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意
红,满天满地的红色充斥着双眼,婉秋倒在这刺眼的鲜红之间,眼角、嘴角还有额头,不停地往外涌着鲜血。
“问情,我……好痛,”痛得说话都有些吃力,“好想……好想嫁……怀远。”
婉秋,不要说话,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睡梦中的问情不安的紧蹙着双眉,双手握成拳状,任指甲扎进自己的柔软的手心,好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满面鲜血的脸孔忽然变大,双眸直直地盯着她,幽幽的声音从她还在滴血的嘴角说出来:“替我……爱他,爱……怀远……爱……他。”
画面一转,婉秋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生机,怀远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任泪水爬满面,滴下来。看到自己,他走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打吧,如果打她能换回婉秋的命,不用他动手,自己就会替他省事。
再一转,竟是他们注册结婚的那天,没有鲜花,没有祝福,更没有……笑容,照登记照时,摄影师让他们靠近一点笑一笑,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拍了半天,才拣了一张稍能入眼的照片给他们,贴在结婚证书上,盖章签字,短短半个小时,十几块钱,两张结婚证,宣告了她单身的结束。
梦中的画面不断转换,婉秋、怀远、母亲、父亲、祁叔……不停地出现在她的眼中,直至院子里公鸡打鸣,才把她从纠结的梦中惊醒。
睁开眼,深深吸了几口气,直等到心跳恢复到正常的频率。天快亮了,母亲还在梦中,问情睁大双眼,感受着黎明前那深沉的黑暗,怎么也没有睡意了。
婉秋,你在怪我,怪我没有替你照顾好怀远吗?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吃过早饭,沈月就带着女儿向村长一家告别,下一次再来怕是又要隔几年了。以宽,这里的人,真的很好,女儿长大嫁人了,我们都过得很好,你可以安息了,再见,我曾经最亲的人!
沈月的娘家,从县城坐车过去还要花上七八个小时。汽车盘旋在蜿蜒的山间公路上,转眼间从山脚驶上了山顶,穿梭在层层云雾之中,过了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山脚下,如此来来回回,晕车的人早就把胃袋吐得空空如也。
对于问情来说,这样的经历还挺新鲜,都道山路十八弯,真是弯到了人的心里边,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怕是也无法想象这种味道的。
外公外婆家住在交通较方便的城镇上,因为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对他们没多少机会多亲近,两位老人家快八十岁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刚下车,出了站台,问情就看见两个面容熟悉的老人站在车站广场上,母亲很快地冲过去拉着两人的手叫爸妈,后面还有一堆亲戚,见到她都亲热地打起招呼。
问情走过去叫外公外婆,二老瞅着她看了半天才有反应,“小情?都长这么大了啊?我眼神真是越老越不好了,来,包给姥爷拿。”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帮外孙女拿包,后面一堆人,哪会劳累他一个老人家,还没摸到包,她手上的行李就被大舅接走了。
“小情,走,好几年没看见你了,这次一定要多住几天。”外婆拉住她的手,满眼都是激动之情,年纪大了,越来越想多看看小辈们几眼。
母女俩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家中,一大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忙起了晚餐。
母亲兄弟姐妹多,上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她排老幺,三位舅舅和外公外婆住在一个四层的楼房里,楼下还有一个院子,一大家子人感情和睦融洽,很是难得。
三个舅舅最小的都比母亲大了快十岁,结婚生孩子比较早,如今孙子孙女都好几岁了,两个姨妈也都是奶奶级的人物了,听说母亲回来,也带上宝贝孙子孙女过来凑热闹。一时之间,大人们在屋子里聊天洗菜做饭,小孩子们在院子里捉迷藏的捉迷藏,拉扯的拉扯,好不热闹。
……
祁众明在婉秋父亲转院后第三天为他请到了国际上一位知名的脑科专家,在第五天成功地为其取出了颅内的血块,手术后一天,昏睡了几天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一家人的欢喜自是不在话下,祁怀远悬了几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按下那个他已经背得滚瓜乱熟的号码,嘟了七八声后,电话才有人接听。
“你好,请问是哪位?”陌生的号码,不认识。
“妈,是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发现自己还真是想念得慌。
“咳……咳咳,我还以为是谁呢,是不是十来天没见,想念我的冷言冷语了?”会打电话过来,开窍了,忍不住有点想逗逗他。
一听这话,祁怀远的眉头立马皱了皱,是不是做丈母娘的都像她这样啊?父亲爱看自己的笑话没准都是受她荼毒,心里虽这样想,口里却不能这样说。“是挺想念您做的可口饭菜了。”
“父子俩都一样刁的嘴,我们不在家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啊?做不好就出去饭店吃吧,我可不想要一个挑食瘦弱的女婿。”关心是关心,就是改不了损他的习惯。
祁怀远苦笑了一下,这个岳母真是……还好问情不像她,不想再兜圈子,直接开口道:“妈,能不能让问情接下电话?”
“嗯,你等一下。”就知道问候她是其次,走到院子,沈月把手机递给女儿。
电话里传来的热闹声音,让祁怀远不禁怀疑她们正身处在菜市场。
看着母亲递来的手机,问情起初有些不解,直到看清母亲的口型是“怀远”时,一股狂喜顿时淹没了她的心,激动地接过手机放到耳旁。
“喂?”有千言万语想说,结果只找出了这么个打招呼的烂词,手心都有点出汗了。
“怎么这么热闹,在菜市场吗?”听出对方声音里的一丝紧张,他的心竟然有些愉悦。
“呵呵,在我外公外婆家,人是挺多的,你……在家吗?”一个人面对那么大个房子,真希望能把这里的热闹带给他一些。
“嗯,这几天你和妈过得怎么样?”一开口净是废话,不好还能和他闲聊吗?祁怀远有些鄙视自己,说一句想她又怎么了?
“挺好的,就是坐车时间长有些累。”到现在小腿肚还有点肿,坐车曲腿的时间太久了,血液循环不畅,不过这话她没说。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今天才到外婆家,亲戚很多,怕是还要呆上六七天。”这还是保守估计,难得回来一次,每家住上一天也得花上十来天,没准到过年亲戚还走不完。
“还要这么久?你把男娃娃带走了,我想见它。”说来说去都是借口,真正的心意却总是说不出口。
才两岁的小胖胖跑到正在讲电话的问情身边,抓着她的裤腿,睁着大大的眼睛,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小脸上黑一块儿白一块儿,弄得像个小花猫,让她不由得笑了出声。
“在笑什么?”
“小胖胖,我小舅的孙子,现在在我脚边,像个小花猫。”摸摸小胖胖的圆脸,问情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递给他,其他正在玩闹的小朋友见状,也都围了过来,吵着找姑姑要糖吃,一时之间闹得她都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了,只好跟对方说抱歉,掏出兜里所有的糖,一人一支,孩子们才散去,只有小胖胖还站在那里。
“姑姑,讲话话。”用空着的那只手指着问情手里的手机,眼里充满了新奇感。
“姑姑在和姑丈讲电话,小胖胖要说话吗?”蹲下身好笑地看着他。
“要,说话话。”大大的脑袋用力点了点,正经的模样煞是可爱。
“好,小胖胖,喊姑丈,和姑丈打个招呼。”把手机放到他耳朵旁,帮他拿着。
电话里一大一小对话的声音,让祁怀远听得舍不得移开手机,忽然好想见见这个小胖胖。
“姑丈——”小胖胖乖乖地对着电话叫人。
“你好,小胖胖。”小家伙嗲嗲的声音真好听。
“姑姑,有人在里面说话,呵呵。”真是憨态可掬,惹人心喜。
“嗯,好不好玩?”拉了拉他肥肥的小手,软乎乎的好可爱。
“好玩。”
重新把手机放到耳畔,“好不好玩?”像逗小胖胖一样开口问对方。
“以后咱们要有孩子,肯定一样好玩。”不经意间,竟说出了心底的渴盼。
“咱们”两个字像抹了蜜一样,让问情嘴边的笑容不断扩大,以至于说到生孩子的事她竟无一丝害羞。“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男孩女孩都一样。”最好是男女各两个以上,这话祁怀远藏在了心里,怕说出来吓坏了对方。
两人静静地停了一会儿没有再开口,手机里只传来各自呼吸的声音。看着院子里嬉闹的小朋友们,想着一个人的孤单,问情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舍,轻轻开口:“一个人在家……寂寞吗?”寂寞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你说呢?”把问题丢回去,没有她在身边,寂寞看他人单力薄,时常在他孤身一人时欺上他的心。此刻,透过手机听着对面传来的热闹嬉戏声,他的心开始有了一丝痒意。
“我……我很想你呢,怀远。”不想再隐瞒满腔的思念,幽幽道出内心的感受。
“我……等你回来。”本也想说想她,话到口边还是改了,反正……反正意思应该差不了多少,是吧?
两人似乎忘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如一对老夫老妻般聊起来,直到沈月过来叫问情吃饭才打住,挂掉手机前她还不忘调侃一下女婿,让祁怀远再次深感做她女婿的不易。
没想到对着手机他们能说上这么多话,一丝甜蜜涌上心头,真想去体验一下那么多人在一起生活的热闹,下一次岳母她们再回老家,他也要跟去。
不用等下次,祁众明出差回家前打电话得知爱妻一周内还不会返家,就直接安排好车子,要把她娘家人全部接过来,反正自己家的房子够大,他也正好拜见拜见他的丈母娘和老丈人。
在他到家的第二天,一行三十几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了祁家大宅。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亲戚团,一时之间,两父子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老老少少,直到沈月和问情走过来为他们作介绍才缓过了神。
看着问情手里牵的小孩子,大大的头,胖胖的脸,圆圆的眼睛,祁怀远开口:“他,就是小胖胖吧?”虽是升调,语气里却带着肯定。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还没等姑姑说话,小家伙倒抢先开了口,好不怕生。
“他就是姑丈,电话里和你说话的那个。”姑姑开口为他解除疑惑。
“哦,姑丈——”软绵绵的声音拖得老长老长,惹得姑丈心痒痒,摸摸他的脑袋,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肥小子真不轻,逗得小家伙格格直笑。
他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吧!问情在一旁笑看着两人。
幸好祁众明家真的够大,房间真的够多,否则这一大堆亲戚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大家都熟稔起来,最初的拘谨感退去,男人们移驾棋牌室,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祁众明本来不会这些东西的,非被大家拉去学,这一学,倒学出了兴趣,高高兴兴和他们玩了起来。
女人们留在客厅,看电视的,织毛衣的,哄孩子的,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吃过饭后问情就回了房间,热闹了一天想清静一下。脱鞋爬上床,发现怀远给她买的手机,真漂亮,找到里面储存好的号码,按下拨号键,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
“手机很漂亮,我喜欢,谢谢。”一丝笑容无声无息地爬上她的嘴角。
“有什么好谢的,早就该买了。”想起没有手机的不便,他心里还是一阵郁闷,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好处,是心境变了吧?
“在做什么?”他比她还离开得早。
“没什么,修改毕业设计,和以前的朋友聊聊天。要不要过来玩一下?”本想过去她那里,却发现从来都没有让她进入过自己的世界。
“好。”挂断电话,问情冲到梳妆台前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看看嘴唇没什么颜色,又涂了点唇蜜,呵呵,女为悦己者容。
他房间和自己的完全是相反的格调,很强的男性感,甚至有点冷的感觉,唯一的一张椅子被他坐着,似乎没有起身想让的意思,想了一下,就不客气地坐上了他的床。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四目相对了半天,又同时笑了出来。他的笑容真迷人,让她都有点舍不得移开。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她一直用他不理解的眼神盯着他,摸摸脸,真怕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没有,你的笑容很……好看。”让她心痒痒,好想亲亲他的脸,唉,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色女了?
一句赞美的话,让祁怀远竟刷的一下红了脸,天,真可爱,问情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轻轻吻上他的脸,才想退开,自己的唇就被他的堵住了。一时之间,年轻的两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暗藏在心底的情意密密地宣泄在唇舌的嬉戏间……不知何时,她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紧贴着他的胸膛,而他,也放任自己的手在她的曲线上游走,直至深入她衣下的美好肌肤……激情,一触即发,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不依不饶地响着,直到他没好气地接起来。
“怀远哥,你能不能来一下?”宋巧秋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不由得打了个突。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哭?”她一向笑笑闹闹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不可能会哭的。
“哇——我不小心被一辆摩托车撞到胳膊,好像脱臼了,手上有个大伤口,流了好多血,好痛。”怎么走个路也这么倒霉,她只不过是想逛逛夜市而已。
“你先看看附近有没有诊所或医院,先处理一下伤口,我马上过去。”挂完电话,祁怀远拿起衣服就往外冲。
“怎么回事,谁的电话啊?”看他焦急的样子,问情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婉秋的表妹出了点事,我去看看,你先回房吧。”没有心思多解释,只希望那姑娘别再出什么事了。
“要不要我一起去,可以有个照应?”一听到婉秋的名字,她的心更不安了。
“不用了。”说完这话,就撇开身边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原来,她还是抵不上婉秋一丝一毫,连她的表妹都比不上。刚刚那一刻的激情,如海市蜃楼般已捉摸不到一丝痕迹。心,又抽疼起来。叶问情,不是说过不要和婉秋比吗,为什么还心存奢望?笨蛋,你真笨!
整个晚上,问情都竖起耳朵注意着对面的动静,手机也放在枕头旁时不时拿起来察看一番,只是,对面一直没动静,连手机也静悄悄地休息,只留她一人心乱了大半夜才睡着,伴着她的,是眼角的一滴泪。
处理完宋巧秋的伤送她回到住处已经过了十二点,婉秋的母亲怕太晚他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非要留他住一夜。想起他拒绝问情时她瞬间苍白的容颜,他的心忽地一阵难受。并不是想拒绝她的好意,而是那个时候已经有点晚,她劳累了一天,不想让她再跟出去奔波。原本这几天就打算正式带她去见见婉秋的家人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夜已深,不知她是否已经入睡,明天,明天再向她解释吧。
令祁怀远没想到的是,由于要陪客人们出去玩,他们每天早出晚归碰面少,连话竟也没说上几句,更没开口解释的机会。而问情也好像下意识地在躲着他,每天晚上都带着小胖胖睡觉,真是该死!
……
一个星期后,亲戚们赶回去过年,偌大的祁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祁众明少了一堆牌友雀友,还有些不习惯外加小空虚,惹得老婆直笑他。
今夜,他一定要向问情解释清楚,这么多天的冷淡相对,他受够了,为什么他的好事总要受这么多磨?
吃过晚饭,接过一通电话后,问情就神色苍白地钻进卧室没再出来,满心的震惊和混乱,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电话是绵芳打来的,她很沉痛地告诉她宇文辉喜欢上别的女人,依依发现后受不了打击流产,出院后就失踪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依依和宇文辉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打打闹闹了几十年,感情却不言而喻,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了呢?依依那么没心眼的人,却被情给伤的不仅失去孩子,还闹失踪,天啊,她真的想不透!
想起自己、怀远和婉秋之间的纠葛,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都这么经不起考验,自己还有希望吗?就算他们发生了关系那又如何,也许只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男人都可以无爱而性的。如果哪天怀远弃她而去,或者怀抱新欢,她又该如何面对?
依依……依依,原以为你会是我们三人中最先得到幸福的人,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老天保佑,你可千万别出事!
祁怀远一进房间,看见的就是问情满脸泪水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疼痛,赶紧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问情,你怎么了,为什么哭?”过去两年再怎么伤害她,也没见她像今天这样的无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真的很担心。
“依依失踪了……流产了……她未婚夫变心了,怀远,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怕,怀远……”抱着他的腰,问情痛苦得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不哭不哭,她会没事的,依依不是个想不开的人,没准过段时间她就会回来的。”原来是这事,还好不是她发生了什么事,吓了他一跳。
“我不知道,怀远,我心里好乱。”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今夜,她只想尽情地发泄。
紧紧拥着她,心里既心疼又有些埋怨宇文辉,好好的竟然让依依出了这么大的事,害他们家的这位跟着伤心。
宇文辉和他是老相识,前段时间还见过一面,不像是变心了的样子,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误会,不管了,先想办法止住问情的泪水吧。
掏出手绢,蹲下身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他敢肯定,她脑瓜里想的不仅是依依的事,肯定还有自己。
爱怜地亲了亲她盈满泪水的双眼,她现在的模样才真像是他的小妹妹,到底是女儿家,哭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真像个小孩子,我前段时间才见过宇文辉,他还想着给依依惊喜,怎么可能会变心?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真的吗?”迷茫的双眼出现了一丝希冀的光彩。
“我发誓是真的。”竖起三根指头,祁怀远认真地保证。
问情被他的举动逗得破涕为笑,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还控制不住,太不像以前的她了,是因为他的改变,还是自己的心变的不知足了呢?
在酒店那天的言行,现在想起来她都无法相信,才短短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大?那时候的她好像一个勇士,现在的她,则像是迷了路的小娃娃,前方的路怎么走,她疑惑了,真的……疑惑了。
“问情,那一夜我不是有意要拒绝你的……”看着她的眼,祁怀远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她听,让她低沉的心顿时攀上了喜悦的高峰,好快,快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明天,和我一起去见见婉秋的家人吧,再过几天伯父就可以出院了。”一句话,让问情才停歇的泪又流了出来。
“讨厌,为什么我今天的眼泪这么多?很不像我对不对?”重新靠进他怀里,自动拿起手绢擦眼泪。
好像真的与平日有些大不同,祁怀远只当她是受刺激过大,并未做他想。
“我想小胖胖。”今天的他好温柔,让她好想多依靠一会儿,也想……撒娇。
“他要回家过年,想他的话我们以后有空去看他好不好?”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在哄女儿的父亲,虽有些怪,但被她需要和依靠的感觉,真……不赖!
“我想吃爆炒猪头肉?”怀里的人打了一个呵欠,小声地开口。
“……”有人无言了,不是才吃过饭没多久吗,怎么又想吃了?而且还是这个菜,一听这菜名,他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为什么想吃这个菜?”上次就想问她,肯定不是因为好吃这么简单。
回答他的,是她绵长的呼吸声,还有一点一点的头,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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