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安静下来,眼睛盯着手中凋残的梅,心思却显然游离到别的地方。也许是又想起两百年前,她与她同生死,任青瓷问你相信我么?她便傻傻地点了头,说我信。就是这一个信字,让她的人生再也回不到本来面目。
修寂引坐到她身边,替她丢下手中的残花:“你恨她?”
恨?殷皎月细细地咀嚼这个字。她不知道。步南萧用一生的自由来化解她对任青瓷的恨,她早知道他不想当这个堂主,就如同他曾经为她做过很多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所以,也许那种恨真的已经淡了。或许只要任青瓷不再出现,她真的可以当做一切从未发生。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任青瓷回来了。跌入三生门,生死未卜。她不知道自己的那种心情,究竟是高兴,还是有些担心……
她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任青瓷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是故友?还是……敌人?
修寂引猜不透她的心思:“如果你恨她,我有一千种方法替你杀了她。”
“不!”殷皎月立刻抬头,“怎么报复她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方才两人还同心和乐的气氛因为这句话瞬间凝滞。她的事,他的事,她向来分得如此清楚明白。修寂引最最无法容忍的恰好就是这一点。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这才是他们一直以来问题的症结,修寂引怒道,“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替你解决的?”
无数个为难的时刻,她从来不依靠他,反而总是去求助步南萧那个外人。
殷皎月淡淡地回答:“你帮不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值得信任的,能依靠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
“我帮不了你?哈!真是笑话!难道我做不到的事他步南萧就能做得到?”
“你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的。对于步南萧不过是因为任青瓷的债,他是她的奴隶,替她做事而已。但修寂引不一样,一旦依赖了他便是动了真情,那是万万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