纳尼！日本武士切腹大部分都不是真切？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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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可能各位都会想到切腹自杀，这种在他们眼里最高尚，在旁人眼里最傻缺的自杀方式，是现在公认的武士道代表之一。

◇ 电影《日本最长的一天》中阿南惟几切腹

甚至有时候切腹能代表整个日本，咱们在看日本人打败仗了可能会下意识的感觉到他得切腹谢罪，这种自杀方式为什么成了武士道甚至是日本的符号？今天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关于日本人为什么选择切腹，有一种说法是他们用鲤鱼自比武士，鲤鱼若受了刀伤，能坚毅忍受，直到死去一动也不动，那么武士也应该这样。

◇ 《卫公好鹤》

另一种说法是切腹源自于中国古代，《吕氏春秋》中有一个名为“弘演纳肝”的故事，讲的是卫国国君卫懿公只爱养鹤，不理朝政，导致游牧民族打进国都，卫懿公身死国灭。谁知道游牧民族杀了卫懿公后把他的肉和内脏都给吃了，只留下一块肝嫌嘌呤高没吃，卫国大臣弘演看到君主只剩一个肝脏，一咬牙就剖开自己的肚子把自己的肝割下来，把卫懿公的肝脏放进去，以此表忠陪葬。

◇ 连环画《聂政刺奸贼》

另一个故事是刺客聂政，他在行刺结束后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今日难逃一死，为了不让自己的亲人不受牵连，他挖出了自己的双眼，毁坏了自己的面容，切开自己的腹部使别人认不出来。

本来这是两个故事，随着日本遣唐使的往来这些故事在日本社会广为流传，日本人对着这些故事做阅读理解，经过总结让切腹有了“忠诚”、“行事磊落”、“勇敢”的含义。

在总结出这套价值观后，日本社会也出现了切腹的人，第一位切腹的人叫藤原义，白天是贵族，晚上是江湖大盗，扰得京都大街小巷都人心惶惶，后来他的行为败露，自知难逃一死，决定临死之前搞点不一样的。于是他大开房门，点亮所有的灯，等到来抓他的捕快走进房间时，藤原义眼疾手快，一刀划开自己的腹部，掏出热乎乎的下水扔向捕快。

◇ 1962年日本电影《切腹》中津云半四郎的儿子用竹刀切腹场景

这番操作把在场的人可吓得够呛，见过自杀的，没见过这么自杀的，这血腥的场面强烈的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感官，在惊恐的同时很多人也感叹藤原义可真是个铁血硬汉，这么痛苦的死法说干就干，确实是纯爷们。

虽然这时候日本有人开始切腹，不过这时候它并没有被赋予崇高的含义，切腹进一步被升华要等到战国时期。

1582年，丰臣秀吉水攻高松城，在攻城途中得到了自己的老大织田信长被明智光秀整死的消息，为了避免军心生变，丰臣秀吉选择隐瞒主公身死的消息跟敌人谈判，尽可能扩大现在的战果。他要求高松城城主清水宗治和自己的亲信自尽，以保一城平安，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 图为游戏《太阁立志传5》中的丰成秀吉水淹高松城

清水宗治得到消息后，果断在丰臣秀吉面前切腹了，并且在切腹的时候全程面带微笑，举止完全不像一个濒死之人。自此切腹才有了一层象征着荣誉的光环，并开始被作为处刑的方式，被认为是给有罪之人保留最后的尊严。

◇ 图为NHK电视剧《军师官兵卫》中清水宗治切腹场景

丰臣秀吉觉得这招简直太血腥，太暴力，太好用了。于是，对于他手下的那些罪人，都是赏赐切腹，自己的外甥加养子丰臣秀次，第一个吃了这个螃蟹。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已经是日本说一不二的存在，就在秀次当养子期间，丰臣秀吉又生了一个儿子秀赖，如果论继承权的话肯定是要传给亲儿子秀赖，这样一来秀次这个养子就显得十分碍眼。

因此爷俩的关系越走越远，最后丰臣秀吉就以谋反罪让丰臣秀次切腹自尽。除此之外，日本的茶道师千利休由于政治观点和丰臣秀吉完全相反，而且千利休自视甚高拒不认错，让丰臣秀吉下不来台，最后也落得个被赐切腹的结局。

◇ 图为NHK大河剧《女太阁记》中丰臣秀次在高野山切腹场景

到了德川幕府时代，幕府为了巩固统治，制定了规范式的礼制，武士拥有了更多的特权，也有了更多规矩。此时明朝的宗室成员，儒学家朱舜水到日本避难，把相关的儒家文化也带到日本。明朝的儒学主要强调忠诚、报效君王，下级的义务多权利少，这套理论非常迎合幕府的胃口，于是这套理论和日本的神道教理念相结合，诞生了武士道。武士道强调忠君、护国，提倡平静、不怕死，而在切腹前那种面对死亡的坦然似乎非常符合武士道，于是它的意义彻底被拔高，成为武士们追求的死法。

当时日本武士分为上士和下士，下士没有自己的领地，生活水准跟平民都差不了多少。他们有的时候为了保住家族的名誉跟财富，彰显自己的武士身份，就必须要用切腹来证明自己。在德川幕府时代有记载的切腹就有400多起，大部分都是自愿的，为此幕府赶紧宣布没有朝廷允许，禁止民间私自切腹，潜台词就是这份荣耀必需得有政府授予，民间私底下说的不算。

◇ 电影《切腹》

这段时间里，幕府不只拔高了切腹的社会地位，还规定了切腹的规矩，切腹的方法有很多种，每种都是把自己肚子划开后等待死亡，在等死的时候切腹时身体要前倾，不能直挺，万一疼的撑不住，后仰成王八似的，四脚朝天，太有损武士形象了。此外，切腹人的眼睛要保持雪亮地睁着，真正的武士，要敢于直视自己的花花肠子，到死也不能瞑目。

不过这个死法实在是太疼太折磨人，所以还有一种方法是把刀立在地下，在自己向前扑倒时刀恰好刺穿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快点死遭的罪也能少些，即便是这种比较投机取巧的切腹方式。对于太部分人来说，也是太疼完成不了。

◇ 各种切腹方法

因此在武士切腹的时候都会有个人站在他身后帮他死，美其名曰“介错”，武士剖完肚子介错人认为他死的姿势不对，所以一刀把武士的脑袋砍下来，纠正他切腹时的错误，这样武士的名誉保住了，也不至于太疼。这对于想死又怕疼的武士们来说，介错人简直是福音，甚至还诞生了所谓“扇子腹”的做法，把扇子当作短刀，切腹者只需手持扇子在腹部做出切腹的动作，一旁的介错人便会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砍下其头颅。

◇ 介错人一般由剑术高手和切腹者的亲友来担任

等到明治维新后后，维新派在各个领域都在喊“王政复古”，那么切腹也要跟着复古，用扇子切腹被废止，改为最原汁原味的豁肚子等死。像神风特攻的发明者大西泷治郎在日本投降后，就选择切腹效忠，亲自用短刀切开脖子和肚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学过医，这两刀全都完美的避开了要害，一点儿都没碰到大血管，再挣扎了足足15个小时后，大西泷治郎才算死透，这死的相当有精神了。

◇ 三岛由纪夫的死前演讲受到了自卫队官兵的嘲笑

等到冷战时期，日本已经被美国改造成了文明国家，切腹和武士道一起被视为军国主义的象征，扔进了历史垃圾堆，不过即便到了这时候，还有日本人玩切腹这套，这位就是右翼中二作家三岛由纪夫，结果切腹这套手艺都快失传了，他切腹的时候找那介错人根本不会切脑袋，足足砍了四刀才把三岛由纪夫砍死。这也是日本历史上最后一位切腹的人。

由此观之，切腹的历史并不算悠久，满打满算也就那几百年，它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强加了政治影响，才出现这样一个怪胎。切腹的过程和内涵都是反人性的，在现代的文明社会里一切反人性的东西都注定不会长久，切腹自然不会破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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