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见涵儿一边说,一边紧紧握着自己拳头,连手指的关节都有些发白,也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点头道:“涵儿妹妹,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明白。我愿意帮你。只是你要记住,如果你嫁给一个人,姐姐希望你不要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权势,而是真心爱他,好吗?”
涵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答道:“五姐姐,涵儿知道你聪明,也不想骗你。我长得不像你和嫂嫂那般漂亮,又天天被圈在宫里。日后随父皇赐婚,也由不得我做主。与其做他人升官发财的跳板,不如我自己来选一个日后定会飞黄腾达的夫婿。父皇当年何尝不爱你母妃,却又如何?这世上只有权势地位才是真的。妹妹也劝你一句,姐姐也不要太痴!”
阿然听了,倒无言以对,正在那里怔怔地想,忽听宫人高声尖唱“皇上驾到“。朱温一身龙袍帝冕,款款而来,倒显得面目威严,气度雍容。只见他微微示意,声声宣召便从大殿上一路传到宫门口,一位身姿雄健的异族男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健步从殿外走了上来。
阿然见了耶律倍,觉得他和耶律德光真是兄弟。除了更加老成、眼珠子没有那么蓝之外,面目轮廓都很相似,就是少了一份英武洒脱之气,多了一些风霜持重之色。李况远远朝她望去,见她在珠帘后用手笼着眼睛,好似拼命想把殿下的耶律倍看个清楚,不由恨恨瞪了她一眼,用嘴型训道:“不许想他!”
阿然见了,心里又甜蜜又气恼,做了个鬼脸,便转过头,果然不再看耶律倍。李况见她乖的很,方才低头一笑,自己倒是从头到脚,把耶律倍看了三四遍。
只是耶律倍却目不斜视。走到朱温身前,躬身行了一礼,便坐到了殿前一张特地为他准备的案几旁。一时寒暄,宾主也无非都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有乐师舞女翩翩而来,献歌献舞助兴。李况见耶律倍坐在那里,对管弦歌舞一概无动于衷,只是竖眉瞪着他对面的朱友贞,一脸的鄙夷不屑,不由暗暗好笑,忽又想到耶律德光如今在契丹只怕也是这样追悔恼恨,无计可施,心中畅快至极,居然一个人自顾自地痛饮了好几杯。
朱温独坐在大殿之上,早把殿下众人看了个清楚,见耶律倍如此神情,不由微微有些蹙眉;忽又见李况坐在那里满面喜色,一口一杯酒,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李况究竟在高兴些什么;正想说几句话灭灭他的气焰,只见耶律倍一扬脖子,将一大碗酒吞进了喉咙,站起身来说道:“皇帝陛下,我听说贵朝三皇子朱友贞能文能武,今日便想结识一下,不知可否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