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失败
“关于这个案子的处理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孟总，您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最后一个员工汇报情况完毕，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顶头大老板，却发现他一脸严肃，眉头皱的都能夹住蚊子了，手指还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糟，不会是自己案子处理的没让他满意吧？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一凉，冷汗都冒了出来。
“孟总，请问还有什么……意见没有？”老总半天不说话，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呃？……嗯，做的很好，我没什么意见，其他人要没有意见的话，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请把你们手中的文件影印一份送到我办公室。”看看没人有什么问题要说，孟浩君随即宣布散会。
郁闷，今天他到底怎么了，竟然在这么多人的会议上……走神了？是的，他走神了，这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失常在今天的会议上出现了好几次，就为了这几天妻子的异常表现。
自从她的手受伤后，家里都没有再开过火。每天早上，她还是照常早起，只是，开始跑起了步，等到他起床洗漱完毕，她才满头大汗浑身湿漉漉地回来。他上班，她不再送他出门，也不再用柔柔的声音道慢走、路上小心之类的，只点头说再见，并且让他去外面吃早餐，中午也不必回家。晚归的时候，他再也没见着她等待的身影，只留一盏昏黄的灯在客厅，映着满室的孤寂和他的疲惫，而她，身体已经成大字型霸占住整个床位，梦到九重天外去了。
连着几天相同的情况，他真的有点适应不良了。今天开会之前的空当，他一时冲动，破天荒在工作的时间打了个电话回家，回答他的是十几声的“嘟”声和之后无人应答的提示。不死心地又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电话。
开会的时候，他不由地总想起她，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家的吗？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近来她对自己这么冷淡？她之前的那些欲言又止又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搅得他的头都快大了。
抬眼看四周，刚刚人满的会议室，此刻只剩他一个，空荡荡的，心，也忽然没由来地有些……孤单。
孟浩君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想了半天，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打开抽屉，翻出放在最底下的一张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哪位？”电话很快被接起，一个慵懒又带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浩君。”冷冰冰不客气的回答，似是和对方很熟悉。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孟大律师怎么会想起和不才在下联系呢？”听见他的大名，对方立刻改用调侃的语气说话。
“少废话，帮我个忙。”不理会对方的调笑，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别别，折煞小人了，能为您服务是鄙人的荣幸。说吧，什么事？”即使说着正经事，对方的嬉皮风也丝毫未减。
两人接下来一阵密语，以至于秘书敲门半天，孟浩君也没有注意到。
天资幼儿园是R市最好的一家私人幼儿园，说它最好，不光是因为它的场地大设施豪华、工作人员综合素质高等等原因，还因为这里集中了本市所有政商名流的子女，随随便便一个小孩子，说出身家背景来都能吓坏一票人。因此，天资幼儿园的保全措施也堪称一流，闲杂人等连校门十米处都难以靠近。
当然，小孩子的父母则可以凭借指纹认证自由出入，只是，这种机会一周也只有三次，这里的宗旨之一是培养小孩子的独立性，即使是父母也不能违反规定。
站在古意盎然的校园内，梅芯深深感叹起现代小朋友的好命。想当年她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最好的幼儿园也只是楼高了那么几层而已，哪里有这样考究的设计和装饰，更别提那些让现在的她看起来都有些蠢蠢欲动的娱乐设施。只是，她的宝贝在这里似乎并不快乐，小小人儿是独立起来了，会自己穿衣服、洗脸、刷牙、叠被子，会自己认字看书，也能玩很多市面上买不到的玩具，可她就是觉得儿子有些……可怜。
小小年纪，自律克谨，跟他老爹都快有的一拼，只不过多了几分无邪和天真，也只有在面对她这个妈妈时才会流露出来。自己小时候整天爬高上低玩玩闹闹的童年多爽，儿子却整天被关在这里，只能一个月回家四天，唉，好可怜！
都怨家里那只大沙猪，儿子一满三岁，二话没说就替他办好入学手续，让她在家偷偷流了整整一个月的泪。更可恶的是，他每周只准许她去看儿子一次。呜——都怪她太听话！
“妈妈。”粉嫩的童音自梅芯焦急等待的身后传来，转过身，一个身穿海蓝色校服，头发整整齐齐，神色有丝惊喜的俊秀小男孩映入她的眼帘。
“然然，给妈妈抱抱，想死你了，呜——”梅芯激动地抱起小男孩——她的宝贝儿子，对着他的脸蛋“啵啵”猛亲几口。
孟亦然被妈妈热情的举动逗的有些害羞，白净的小脸染上几丝红晕，却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紧紧用双手抱住妈妈的脖子，脸贴着她的肌肤，深深呼吸来自母亲身上的馨香。
好想妈妈，想她温暖的怀抱、甜蜜的亲吻，还有爽朗的笑容。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每周都能见父母三次，就只有他，盼啊盼，只能一周见一次。爸爸整天忙忙碌碌，一个月能见一次都算是幸运了。
他是个小孩子，也才满四岁而已，可很多事，却已是懂得的。譬如妈妈很容易被爸爸牵着鼻子走；妈妈其实很有个性，有时比他还像小孩子，只是一看见爸爸就会化成绕指柔，温柔听话的堪称典范。
“然然，终于到月底可以回家了，到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还要陪你睡觉，给你讲床头故事好不好？”放下儿子，梅芯心疼地看着他有丝消瘦的小脸。
“好。”小家伙对妈妈的话感到一丝惊讶，自从他上幼儿园后，爸爸就不准妈妈晚上和他一起睡了，害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夜晚都不敢关灯，也偷偷流了点眼泪。妈妈现在竟然说要陪他睡觉，还要给他讲故事，好意外，好高兴！
“妈妈不怕爸爸生气吗？”才有些兴奋的心情，转眼间又涌上一丝担忧。
“不管他，老古板、工作狂，哼！”牵着儿子的手，为人母的很跩地甩了一下头，她才不要一直当听话的笨蛋。
“宝贝，咱们先去逛商场好不好？”以前儿子小，老公不让她带儿子到人多的地方，怕发生了什么意外。每次去商场，看别人带着小孩子在里面逛，她就好羡慕。
“好。”乖乖点点头，小手被握在妈妈柔柔的手里，跟着她走出了校门。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人目不暇接，各种促销的标语还有吆喝声吸引着顾客的注意力，推着购物车四处走动挑选商品的老老少少，熙熙攘攘、来来回回，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小亦然紧抓妈妈的手，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原来这就是同园的小朋友们说的大商场啊，真好玩！
“然然，你也坐在购物车上让妈妈推着好不好？”梅芯有丝垂涎地看着儿子。
“不要，”小家伙竟然摇头拒绝，“那样看起来好傻。”和爸爸相似的面容，再加上相似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小小孟浩君。
“讨厌，都不配合一下妈妈。”孩子气地嘟起嘴，梅芯有丝哀怨地盯着儿子。
“然然喜欢被妈妈牵着走，一起帮妈妈拿东西好不好？”小脸讨好地露出笑容。
“那……然然亲妈妈一下，妈妈就答应。”她就是对他们父子俩的笑容无力拒绝，算了，趁机索个香吻也不错。
“啵，”犹豫脸红了半天，孟亦然才轻轻亲了一下妈妈的脸庞。
“小宝贝脸红了，怎么这么容易害羞？走吧，等下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告诉妈妈好不好？”
“好。”
“好，那就出发，耶！”
大手牵小手，满商场开始游走。母子俩逛在兴头上，压根儿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更不会想到，在家里，还有一个人在郁闷地等着他们。
是的，孟浩君十分郁闷。今天是儿子回家的日子，他特意按时下班回家准备和孩子他妈一起去接他，谁知道迎接他的竟是紧锁的大门。赶到幼儿园，管理员却告诉他孩子早被他妈妈接走了，让他一时之间尴尬非常。近来的老婆总是不按理出牌，他真的有点不习惯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温柔可人的妻子怎么转变这么大？难道……不可能，他们恋爱的时间虽短，但是她对自己的爱却毋庸置疑。虽然他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冷漠不懂情，可其实对于爱，他是异常敏感的。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被关注被爱慕的目光中，他想不敏感都不成。
妻子看他的眼神、对他的信任、对他的百依百顺……每一举每一动，都充满了对他的爱。那自己对她呢？废话，不爱她怎么会和她交往，甚至于在认识短短一个月后就和她结婚？
贤淑的妻子、乖巧的儿子、成功的事业，他的生活应该是美好至极，他也认为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他和她变老儿子长大为止，哪知才结婚五年多，他的生活就遭遇了变化。
是不是，他真的忽视了什么？
纷乱的思绪，被门外的欢笑声打断，孟浩君赶紧走上前打开门。妻子和儿子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门前，地上还摆了一堆。
“老公，你在家啊？”还以为这个工作狂又要加班呢。
“爸爸。”见到一个月未见的父亲，小亦然心里涌上一丝激动。虽然爸爸平时很冷，对他要求也严，他还是很喜欢他。爸爸是他的偶像，他也想像他一样厉害。
“嗯。”孟浩君点点头，好看的双眉高高扬起，“你带儿子去逛商场了？”
“是啊，我们今天玩得好开心，买了很多东西，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老公，帮忙拿一下好不好？”不等他回答，梅芯就把手里的东西塞过去，又拿起地上的，推着他们父子走进家门。
放下手里的东西，找出晚上做饭要用的食材，梅芯开开心心地哼着歌走进厨房。“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愉快的歌声飘啊飘，洗米的空当，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今晚的菜色，宝贝爱吃醋溜鱼片，老公喜欢辣子鸡丁，自己什么都可以，就清炒娃娃菜好了。嗯，再炖一锅板栗腊肉排骨，OK，好几天没做饭，手都有些痒痒了，自己还真是个煮饭婆的命啊，唉！
孟浩君有点意外地听着妻子柔柔的歌声，还真……不赖。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终于生出了点安慰，吃了几天外食，他的嘴和胃都要抗议了。
“爸爸，妈妈买给我的小老鼠睡衣，好不好看？”小亦然献宝似的向爸爸展示今天的战利品。
看着儿子眨巴眨巴的眼睛，孟浩君难得弯了一下嘴角。这什么衣服啊？完全按卡通老鼠的形象设计，从头到脚都封的严严实实，只胸前有一排扣可以钻进去，帽子可笑地做成老鼠脸的模样，屁股后还有根细长的尾巴。
“你喜欢就好。”实在不想违心地说好看，又不想用可笑两字打消儿子的兴头，只好用这个最无害的话回复。
“妈妈买的是亲子装，爸爸也有份哦。”卖力地从包装精美的盒子里拿出爸爸的，他喜欢就好，那爸爸应该也会喜欢。
看着眼前更大的老鼠装，孟浩君的额头瞬间垂下几根黑线。这成什么体统，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穿这么可笑的衣服？接过儿子手中的衣服，把他抱沙发上坐好。
“在幼儿园有没有和同学好好相处？”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可笑的老鼠滚一边儿去。
“有。”爸爸教导他的话他一直都记着。
“这一个月都学了什么东西？”小孩子不能整天玩，从小就要养成学习的好习惯。
“唐诗、算术和英语。”
“考试没有，成绩怎么样？”
“有，上次英语没有考满分，错了一个选择题。”小亦然刚刚兴奋之情全无踪影，此刻只有满心的惭愧，脑袋低低垂下，都是他不好，辜负了爸爸的期望。
孟浩君神色倒没什么变化，看着儿子忧郁的小脸，他顿了一下才出声：“知道出错的原因就好，记住下次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嗯。”小家伙乖乖点点头。
想起带回家还没办完的公事，孟浩君起身走进书房。看样子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吃饭，先加点班，不能浪费时间。
看着爸爸的背影，小亦然有些丧气，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他啊？每次都只问他学习的事，而且只说几句话就走开。
吃过美味的晚餐，孟浩君仍是钻进书房忙公事，梅芯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讨厌的工作狂！收拾好厨房的锅碗瓢盆，她走到客厅，开始整理今天买的东西。
“妈妈，我帮你。”
“然然真好，是妈妈的贴心宝宝，嗯……亲一个。”在儿子脸上印下一吻，呵呵，她今生最大的骄傲之一！
“妈妈，我今晚能穿新买的睡衣吗？”
“不行，新买的衣服要洗过之后才能穿，要不然皮肤可能会过敏。”
“哦。”
“然然，和妈妈一起洗澡好不好？”好想念以前儿子光溜溜和自己一起玩泡泡的日子。
“不要，我要自己洗。”妈妈是女生，他会……害羞。
“……好吧。”尊重儿子的意愿，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垂涎，可恶，年纪小小，怎么男女之防这么严？
晚上十点，终于提早完成工作，孟浩君揉揉发涩的眼，伸展了一下身体。走进卧室，妻子不在，肯定陪亦然去了，每次他回来都这样，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公。
走进浴室洗个澡，换上睡衣，走到儿子卧室门前，母子俩正在聊天。推门走进去，两人齐刷刷看向他。
“爸爸。”
“你忙完了吗？”今晚真早，平时不到十二点都不带收工的。
孟浩君点点头，“十点半了，怎么还不睡？”小孩子要早睡早起，不能熬夜。
“妈妈在跟我说她上学时的趣事，爸爸，妈妈好厉害哦，还和男生打过架，妈妈是维护正义惩罚邪恶的女勇士！”小小的脸上溢满了崇拜之情，一双黑亮的眸子闪闪发着光。
孟浩君眼里出现一丝玩味，探询的目光看向正和儿子排排坐一起的妻子，他似乎对她以前的习性并不怎么……了解。
“呵呵，我……我哄然然开心呢，马上就睡。然然，和爸爸说晚安。”
“爸爸晚安。”要是他能给自己一个晚安吻就好了。
“老公晚安，我要关灯了。”放下靠枕，让儿子躺平，盖好丝被，自己也迅速躺好，呵呵，今晚打定主意要和儿子睡。
伸出去关灯的手还没碰到开关，就被中途拦截。“这里应该没你的床位吧？”孟浩君忽地蹲下身，贴近妻子的耳朵压低音量，“你已经破坏了一次规矩，乖乖跟我回房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不介意当着儿子的面打你屁股。”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懊恼的神色爬上梅芯的脸，看着儿子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她不得不暂时低头。好啊，回房去说清楚，谁怕谁啊？
“然然先睡，妈妈和爸爸有事商量，等一下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好。”乖乖躺好，闭上眼睛，他是听话的好宝宝。
动作轻柔地为儿子盖好被子，转过头哀怨地看向老公，人家正姿势优雅地倚在门边等着她，眼里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好，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和他谈谈。
走进卧室关好门，梅芯刚想开口，樱唇就被枕边人密密吻住，身体落入他的怀抱，那双优雅的手也极为熟练地探上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只一瞬，就让她化身八爪鱼，双手双腿缠上他的身，热情地予以回应……
衣服，一件件脱落；室温，一点点升高；激情，正在热烈上演……
另一边的卧室里，小亦然睁大双眼等着妈妈，等啊等，都不见她来。好困，打了个呵欠，终于抵挡不住睡神的召唤，闭上眼缓缓跌入梦乡。就知道是这样，妈妈再厉害，还是逃不过爸爸的五指山。
自甜蜜的梦中醒来，想起昨夜的激情，梅芯眼还未睁开，嘴角就扬起一抹笑容。伸展了一下身体，手边空荡荡的，睁开眼，枕边人已不见踪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六点，这么早就起床，干什么去了？
坐起身，全身一阵酸疼，昨夜他们燃烧了好几次，要不是她先投降坠入梦乡，估计今天爬也爬不起来了，儿子还在家，要真是那样，脸可就丢大了。
完了，昨夜答应儿子陪他睡的，竟然爽约了。讨厌讨厌，可恶的老公，平日里连一个吻都吝啬的不得了，只在夜晚才会给她一些激情，如昨晚那般的，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就为了不让她陪儿子睡觉吗？可恶！
梅芯啊梅芯，你怎么这么没志气，这么容易就被他迷得团团转。儿子，妈妈对不起你！还说把话说清楚，结果一个字都没说，就被哄到床上嗯嗯啊啊地叫了半夜，啊——丢脸、丢脸死了！
穿好衣服，满屋子转了几圈，还是不见老公的踪影，这么早就去事务所了吗？不对，今天应该是他休息的日子，早就跟他说过这次要带儿子去动物园的，虽然他当时没什么反应，但应该……听进她的话了吧，她可是连着对他说了好几遍的。
咦，桌子上怎么有张纸条？拿起来一看，寥寥几个字：我去新加坡出差了。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字体潦草至极，连归期也未告知。梅芯又有想大吼的欲望了，每次都这样，难道她和儿子就没有那该死的工作重要吗？
他们家已经够有钱了，存折上的零都能让她眼花半天。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可总该有个度吧？反思一下，他之所以这样做，自己是不是也有责任呢？
对，都怪她把贤妻的角色扮演的太好，事事以他为先，让他太无后顾之忧了。唉，要是一切能够重新来过就好了，重新来过，她一定要好好调教他，让他成为一个优秀又合格的老公和爸爸。只是，这可能吗？嘴角泛起一丝笑，漾满了苦涩。
“铃——”突然响起的电话，惊扰了懊恼中的梅芯。
“找哪位？”生老公的气，连接电话都没好口气，这么早谁会打过来，难道是老公觉得不妥，打电话回来跟她说一声？想到这里，心里又不自主地涌上一丝期盼。
“大清早吃炸药了，你老妈我教你的礼貌都上哪去了？”对方的口气比她的还冲，原来是母亲大人不是他，刚刚的期盼此刻全被浓浓的失望所取代。
“妈，早。”打起精神，乖乖向母亲问好。
“哟，怎么听口气这么失望啊？在等谁的电话，别告诉我你背着我那优质女婿在外面勾搭了什么小白脸？”恶狠狠地语气，大有她回答是就把她撕碎的意思。
“妈，您老也太有想象力了，这么看不起你女儿我吗？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教育失败的结果。”呵呵，现在有老公罩着，她偶尔也敢放肆一下。
“死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还，你要敢给老娘我出墙，看我不扁死你。”
“妈，我肯定是你在哪个小山沟沟里捡回来的。”一句话，成功让那端的泰山大人差点喘不过气。
“你个死丫头，给老娘带着我的宝贝外孙回来一趟，你二哥回家了。”
“什么，二哥回来了？好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回家。”二哥当初受不了老妈的逼婚，已经离家四年了，真的好想念他。
“别忘了叫上我女婿。”
“他出差了。”什么跟什么，整天女婿长女婿短，人家对你女儿可没这般热乎劲儿。
“听你那没出息的怨妇口气，他忙还不是为了要给你们母子过更好的日子，少废话，快点回家。”不等女儿回答，方素清就挂上了电话。
“光物质好有什么用？”对着话筒叹了口气，梅芯无力地垂下双肩。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她可别成为后者了，呵，呵呵，连玩笑的心都这么沉重，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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