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处
“他就是早上找你的那个老师?”一进房间,祁怀远就忍不住开口相问。
“嗯,没想到在路上又碰到了他。”
男人的直觉让祁怀远认定那位老师对她的感觉并不单纯,“你对他有什么不同的……感觉没有?”直直盯着她的脸,不准备错过丝毫变化。
“他?就一般的老师的感觉啊!”这个问题让她很是惊讶,他不会以为自己和阎老师有什么吧?
“没有就最好。”这话祁怀远说得很小声,小到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得见。
他古怪的样子让问情有些好奇,这人今天真是挺……反常的,不明白他们之间关系的没准还会认为他是在吃醋,呵,错觉,肯定是错觉!
“身份证给我,我去订机票。”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两人共处一室,竟然让他有丝……无措。两人单独在一起的经验实在少得可怜,加上刚才的一点小小意外,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接过她递来的证件,祁怀远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的……老公今天真是奇怪,如果她没看错,他刚刚是在紧张吧?除了第一年剑弩拔张之外,前几次见面,他总是有些阴晴不定,有些……矛盾。
对他的感情他应该还没发觉吧?她并不是个没有热情的人,只是他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而已。两年了,沉默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年,难道要这样下去……一辈子吗?
活在痛苦的回忆里,婉秋,你也不会同意的,对吗?也许……她该好好想想办法,改变一下两人当前的相处模式。虽然她文静不爱凑热闹,但并不是一味忍让没主见的人。人生得意须尽欢,她深知其中的道理。人的一生真的不长,如果不小心再发生什么意外,就更短暂了。活在世上就是图个无悔,她真的该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了。那么,就为感情赌一把吧,赢了,一切都好,输了,即使心碎至死,她也不会后悔。想到这里,问情眼里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犹有壮士出征前那视死如归的气势!
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亦不退,既然她已问情,就一问……到底吧!
酒店里提供订票服务,没多久,祁怀远就订好第二天回家的机票。不想太早回去面对房间里的人,他索性走出酒店,在路边报亭买了本商业杂志,然后,开始沿着大街……乱逛。
离年关越近,新年的气氛就越浓,许多店面已贴上了迎新年的字画,大红的灯笼也被挂了出来。有淘气的小孩子买来鞭炮,点燃后猛地往路上一扔,“砰砰”几声响,吓坏了许多路人。
“可恶的小孩,要是我儿子我一定好好修理你。”不巧也是被吓到的一员,祁怀远朝那个吓人凶手投去恶狠狠的一瞥。
继续往前逛,路边橱窗里一对可爱的胖娃娃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娃娃有一男一女,男娃娃只在脑门处留了一簇头发,眯着一双眼,嘴角高高翘起,圆圆的西瓜肚,身穿一个红色小肚兜坐在地板上。女娃娃扎着两个丸子髻,睁大双眼看向前方,红红的嘴唇有些气鼓鼓地嘟着,身穿一件红色小裙子,双手抓着裙摆,也是坐着的。几乎第一眼他就爱上了他们,赶紧推开店门走进去,毫不犹豫买了下来。
娃娃在手,没有心思再逛了,抱着两个娃娃,祁怀远开始往回走,不顾旁人朝他投来的异样眼光,抱自己的娃娃,让他们看去吧!
回到酒店房间,问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把娃娃放在地毯上,他掀被坐上床,看了一会儿才买的杂志,片刻后,睡意来袭,也不自觉地躺进温暖的被窝。
许是太久没有放松过了,二人这一觉竟睡到了天黑。问情迷迷糊糊地先醒了过来,突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吓了一大跳,这一吓,倒让她彻底清醒了。
侧过身偷偷打量身边人人,熟睡的他像个孩子般纯真无邪,她忽然情难自抑地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印下一吻。
轻轻起身下床,打开昏黄的床头灯,已经六点了。在洗手间洗漱一番出来,看到地上两个装在透明包袋里的胖娃娃,好可爱,怕打扰到还在梦中的人,她只好忍住打开袋子摸摸他们的欲望。
看着两个娃娃惹人乐的表情,问情忽然兴起了绣东西的欲望。已经两年了,她没有勇气再拿起绣花针,婉秋就是在陪她去买绣线的路上出事的,至今那件为她绣了一半的结婚旗袍还放在她衣柜的最底层。
既然决定了要改变,就从克服自己的心结开始吧!打定主意,她起身穿好外套,准备出门去买所需的材料。
祁怀远在问情走后没多久就醒了,发现身边人不在,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她的踪迹。拿起电话想打给她,才有些泄气的发现,她没有手机,连他自己也没有,因为不想被人打扰。
这时候了她还出门做什么?醒了怎么不把他也叫醒?下楼来到大堂茶座区,他在沙发上坐下,两眼紧盯着酒店的旋转门。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快三年,问情对它并不陌生,很快就找到了卖自己所需物品的商店。江南的丝,全国有名,店铺里各式各样的丝线和绸缎,让她爱不释手,七挑八选之下竟买了一大包,身上的钱也全部用光。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她愉悦十足地走回酒店。
刚进门,就看见某人有些阴郁的脸,“在等我吗?”不待他开口,她就率先发问。
祁怀远心里一窘,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拿过她手里的大包就起身步往酒店所设的餐厅。问情紧紧跟在他身后,嘴角偷偷上扬,原来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直到点完餐后祁怀远才开口:“你买的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包?”
“丝线和绸缎,我想绣点东西,你不介意我给你的娃娃绣几身衣服吧?”抛去了过往的枷锁,忽然觉得说话都有底气了。
“你……随便你。”为什么睡醒后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和他说话时双眼不再下垂,反而直直盯着他看,让他颇有……压力,这种感觉婉秋从来都没让他有过。
“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怀远、哥、老……公,你喜欢哪一个?”看着他有些怄气的表情,她更想逗他了,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坏心。
这个问题让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紧握双拳,深深呼吸了几下他才开口:“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怎么变得这么不像你了?”
这才是真正的她啊,以前暗恋他时处处小心,后来他成了哥哥,自是不敢有一点僭越,再后来变为自己的枕边人,因为对婉秋之死心怀愧疚,她还是压抑自己,变身为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现在,她想通了,不想再被过去所累,她要以真实的面目,去为自己的感情和未来……战斗一回。
“也许以后你还会发现我越来越不像你所认定的人。”说完这话,饭菜刚好送到,问情便埋首食物不再开口。
祁怀远虽迷惑于她所说的话,到底还是爱面子,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只好狠狠地拿饭菜……出气。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问情差点被呛到,这人真是太……好玩了,为什么她没早点发现?绵芳啊绵芳,你对我的影响还真不小,不知不觉中,我竟也学会了几分恶作剧的本事。
心结一解,胃口大好,她竟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光光了,只是苦了肠胃,唉,得多坐一会儿消化消化才能走动了!
“明天早上十一点的飞机。”吃完自己的饭,祁怀远突然冒出这句话。
“嗯。”太饱了,只能简单发出这个音。
直到祁怀远结完账回来,问情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是不想,是……不能,再歇会儿。
“怎么了?”他扬眉不解。
“呃……吃撑了,等下再走吧。”她有些尴尬地回答。
如果能看得见,此刻你一定会发现祁怀远的额头上正垂着三根黑线。很好,他的……妻子今天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直到半个小时后,问情才觉得舒服多了,起身和祁怀远回到房间。
“肠胃受不了的话,以后就不要吃那么多。”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某人拿起未看完的杂志,坐到沙发上接着看。
深深看他一眼,问情没有做声,拿出今天的战利品摆在地毯上细细归类放好,找出要用的东西,在脑海里勾勒出图样后,盘起腿坐在地毯上开始忙自己的事。
一时之间,屋里只有书页翻动和针线穿过布面的声音,只是,绣东西的人是全神贯注,而看书的人却有些……三心二意。
回想见面后短短的十来个小时,虽和她没说上几句话,他的心绪却波澜起伏了好几次。以前那个沉稳冷静的自己去哪里了?虽然婉秋以前会逗他,他还是能以不变应万变,一贯的淡定沉着,可现在他好像总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简直像只随时会喷火的……暴龙,他非常,非常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在地毯上忙碌的人,安逸的表情、灵巧舞动针线的手、布面上一点点成形的图案,他不由得有点……看呆了。烦躁的心,一点点慢慢沉静下来。以往孤单一人面对黑暗时那蚀人的寂寞惆怅感,今夜,竟奇异地没有降临。
婚姻,是爱情进入的另一个国度。他的婚姻却开始的像一场闹剧,经历了注册登记,经历了洞房花烛夜,却缺少最基本却又最重要的……爱情。对自己当初的举动,现在想来并没有什么后悔,人生是一盘无法预料的棋局,走过了就毁不掉,只能继续走下去。
学校的同学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地挥洒着青春,追逐着生命中的浪漫,而他却对他们的激情无动于衷。婚姻如一根线,紧紧却又无丝毫压力地拴住了他的心。
平日在校的他,一如从前般沉稳淡然,婉秋离世后,又多了一抹孤寂一丝忧伤,加上帅气的外表和傲人的家世,自是吸引了不少异性的关心和关注。可是,来来往往他身边那么多的同学,竟无一人能让他记住。印在心头的,除了婉秋,就是那个让他又恨又……不知如何定位的人。婉秋若还在,他和她只会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妹,婉秋走了,他和她一下子成为夫妻,虽是以恨开始,可结局,他……无法想象。
时间一滴滴流逝,看着完成了一半的作品,问情累极地扭动下脖子,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几点了?”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她决定收工。
“十一点十分。”头也没抬,被问的人不冷不热地开口。
“嗯。”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拿出换洗衣物,问情走向浴室,准备洗个热乎乎的澡好好睡上一觉。
从浴室出来,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又拍了点保湿乳液,掀起被子躺上床。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今天给那人的刺激有点多,先让他安静安静也好,打了一个哈欠,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看着床上独自睡去的人,祁怀远愈发觉得自己的好修养正在快速消失。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自在几乎是旁若无人地干自己的事?
放下杂志,快速清洗一下,他有些坏心地重重坐上床,旁边的人只翻了一下身,又继续梦起周公。关上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听觉,在这一刻忽然敏锐起来。许是夜深路滑,外面几乎没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城市的喧嚣竟也安静了下来,入耳最清的,居然是身边人绵长的呼吸声。新婚夜的记忆倏地涌上心头,记忆中在她体内驰骋的快感,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热,男性的象征忽然紧绷起来,该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发情了?不想被旁边温暖又散发着幽香的身体所影响,祁怀远挪挪枕头,往床外移了移,侧过身背对着身后人。刚刚有点定下神,身后人却忽然翻向他这边,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腰,顷刻间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坐起身打开灯,用力地瞪向问情熟睡的面容,为什么她可以睡得这么安详?难道自己对她就没有一点影响吗?既然你让我不能好好睡觉,就配合我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情吧!
重新躺下去,他轻轻吻上她的唇,一点点加深,迫得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和他一起嬉戏,双手慢慢爬上她美丽的高耸处,美好的触感让他流连不已,亲吻她的唇一点点下移,白嫩的脖颈、性感的锁骨,直至美丽成熟的粉红色珍珠……
问情的神志被身上的重量和身体奇怪火热的反应一点点惊醒,只是,****的来袭,让她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和身上的人一起跌入了欲望的深渊……
今夜,有什么事,正在悄悄发生改变……
激情,在寂静的夜里,肆无忌惮地燃烧了大半宿,直至两人累极地相拥而眠。这一睡竟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
醒来后的两人来不及尴尬,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东西退房,坐出租车赶往机场,在飞机起飞前十五分钟,终于气喘吁吁地坐上他们的位子。
原来,男女间的激情可以这么容易让人迷失自己。想起昨夜在他身下放浪羞人的反应,问情简直想当场晕过去。刚才急着赶飞机没觉着有什么不舒服,现在一定下来,所有的不适一拥而上,腰好酸,连私密处也有些难受,唉,好想把自己埋起来啊!
心里虽是百转千回,她还是忍住没把情绪表露在脸上,只垂下眼帘,盯着自己不停交握的双手,努力回想以前的趣事,想借此沉静自己慌乱羞涩的心。
高三下学期,她、绵芳和依依干过一件有些出格的事。依依回家时,偷偷地从她未婚夫宇文辉那里摸了一张***光碟带到学校。她们三人在寻常人家趁着母亲和祁叔外出约会的空当,把那光碟看了一遍,结果,那天晚上她们食欲全无,吃不下一点饭。此后一段时间,举凡热狗、香蕉之类的东西,一概不能入她们的眼,见到男生也很快地移开视线,生怕想到不该想的画面。
呵呵,青春期关于性的话题,从此就终结在那张光盘上。想到这里,一丝笑意爬上她的嘴角。昨晚没睡好,好累,找空姐要了条毛毯,打了几个呵欠,又重新跌入梦乡。
相比之下,祁怀远倒显得精神十足,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人,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骄傲。他的自尊终于在床上找了回来,生了一天闷气的心也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不管她平日有多么冷静,多么容易激发他性格中恶劣的一面,在床上,他才是主导者,虽然有些……丢脸,他就是高兴。
再过半个学期他就要毕业了,学校想送他出国深造,他还没拿定主意。父亲年轻力壮,再继续工作二十年也没问题,他用不着那么早就接他的班,能趁年轻的时候出去多走走长长见识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如果是一年甚至一个月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国,可是现在,他要好好想想。
这次江南之行,他和问情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变,虽未曾预料到,但也欣然接受。日子是要往前过的,曾经的痛苦已经留在过去,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抓着不放,即使是逝者,也不会希望他和问情一辈子都陷在痛苦的泥淖里不可自拔吧!
只是,他和她,并不是一对……爱侣,有什么理由值得他留下不走呢?她是他的妻子,可他却觉得即使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没准还能更……自在,哼,可恶的自在!
轻轻抚上身边人的脸,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发问:“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回答他的,是她无意识贴近他胸口的脸。
昨晚把她累坏了,虽然她刚刚力图镇定,但是不停交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的不自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这个一紧张就拿手出气的习惯的,还好,还好她不是无动于衷。
两人虽已是夫妻,他却还叫她母亲阿姨,而她也只称他父亲为祁叔,好似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存在一般。他的继母,虽没有童话故事里后母的凶狠邪恶,对他却也没有刻意的笼络和热情,甚至夹杂了几分冰冷。只因当初他强迫了她的女儿,而后又对她冷淡至极长达两年,他能理解身为母亲的心情,是以对这又身兼他岳母的继母,他始终是尊敬的。
他们这家人的关系,还真是够复杂。如果岳母老蚌生珠,再加上自己的小孩,呵呵,想想都叫他头大。自己的小孩?虽然他还年轻,但要孩子这个念头竟没让他觉着排斥。只是问情还有一年半才毕业,现在只能等等了。想到这里,忽然记起昨夜他并没有采取什么防护措施,应该不会那么巧就中奖吧?新婚夜他没做防护也没发生意外,这次……
空姐提醒飞机就要降落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一下子打乱了祁怀远的思绪,刚刚浮现在脑海里的想法霎时间消失殆尽,以至于下飞机后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总也……想不起来。
出了机场,温暖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脱掉厚厚的外套,两人提着行李坐上出租车,直奔位于市郊的家。
“十一点起飞的飞机,现在应该到站了吧?早说去接他们,你硬是不去,讨厌。”沈月连连看向门外,没见到等候的人,有些埋怨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看杂志的祁众明。
“怀远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回家的路。”好笑地看向立在门边望眼欲穿的妻子,祁众明放下杂志走过去,把她拉到沙发上坐好,给她揉揉肩膀放松放松。
“谁关心你儿子,我等的是我女儿。也不知她这两天又会受你儿子什么虐待,可怜的问情,我原想趁她大学毕业后给她找个好对象的,你你你,都是你的好儿子,破坏了我的梦想,哼!”一提到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儿子英俊又有能力,重感情,给你当女婿有什么不好了?撇去其他的不说,他对你还是够孝顺的吧?”她护女儿,他也疼儿子好吧!
“唉,如果没有婉秋那事,问情和怀远也不会像现在这也样,明明没有爱却绑到了一块儿。”一想到怀远当年那有点疯狂的模样,沈月至今心有余悸。她很感激婉秋当年救了女儿一命,如果她还在,现在该叫她一声“婆婆”了吧?唉,时也,命也,运也!
“谁也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怀远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给他点时间,他会想通弄清自己真正的心思的。”
“但愿吧,喂,帮我搜集点好女婿人选名单,以后你儿子想开了放我女儿自由的话,我要好好替她找个对象。”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你呀,年纪也不小了,说话还这么欠考虑。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宠溺地亲了一下妻子的手,祁众明心里一片幸福感,谁曾想过,一个空矿泉水瓶子竟让他又收获了一份爱情。
回想这几年的婚姻生活,他很满足。晚归有人等门,饿了有可口的饭菜,冷了有人暖床。安逸甜蜜的生活,让他近些年的身材有横向发展的趋势,所以这段时间,妻子只给他做八分饱的食物,宵夜取消,每天还拉着他睡前慢走一个小时。虽然刚开始不习惯,现在却觉得好多了,身体素质也比以前有明显进步,还增加了生活的情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个孩子的事,他不是不想管,自己的儿子他了解,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开始也许莽撞,但既然走了那一步,他就不会回头。婉秋和他虽然很相配,但他们的缘分太浅,很遗憾。而问情,才当了他一年的女儿就变成儿媳,最初确实难以转变心态,时间久了,却发现儿媳的身份反倒更适合她。
面对婉秋的儿子,虽有时会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可大部分时间还是一贯的冷,而这两年和问情的相处,他发现儿子总会莫名其妙地情绪波动,还会孩子似的生闷气,让他很想大声嘲笑他几下。这才像个正常的人嘛,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问情虽然内敛,但却不是内向,这两年心中有愧,所以她才会沉默对待怀远有意无意的伤害,心结一日不解,她就不会有什么改变,两人之间也会一直这样僵下去。但她不会一直这样的,能在小小年纪陪母亲走出丧夫之痛的她,有着超乎寻常的毅力和忍耐力,只要时间到了,肯定会做出改变的,他十分看好她。
他的笨儿子,至今还没有发现,问情其实是很爱很爱他的,她的一举一动瞒不了他这双锐利的眼。小辈的事他们自己做主,也许在适当的时刻他会推波助澜,但现在,他只愿做个旁观者,还想多看看儿子生气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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