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然被林莫纯真的神情举止,给完全地带入到了爷孙对答意境之中。偏偏大厅里的众人,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妥当!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孙儿绕膝的情景,早已经不知远离了多久!至于隔上五六代之后,从后辈子孙眼中,看到的只是敬畏,浑然没有这种类似亲情的温馨感受!
于是,除了少数顽固份子,心里面对林莫或是与天魔有关联的想法,早就不知抛到什么地方去了。
要是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跳将出来,说林莫是……与天魔有关联,会立马被满屋子的白须老头,呸上一脸的口水!
“看您白胡子比我老家的村长爷爷还要多,想来,应是年岁比他大,称您为爷爷,按照这个道理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我一想啊,还是不能称您为爷爷……”
“为什么?本座,可比你们老家那里的村长,可要大许多!”李飞然说完,蓦然觉得议事期间,插上这么一段插曲,极是不错,烦闷之心被稚气冲散得四零八落了。逐假板着脸,极是不快地望着林莫。
“因为,因为我刚才一想啊,师父曾说过,他与您平辈的。如果称您为爷爷,岂不是让师父他老人家,平白地矮上了一辈?”
强忍笑意的众长老听后,再也忍不住了,“哄”地笑了出声。
李飞然待众人笑声稍落,眼中征询意味甚浓目光一扫众人。
众人都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以示心意。
就连自林莫进得大厅,直闭眼默察他的刑上天长老,怎么感应,都觉察不到林莫身上有天魔气息。就自适时地了睁开了双眼。对着望过来的李飞然,点了一下头。
李飞然见众人都认可了自己征询的意思后,就对林莫和蔼地道:“嗯!答得不错!只不过,世上可没有爷伯伯这个叫法啊!”
“不是爷伯伯!是我刚才准备称您为爷爷,觉得不妥当后,改成伯伯的。”
“好!伯伯,就伯伯!本座姓李。如果不是宗门正式场合,你以后就可以称我为李伯伯。记住了吗?”
“谢李……宗主!”林莫既然在装嫩,自然是一装到底!极是乖巧地向李飞然叩了一个头。只是,随后的一句问话,再次让众人笑了出声。
“那,那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啊?”
“你为什么要着急起来呢?”李飞然童心大发之下,决定再是逗他一逗。
“大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我没有看到这地上有黄金啊……”
众人再次被林莫的稚言,给逗笑了!
李飞然脸一板后道:“大人的话里有大人的深意,你暂时就不要考虑那些了。既然,有大人说的,那有没有你所要说的呢?”
“当然有啊!跪着是有些痛膝盖的!”林莫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那好,李伯伯就准许你站起来吧!”
林莫急急地站起来后,边假装揉跪痛了的膝盖,边不忘记向李飞然施了一个斜斜的礼:“谢谢宗主伯伯。”
李飞然见他如此可爱,逐抬头向外发话道:“来人。给小林莫看个座。”
很快,从议事侧厅跑出来一个拿着一把椅子,专为宗门重地服务的紫衣卫士。交到林莫手中,确认他拿好后,就自迅速、无声、无息地离开。
林莫拿着椅子左右看了一下,暗道:嗯,想不到,还是件有些年岁的老古董!然后,四下张望。看到大厅只有左右两侧有座位,而且只有二十来个人坐着,还有数十个白胡子老头站在两侧座位后面。心里就有些为难起来。
“怎么了?”李飞然想听听小林莫的急智表现,故意问道。
“我在为难着呢。”
“怎么为难了?”
“我只有一把椅子,还有那么多白胡子伯伯们没有得坐。不够分啊!”
林莫的这番话,立时让在职的长老们,心情一阵激动!除了千机承外,个个都恨不得跑上前,将林莫好好地痛上一番!
“也是!”李飞然抬望了一眼在职的长老们后,立时决定从善如流,逐命紫衣卫士们搬来椅子,使得站在太上长老们身后的在职长老们,人人都有座椅了。
所有在职长老们,当然也包括千机承,在落座之前,不忘记向林莫投了一眼注目礼。虽然是宗主下令给自己这班人看座,却也是林莫争取之下,才获得了这份殊荣。
要知道,数千万年间,自从有了长老达到大乘期的高度后,进行禅位让后辈顶职的制度以来,凡逢宗门商议重大事项,需要太上长老到场的情形下,所有在职长老们就必须自动让座退站座位后面。
虽然,以在职长老的修为,就是站上千百年,也无损他们的修为。只是站与坐之间,就多了一份尊重!
就连已经坐到前排的太上长老们,都不禁对林莫另眼相看!因为,他们大都是由长老之位上晋升而来。极是明白站着的人,是何等希望有个座位。坐习惯了座位的人,在议事时,竟然只能站着,心里面,虽然不存在对宗门的抱怨,也没有半点对坐着的太上长老不敬之意。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仿佛权势,就此远离了自己,瞬间成了名打杂的小厮!
林莫因不熟悉神丹宗的这种优良传统,也就没有在意自己这次无意间的示好举措,为他在宗门的发展,平添了许多不经意的助力!
——哦!原来是使我在大事商议时,有了座位的小林莫,再怎么样,也要回报他一下!
于是,当等的不用等了;按理要一定时间才能办结的,当场就拍板了;介于过与不过之间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实在遇到与宗门的规矩不合的,就向他耐心解释了……
以致使千万年过去之后,林莫为在职长老争取座位的一事,成了他耀眼功勋之一,成为了他敬老尊贤的主要依据。
李飞然自从听说宗门重大事情商议时,只有太上长老们有座位,在职的后辈长老,只能站着的情形后,就觉得怪怪的。及到后来,登上了宗主之位,看到现场情形之后,心里就有了要给站着的长老们座位。只是格于宗门惯例,没有合适的由头来打破它的话,难免会给人诸多不必要的解读。现在,终于有了这个由头可借,就自拔除了心头的这根隐刺!心神一松之下,猛然觉得自己离大乘期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依昭宗门的惯例,宗主是要大乘期高手,才能就任的。只是前任宗主坦言为宗门服务一千多年了,累了!死活要辞职当个逍遥太上长老。经过一番极为繁琐的选拔与较量之后,终于轮到自己上位。只是这些年,因宗门事务繁重,修为增长缓慢,再加上还没有达到大乘期,虽然有刑上天太上长老力挺,所有事情决断的底气,仍是稍有不足。直到今天,才明白阻挡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增加座位的隐刺!心里面,就开始暗暗感激起林莫来。
“来人,给武昭菲看个座。”李飞然眼见大厅里,只有武昭菲仍是跪着,当然不会作恶人,及时叫人补送了张椅子给武昭菲。
武昭菲道谢起身,接过椅子后,如同小媳妇般地退后离了林莫一个身位,看他如何行事,自己就照做。
“现在都有座位了,你们怎么还不坐下?”李飞然见林莫与武昭菲俩人都只拿着椅子,没有坐下,就有些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