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掌举在头顶,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也已经变成了透明的苍白色,像修寂引一样。当那个寂寞的名字在脑海一闪而过,她黯然笑了:殷皎月啊,在重获自由的今天,不许想他。
从当归河顺流而下,进入苍凌海的北苍海段一直向前,就可以回家了。
“轰隆隆--”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月姬,发现敌情!”
殷皎月神色一凛:一支玄铁大军迎面而来,比轰隆雷声更响亮的是他们整齐的步伐,每一步都带着征服与欲望,彰显着势不可挡的狰狞霸气。是的,只有经历过最残酷训练的罗刹大军才能够做到。
当她看清楚大军前为首的三个人,方才感受的那一点阳光便生生地冻结成冰。
修寂引,任青瓷,步南萧。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在她生命里举足轻重的三个名字。
任青瓷率先驾着独角兽向她疾驰而来,步南萧紧随其后,修寂引却只远远地瞧着她,原地未动。隔得太远,殷皎月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她不看也知道,那双美丽如夜色的黑瞳里不时会闪耀出冷冷的银色,就像他骨子里千年不变的冷漠。
他们都太冷,注定无法温暖彼此的心灵。
任青瓷跳下来,走到她身前:“皎月。”步南萧随后跳下,为任青瓷牵好独角兽。
殷皎月无声地笑起来:爱情是种多么可笑的东西,就连罗刹堂堂主也甘于为心爱之人充当马前卒。原来如此。她借不来的罗刹军,原来是为他的任青瓷准备着。
被宠爱有加呵护备至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她殷皎月。
她冷道:“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任青瓷不知如何开口。
步南萧替她说:“我们奉主人之命来与你们比试。”
“比试?”
“先攻入北巫王宫者为胜,反之落败一方……”
任青瓷接道:“落败一方被逐出北云大陆,永世不得回返!”
殷皎月一愣:逐出……北云大陆?这算是什么惩罚。两百多年来她千思万想的不就是这么一天?离开这个充满惨痛回忆的北云,早日回到她的故乡中陆,找到白王为家族雪冤。
看着眼前的任青瓷和步南萧,他们并没有在撒谎的样子。再看看远处的修寂引,他依然还在原地。按他们的说法,似乎只要她与白世卿输掉这场比试,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中陆。
但是,殷皎月笑起来,她不信:“任青瓷,两百年前的戏码又要在故地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