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婚
上课时间快到了,问情三人只好忍住心中的好奇急急赶去学校,留下沈月一人继续在厨房当鸵鸟。
无语问苍天,明明一个大男人,看起来也没那么虚弱,怎么就能被她一个小小的空矿泉水瓶子给砸晕了呢?沈月至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哪里知道,其实关于这事是另有原因的。
祁众明在那早之前的一天因为没食欲,早餐只吃了点粥和几片面包,接下来由于太专注于手头与国外学校的一个合作项目,呆在学校办公室直忙到深夜,助理给他买的中餐和晚餐他都忘了吃,工作忙完了身心疲惫至极,直接倒在专属休息室的床上睡着了。
早上天才刚刚亮,肠胃饿的直叫嚣,硬是把他给闹醒了。为了保持基本的体力,他只好出来找早餐店,想凑合买点东西吃。正巧路过寻常人家门口,他看着店门发了一下呆,想着这家店怎么还不开门,一个空矿泉水瓶子就直袭他的脑门,睡眠体力的严重不足导致他在那一刻竟然丢脸地晕倒在地,只来得及在彻底昏眩之前瞪一眼丢瓶凶手,很好,那个女人的脸他记住了,醒过来之后也知道该找谁了。
目标没有顺利到达目的地,反倒把一个大男人给砸晕了,沈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个男人晕倒之前竟还能准确找到她的方位朝她瞪上一眼,想来自己是不能轻易逃脱责任了,想到这里,她赶紧跑下楼去察看情况。
走近蹲下来,才发现这男人长的还真……不赖,就是眼窝下陷,脸色苍白,胡碴乱窜,显得疲惫虚弱至极。用手探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找来周边一个相熟的邻居帮忙,她顺利把人送到医院。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后,用着十分异样且带有责备意味的眼光盯了她好一会儿,让她倍觉不解。
“你怎么当人家太太的,居然让你老公搞得营养不良,睡眠严重不足不说,肠胃还发炎?唉,现在的男人真命苦,整天辛苦工作养家抚口,老婆会心疼还好,就怕遇上不贤惠的女人,哼!”医生语带埋怨地说完这些话,又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看下一个病患。
天啦,误会大了,这医生哪只眼睛看她和那个昏睡中的男人像夫妻啊?沈月很想反驳几句,可是看医生那个忙碌劲儿,显然没空也不想搭理自己。算了,就算解释他们不是夫妻又如何,说那个男人被自己用空矿泉水瓶子砸晕,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还会多挨两个白眼吧。今天真是带衰,回去煮份米粉去去晦气。
护士过来给祁众明打了一针,开了点消炎药就让沈月把人领走。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还未清醒的男人带回自己家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女儿的房间不合适,客厅沙发容不下他的长手长脚,唉,只能出让自己的床铺了。心里打定主意,等他一走就要把床单被罩枕套拆下来洗一遍,不留一点他的痕迹。
祁众明在沈月把他放在床上没多久就醒了过来,鼻中呼进的幽香让他还未睁眼就知道自己身处女性的闺房,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用瓶子砸晕他的女人的,算她还有点良心。
睁开眼坐起身,快速打量了一下卧室,黄色的衣柜和配套的梳妆台,外加自己躺的这张床,就这么简单单。床倒是挺舒服的,聪明的女人,知道睡眠比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更重要。
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进过哪个女人的香闺,即使为了纾解欲望和女人在一起,也是在酒店,他没兴趣把女人带回家或去她们的住处,免得给别人不该有的期望,纠缠不清。想到这里,他微微皱了皱眉,待会儿该怎样面对那个明为凶手实为恩人的女人呢?
才这么想着,就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之后在外面走动了一下,兴许是心情不错,还哼起了歌,软绵绵的声音让他心里痒痒的。他想那个女人接下来应该会来卧室看一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再发出任何声音。翻身下床穿好鞋,经过梳妆台时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真是惨不忍睹,那个女人没把他当成逃犯之类的算他走运。
走进客厅,沈月正专心在阳台上浇……葱,没错,是葱。如今蔬菜的种类越来越多,当季不当季的一年四季都能上市,只是却越来越没味儿。她想买点香葱剁饺子馅儿都难,菜市场基本上找不到正宗地道的细香葱,只好自己动手种。
看着她专注浇水的神情,祁众明有些想笑,如果拔苗助长能成功,他不怀疑她会每天来给这些葱拔拔身高,她眼里那抹异常闪亮的神采很难让人忽视。
敲敲阳台上的门,待她把脸完全朝向他后,才发现这个女人挺……耐看。合身的居家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清爽的面孔没沾染上一丝化妆品的痕迹,眼角的细纹稍稍泄露了点岁月留下的痕迹,头发松松垮垮的挽成一个髻,用根木簪固定在脑后,随性、淳静。
“你醒了。”沈月看到他稍稍有点惊,随即又松了口气,醒了就好,就可以快点打发他走了。
“嗯哼。”祁众明挑了挑眉毛,“我想洗漱一下,请问放不方便?”
“洗手间在你右手边直走,有新牙刷没毛巾,不过架子上有湿面巾,你凑合用吧。”样子虽然邋遢点,习惯还不算坏。
该怎么打发他走呢?虽然她有些天真,倒也不会真白痴地以为小小的空塑料瓶能把一个壮年男人给砸晕,可是这年头人心难测,他要真借故讹上自己该怎么办?唉,从来没有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单独打过交道,没想到现在要面临这个问题。
等到人家出来,沈月坐直身躯等着他开口,敌不动我不动。看着她防备十足的姿势,祁众明撇了撇嘴,现在才知道紧张,晚了吧?看在她良心不错给他印象也还好的份儿上,他就不为难她了。
“谢谢帮忙,打扰之处请多包涵。”收拾干净后赏心悦目的面容,加上礼貌的话,让沈月防备的姿势顿时软了下来,唉,装出那样的气势还真不容易!
“嗯,没什么,砸到你我也很不好意思。”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
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传出,祁众明窘迫地笑了笑,肠胃又开始叫嚣了。
“楼下熬有粥,不介意的话下去吃吧。”沈月没等他回答就率先走出去,祁众明毫无异议跟在她身后。
不一会儿,她就端出两份飘香的食物,一人一碗。她吃的是排骨粉,滑溜又劲道十足的米粉,清淡的骨头汤配上酥软的排骨肉,在翠绿葱花的点缀下真是……太棒了,再加点老陈醋和一勺油辣椒拌匀,简直完美至极。
她的早餐看起来好诱人啊,祁众明不由得连吞口水,肚子更饿了,赶紧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嗯,米粒完全熬化,其中混合着鱼肉的鲜美和玉米的清香,让他迫不及待地咽下肚去,好好吃,继续。
一时之间,两人完全沉浸在食物所带来的美好感觉中,完全没有陌生人之间该有的生疏与隔阂,反倒像一对默契十足的……老夫老妻。
祁众明的粥很快就见了底,有了力气,思绪也转得快起来。十多年了,他吃饭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满足感,现在竟然在这里让他重新感受到了妻子带给他的那种久违的充实与满足,天下虽大,这样的人却难遇,如今被他遇到了一个,岂能轻易错过。
“你叫什么名字?”
“沈月。”
“你有几个家人,都是谁?”
“一个,我女儿。”很好,单身,这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可怜的沈月,因为边吃粉边想着楼上的葱是不是要加点肥料,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老底儿都被人问完了。
真是个单纯好玩的女人,祁众明在心底发出一声笑,等到她吃完早餐回过神,他再度开口:“能不能到我家做厨师,薪水随你定,你开店的损失由我承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搬去我家,你女儿也可以住我家,你如果还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被他一连串的话问的一愣一愣的,沈月半天才反应过来,“承蒙看得起,谢谢,上医院直走出门请往右拐。”这人有毛病啊,不会真把他的脑袋给砸坏了吧?
“哈,哈哈,你这人还真逗,我是诚心诚意想聘用你的,你做的饭菜很对我的胃口,我很久都没有吃得这么舒心了,请考虑一下吧,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再接再厉开出丰厚的条件。
“没兴趣。”说完这三个字,沈月起身收拾碗筷,她现在的日子自由的很,才不要受雇于人,再说她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别人的事她鞭长莫及也不想及。
祁众明不禁傻眼,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打动,她开店做生意不是为了钱吗,怎么他抛的这块大馅饼她想都不想就拒接?
“一只小鸟能让一架飞机失事,虽然你砸我的是空塑料瓶,但在我身体极度脆弱疲惫的情况下,你能保证我不出事吗?晕倒落地时我的头可撞得不轻。”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介意卑鄙一下。
“你……医生给你检查过,没发现你脑袋有什么问题。”明明之前他表现得还算君子,怎么刚吃过一碗粥就大变样了?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多管闲事的。
“急诊室医生说话可真厉害不是吗?虽然当时我神志不怎么清醒,但有些话还是听到了,啧啧,如果我去找他重新开张病例证明书,相信他一定会力挺我这个可怜的……咳咳……人夫的。”之前不想说出来尴尬,索性就彻底装晕,没想到他祁众明今天竟然为了口腹之欲干起了威胁女人的勾当。
“你……我……”沈月之前的世界一直太单纯,从没遇过这样的人和事,心里一急,泪水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又想起若丈夫还在世自己何须受这份委屈,一时心伤难抑,之前的冷静顷刻间崩溃,竟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她这一哭,祁众明顿时手足无措。该死,他怎么把人家惹哭了,生平最恨让女人落泪的男人,哪知今天自己也做了回混蛋。
“哎,好好好,我不强迫你,你先别哭了好不好?”生平难得向人低头,可惜对方哭得太忘情,没空理会他。
一个弱女子独自带孩子养家,想来必定承受了极大的苦楚,唉,真后悔自己之前的行为,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红红的鼻头和苍白的容颜,他心里一时竟生出了几分心疼,真见鬼了。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情急之下,他伸出手把沈月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拿出当年哄儿子的本事,只求怀中人停止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的声音停止了,达到了想要的效果,祁众明想推开怀中人,却有些傻眼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睡着了。怕她醒来又接着哭,他把她抱进卧室安放在床上。
看着睡梦中还在抽噎的人,一时之间她竟感慨不已,为今天的事,为自己,也为这个让他不知如何定义的女人。不可否认,在拥她入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确实动了一下,只是这份心动会发展成什么,他无法给出答案,只知道现在他……无法放手。呵,没想到一见钟情这事在他四十二岁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时候碰上了。
那天之后,祁众明有空就来寻常人家,吃饭喝茶顺便思索追求之事。只是沈月自发现自己在别人怀中哭睡着后,就很鸵鸟地不敢出来面对,只要那人一来,她不是躲在楼上就是躲在厨房里假装忙碌,让祁众明好生烦恼。
中午问情三人的到来让他眼前一亮,怎么忘了她还有个女儿了,看她们身上的校服就知道是自己学校的学生,那个白白净净气质沉稳的女孩肯定就是她女儿,相似的五官骗不了人。有谱了,先离开让那只鸵鸟出来透透气。
那家伙终于走了,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噫——怎么这么背,自己的本命年不是去年吗?
问情虽然不是个好奇的人,但事关母亲,终究无法保持冷静,一下午她都在不停地想母亲和祁董事长的事。放学铃一响,竟一反平日的温吞,立刻起身走人。
一心想着快回家,就抄近道从篮球场走,没想到才走近一颗篮球就迎面向她飞来,正中她的鼻子。唔,真疼!难受地捂着鼻子蹲下,一股湿意染上手,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流鼻血了。
“同学,把头抬起来,快擦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问情下意识看向来人,淡然的双眸,直挺的鼻梁,祁怀远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让她心跳一时加速,热气上涌,糟,鼻血流的更快了,赶紧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捂住鼻子。
“叶问情你没事吧?”投球凶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赶紧道歉,原来是绵芳的同班同学王笑飞,两人以前见过几面,算是相识。
“流鼻血了,篮球没长眼睛你们可有,下次打球时注意点。”祁怀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说的王笑飞连连点头加道歉。
“我没事了,都怪我自己想抄捷径,王笑飞你快回去吧,那篮球估计……你得洗洗了。”
“要不要上医务室看看?”她手上的鲜红有点吓人。
“没事,我就回家,流点鼻血而已,没事了,你走吧。”还好鼻子不痛,血也止住了。
王笑飞捡球去了,问情看向祁怀远,这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近距离接触,真让她有丝昏眩,不行,镇定、镇定一点。
“学长,谢谢你的手帕,改天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不用了,举手之劳,你还是快回家吧。”
“再见。”自己的样子狼狈至极,真不想被他看到,挥挥手,踩着尴尬的步伐赶紧离开。
“再见。”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祁怀远若有所思。叶问情,没想到才听父亲提起她就见面了,就是她的母亲吗?
今天下午他课还没上完就被父亲叫去办公室,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父亲告诉他说想追求一个叫沈月的人,本以为他和以往一样心血来潮,谁知他再认真不过地说不排除娶人家的可能,让他也不由得严肃对待。
母亲为生他难产而亡,父亲多年来身兼母职,工作再忙也不曾忽视过他,现在他大了,再过几年也会有自己的家,如果父亲能有人做伴,他乐见其成。
想起下午父亲有点发狂的表情,他就有些坏心的想笑,能看到父亲稳重以外的表情可真不容易。身为人子,他很乐意敬敬孝道。从父亲那里得知沈月的女儿叫叶问情,高二(8)班,希望自己的曲线能救得了国。
虽向父亲承诺会尽力,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要是他有婉秋那样的个性,事情办起来应该会容易许多吧?唉,真头疼!
问情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祁怀远回过神走向女生公寓,今天是周五,住校生可以回家,婉秋之前跟他说过让他放学后去帮忙提行李送她上车,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
和婉秋从小学时候就认识了,自己的性子一直冷冰冰,在学校不怎么主动搭理人。婉秋是生活委员,总是热情对待每一位同学,经常找他说话,拉着他参加集体活动。初三毕业那年,她向自己告白,他那时也是情窦初开,两人确定情侣关系。
从初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年了,婉秋带给他热情,他也习惯有她的陪伴,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以后应该会结婚生子共度一生,想到这里,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来到宿舍楼下,婉秋正和一个男生在说话,不知那男生说了什么,她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他心里没由来地一闷,但又很快调整好情绪走过去。
“婉秋。”
“怀远你来了,给你介绍个人,我同学的哥哥徐兴利。”
“你好。”礼貌问候一声,便不再看向对方。
“你好。”既然婉秋要等的人来了,他也该退场了,随即道别离开。
“怀远,你怎么总对人冷冰冰的,有点不礼貌吧?”婉秋有些无奈。
听到这些话,祁怀远心里一沉,不想开口解释什么,提起她脚边的包就往外走。
“唉,唉!”生气了,呵呵,婉秋赶紧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怀远,小远远,不要生闷气嘛,生闷气容易变老,爱生闷气的习惯没准还会遗传给下一代,你喜欢要一个整天爱生闷气的宝宝吗?乖,不要不理我,来,笑一个给姑娘看看。”哄到最后,竟耍起了无赖的腔调,让人想气都气不起来。
放慢脚步,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祁怀远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刚才你在笑什么?”
“喔——看见我对别的男生笑你吃醋了是不是?真可爱的小孩,呵呵。”怪不得今天这么反常,“徐兴利跟我讲他同学的一件趣事,说是那个同学晚上梦见赶火车,累死累活都没赶上,结果就很生气,硬生生把自己给气醒了。人家说梦和现实相反,梦里生气,现实生活中就会有高兴的事发生。当时正月底,他们每个人都快月光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出门买彩票,中大奖了?”
“唉,你以为彩票大奖真的那么容易中吗?那位同学起来后一时心血来潮想找自己的医疗保险单子,结果竟然在一堆票据中找到了一百块钱,那钱被他卷在那里一年多都不知道,意外之喜,让他高兴坏了。”
“有这么好笑吗?”
“我就是想笑嘛!以后我要是梦见和你吵架很生气,没准你能给我什么惊喜呢,呵呵!”
“傻瓜,只是巧合而已,就你相信。”嘴上虽这样说,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人走着聊着,很快到了客运站。买好票把婉秋送上车,直到车子出发看不见了祁怀远才离开。想起她刚才说的事情,他在心里暗暗思量,如果有一天她真梦见和他吵架生气了,一定要给她制造点惊喜。有了她,自己的生命才显得完整,他无法想象生活中缺了她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不会的,他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问情捂着鼻子回到寻常人家,沈月正在厨房里炖鱼汤,看到女儿手上的血,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下汤勺跟着她上楼。
“妈,我没事,不小心被篮球砸到鼻子了。”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问情开口安慰。
“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偏你倒霉被篮球砸到,今天时运真不济,快洗洗吧,等下喝鱼汤补补。”
吃完晚饭,问情催母亲告诉自己她和祁董事长之间的事,女儿是自己的一切,沈月毫无隐瞒地将整件事说与她听。
“真是怕了他,如果他硬来纠缠不休我还好办点,直接拨打110,可是他每次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吃饭喝茶看书,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苦恼之情爬上她的脸,夹杂着一丝迷茫。
“妈,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个对象?”听完整件事,问情直觉地认定祁众明并不只想让母亲当他的厨师那么简单,也许,还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企图。母亲还年轻,是个需要人疼爱的人,如果能另觅一份良缘,真的再好不过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嫌弃我,想甩开我?”
“不是的,我妈漂亮年轻又善良,还有一手好厨艺,我才舍不得不要呢!”问情抱住母亲,难得地撒起了娇,“爸已经走了几年,我不想你抱着回忆生活,妈,我知道你很寂寞很寂寞……”
悠悠的语调,让沈月惆怅之情顿生,心疼女儿的早熟,又叹自己的命运。
“如果再出现一个像爸那样对你好的人,就考虑一下吧。”只是,命运真是会开玩笑,竟然让那人的父亲和母亲扯上了联系。
“再说吧,祁众明只是想让我帮他煮饭而已,他开的条件不错,你不反对的话,也许我可以试试。”
“那就试试吧,他一定是个好老板,妈,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无聊的,也许以后你会有一段有趣的经历。”
“你呢?小小年纪,有时候比我还像当妈的。”岁月真是匆匆啊,女儿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这么懂事了。
“我才十七,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其他的事情一概不予考虑。”
“也好,我也希望宝贝女儿能多陪我几年。”慈爱地摸摸女儿的脸,沈月一脸欣慰。“问情,妈要向你道歉,你爸刚去世那会儿我太失职了,对不起……”
“妈,不要这样说,我很高兴你能走过来,真的。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是我们挺过来了,这也是一场与生活抗争的胜利,对不对?”
“呵呵,是啊!我要收回让你莫问情的话,你的路还很长,不要轻易就对感情退缩,好吗?”
“嗯,我知道。”她可以面对感情不退缩,但是绝对不可以插足别人的情感。
又是新的一周,祁怀远在中午下课后找上问情,两人来到空旷的操场看台上。虽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再留恋他,可是见他来找自己的那一刻,心里仍不免一阵雀跃。
“我父亲想追求你母亲,你怎么看?”不想磨磨蹭蹭,干脆开门见山。
垂下眼帘,问情一阵沉默,果真如此。“我想知道祁董事长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追我母亲的。”母亲太单纯,不希望她情感上再受伤害。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郑重其事地和我商量感情的事。”祁怀远这才仔细端量眼前人,他想不出除了内敛冷静还有什么词能形容她,虽然比自己小一岁,可是却让人有看不透的感觉。
“你的态度呢?”猜不透他来的用意,同意……还是反对?
“恐怕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不想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祁怀远开口坚持。
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情才开口:“只要母亲同意,我不会当绊脚石。”说完这话她把脸转向空荡荡的跑道,呵,近在咫尺,可是再也不能用目光追随他了。以后,若是母亲和他父亲有了结果,自己又该如何呢?算了,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乐见其成,谢谢你,也许我们会成为一家人。”她和婉秋是不同类型的人,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安宁,是了,他不介意多这样一个妹妹。
意见达成一致,祁怀远挥手离开,没有再回头,所以他没有发现身后他以为冷静内敛的女孩儿看向他的眼光有多炙热,只是,炙热中又带着一丝忧伤……
接下来的日子,在问情的推波助澜下,祁众明得以接近沈月,逐渐融入她们的生活,只是直到一年后才拐得佳人入住自己的地盘,成为自己的专属厨娘,但,仅仅是厨娘而已。
这一年里,祁怀远和婉秋一起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名校,继续成双成对,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搬出学校过起了同居生活。
问情继续有条不紊地过自己的高中生活,只是少了那一个让她用目光追寻的人,心里有点空,空的冷风随时可以吹进来,冰凉冰凉……母亲的生活自从多了那人的父亲后,笑颜多了,气色好了,她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转眼间,随着高考的结束,问情也正式告别高中生涯,她报考了江南的一所大学。在收到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天,母亲正式和祁众明结为夫妻。二人都是再婚,在沈月的一再要求下,他们只低调地完成了登记注册手续,然后,新组成的家庭成员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问情始终清楚记得那天的情景,再为人妇的母亲脸上散发着幸福的光彩,偎着英俊挺拔的祁叔,那双淡眸的主人也难得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身旁依然伴着那团火焰般耀眼的女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让她莫名地生出一份酸楚。从今以后,就让那份不能表露的感情,那份暗恋的情伤永远留在过去吧。
再见,她的高中生活;再见,她亲爱的……哥哥。
只是,问情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向往的幸福,在短短一年后竟成了镜中月水中花。在一个寒冷的阴天,她,叶问情,二十岁,嫁为人妇,丈夫名叫……祁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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