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云望着他发呆,李况却躬身行了一礼,淡淡说道:“承云舒雨,孤霞如烟。当年江湖四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原来前辈在长白山上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倒连我也瞒过了。难怪贱内总对我说,她外祖家的功夫独一无二,与风行门也不相伯仲。”
柳承云见他还算有礼,轻轻哼了一声。只是李况虽然淡淡笑着,一张如玉的脸庞竟比四周的暴风雪还要冰冷。柳承云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皱眉道:“李况,阿然是我的干女儿,你好歹也算我的干女婿。你三番五次行刺述律平,我也懒得和你计较。只要你马上离了契丹,我就放你一马。”
李况冷冷一笑,也不置可否,在雪地里轻轻走了几步,见呼啸的风雪将天地都裹挟在了一起,忽然伸手将一片雪花握在了手心里。
柳承云微微有些诧异。然而她见李况微蹙着眉心,一脸郁郁寡欢,竟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心软,明知李况绝不会就走,还是不自觉地放低了手中的软剑。李况默默望着自己掌心,直到那一片雪花已经慢慢化成了水,方才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前辈,我也不过是看在内子份上。她知道我伤了你,一定又会在我耳边嚷嚷不休。若我刚才用了鱼龙刺,就算前辈武艺再高强几分,估计也救不了述律平吧。”
柳承云见他出语狂妄,忍不住竖起了两道弯弯的柳眉,怒道:“李况,你未免太自负了。无忧子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狂妄。哼,现在我们都没有帮手,你如果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我一定奉陪到底。”
李况微微摇了摇头,一脸似笑非笑:“前辈,就算打赢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一直在述律平的身边。可我既然不能杀你,也就杀不了她。不过我本来也没想杀她,我只想知道枯荣到底来了没有?…”
柳承云见他神情不屑,竟似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激怒地差点跳起来。一道粉红色的荧光忽然卷过风雪,如一条夹着冰棱的白鞭击向了李况。李况见柳承云来势汹汹,飞身立上了树梢,大笑道:“前辈,听说你脾气暴躁,果然也名不虚传。我既然知道枯荣没有来上京,自然会走。其实你太小看我了,要杀述律平根本就不用我自己动手。嘿嘿。”
李况说完,也不愿再和她纠缠,从树梢上一掠而过,飞雪一般地荡到了半空。柳承云见了,软剑脱手而出,如同一条会飞的小银龙追在了他身后。李况已经飞出了七八丈,本来也没有将那柄软剑放在眼里,只是那剑却好似生了眼睛,轻如细带,滑如水蛇,只差一点便缠住了他的小腿。李况讶异了一声,手中拳风卷过,将软剑挡了回去,只是他身形一缓,又落回了雪地里。
柳承云已经重新握住了剑柄。李况定睛看了看,才发现那剑的剑柄上原来有一根细细的银线,另一端却在柳承云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