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猫猫狗狗的童话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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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我和托瑞坐了一整天的长途车,傍晚在一个小镇的一间小饭店里打尖休息。

为了把钱省出来坐车,我只要了一间小房,饭菜也尽量往便宜的点,弄得老板娘和托瑞都不高兴。

我才不管他们呢,这次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把奖金随随便便地花光,月光族的滋味我是再也不想尝了。钱该用的用,不该用的坚决不用,一定要有计划地用,有节制地用,这才是精明的理财方法。

正在吃饭时,突然全饭店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我回头一看,进来一个戴着墨镜、衣着拉风的男人,待他取下墨镜,我差点一口饭喷出来,竟然是杰伦!老天,我跟他还真有缘啊,走到哪里都会碰面。该不会他又是在赶下一场运动会吧?

老板娘上前去招呼,声音突然变得很嗲,态度变得很殷勤,跟招呼我们的时候完全不同。

杰伦没理会她,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遍,就对着我们这一桌走过来。

我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咦,奇怪,我又没跟他肌肤接触,为什么也会发病?

他走到桌前,问道:“为什么不通知一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辛苦?”

噗——我终于将饭喷出来了。我瞪大了眼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好像我是他的情人,正在跟人私奔似的。而且,我现在还是个男生扮相,这会让人怎么想呢?不是我多疑,店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暧昧表情,除了正在猛喝汤的托瑞。

“我、我要去哪里为什么要通知你呀?我又不是你的谁。”我赶忙声辩。

“不通知我也行,为什么把奖牌也带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需要它。”

原来是为了奖牌啊,我的心情顿时郁闷起来。

“你就那么想要那块破牌牌?”

“那哪是破牌牌,那可关系着我一生的幸福,麻烦你快点给我!”他不耐烦地说。

“喂,姓杰的,你搞清楚没有,那块奖牌是我的,不是你的好不好?你这是拜托人的态度吗?”

“你还要我怎样?我追了你一整天,你们坐那什么破车,走的路好烂,害我吃了一天的灰,我现在只想洗澡睡觉,跟你这么说话态度够好了,换了别人来试试,我不宰了他!”

“哎哟,听你这么说,我好害怕喔。切!又不是我叫你追的,你自己要发神经谁管得了?”

“你、你这该死的臭小子!自从遇到你就没好事,你到底给不给?”他铁青着脸怒吼起来,一副快要暴走的样子。

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小怕怕,主要是因为他那高大的身子向我俯过来时,带给我的压力太巨大了。罢罢罢,我就让他一回吧,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又说: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哪那么容易就给你,至少要达到我的要求才行。”我道。

“什么要求?快说!”

我转转眼珠,“嗯,比如为我提行李啦、洗衣服啦、擦皮鞋啦、买车票啦……”我还没说完,就见他脸色由青转成了黑,忙收口,“嗯,暂时就这些,其他的等我想到再说。做到了,就把奖牌给你。”

他瞪着我,大口喘气。我小心地尽量离他远点,却被他一把揪住。

“啊!你干什么?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奖牌扔到河里去!”我尖叫道。

他吸了半天气,才咬牙切齿地道:“你有种喔!”说完他大步走向柜台,丢了一大叠钞票,大声地吩咐老板娘给他准备上等房间、最好的饭菜等等。

老板娘笑眯了眼,忙不迭地答应,给他安排的是靠窗边那张桌子。那张桌子跟大厅其他桌子不一样,铺着红桌布,周围还摆着花花草草,明显是这家小店的贵宾桌。

我低头看看自个饭桌上寒碜的饭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个不知好歹的流氓,他知不知道现在的他相当于是我的仆人,主人还在普通区域吃小菜下白饭,仆人怎么能公然坐于豪华区大鱼大肉呢?

不一会儿,杰伦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满了杯碗盘碟,小镇上的厨师虽然弄不出什么美味佳肴,但是花椒辣椒麻油味精放得很重,分量又很足,对于不是很挑食,又处于节省或饥饿状态的人来说是有很大的诱惑力的。

“喂,口水流出来了!”他睨了我一眼。

我回过神,伸手摸了一下嘴,老天,我竟然看饭菜看得流口水了,好丢脸!再看托瑞,更不得了,口水流得整张桌子都是了。

我厌恶地踢了他一脚,再向贵宾桌叫道:“仆人,提行李,我们要回房了!”

坐在贵宾桌的“仆人”停住正准备往嘴里送的佳肴,望向这边。

“仆人?”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我无故打了个寒战,很不争气地改了口:“呃,我是说‘不然’,不然你先给我们把行李提回房,再下来吃饭?”

他放下食物,过来提起我的行李(那行李在他的大手里,可怜得像一只手提包)送到我们的房间,一句话也没说,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想,大约这一辈子,他还没有给谁提过行李吧。为只破牌牌受这么大的“耻辱”值得吗?也许吧,他不是说那牌牌关系着他一生的幸福吗?可是一块奖牌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洗澡时才发现没有热水,叫来服务生,说是只有贵宾房才有热水器,普通房要想洗热水必须自己用水壶到厨房去提。我想着流氓仆人都有热水洗,而我这个主人却得洗冷水,很是不甘心,于是令服务生去叫杰伦。

等了老半天他才姗姗到来,冷冷地问什么事?待我说要他提热水后,他脸上的神情恶寒得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最后,他还是去提了热水,看来,那奖牌对他的影响真的是很大啊。

洗完澡后,本来想叫他来洗衣服,后一想,不好,让一个陌生男人洗自己的内衣内裤好像太那个了,而且变装服也不能让他看见,于是就自己洗。衣服洗好后,正在用吹风吹变装服时,他突然来了。

我吓得来不及穿上变装服,急中生智一个纵身跃到床上,扯过被子包住全身,只露出头在外。

他愣了愣,“你这么早就睡了?”

我干笑两声,“是啊,旅途很疲劳嘛,早点休息明天也好早点赶路。”

他怀疑地打量我一阵,我心惊胆战得不得了,太糟糕了,我没穿变装服呢,他会不会闻出我身上的猫人气息?

他似乎没有嗅出什么,只是说:“既然你明天要早起赶路,我又已经做到你要求的事了,那就现在把奖牌给我吧。”

我很想立刻就把奖牌给他,好让他快快离开这里,但是,那奖牌在我的包包里,而包包在床对面的桌子上,我既无法起身去拿,也不能让他看到我包包里面的其他一些东西,只得道:“明天早上我再给你吧。”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早上?你又想溜?”

“我不会再溜的……不是,我什么时候溜过了?”

“两天前。”

“你乱说什么,那时我又没答应你什么,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我该给你,怎么能算是溜?”

“反正我不相信你,你现在就给我!”

“不行,我明天早上再给你!”

“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早上?你还说你不想溜?”

“你为什么非要现在就要,多等一晚会死啊?”

“我已经任劳任怨地受你差使了,你就该立刻付工钱!”

“笑话!你那样丧脸抹嘴的也叫任劳任怨?你理解任劳任怨这个词吗?你是不是把它和不情不愿搞调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微笑服务?懂不懂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懂不懂……”

我话还未说完,他大叫一声,扑上床来。

我大骇,心想:完了,我不该激怒他,这下要被他发现身份了,我要客死异乡了!

就在他扑上我的那一瞬间,托瑞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下扑到他脸上。他吓了一跳,摔下床去。他把托瑞从脸上拉下来摔在墙角,可能力气很大,托瑞立刻昏过去了。

我裹着棉被逃到窗边,尖叫道:“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死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他没动,只是喘着粗气,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瞪着我。我因为太恐惧,反而头不昏,心不跳了(有那么一会儿,真的没有跳,吓得闭气了)。

他瞪了好一阵,嘴里咕哝了两句,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见他转身出去了,在房门口还狠狠地踢了柜子一脚。

门“砰”地被关上。我泄了气,跌坐在地上。摸摸胸口,心脏好像又开始跳动了。真想不到他发起威来如此吓人,他扑上来时我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暴风雨季节里刮的狂风,令人喘不过气。不知道只他是这样,还是所有的狗人都是如此?我第一次感到待在这个国家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安全,搞不好真的可能被卖掉。

托瑞一直缩在角落没动,我担心地摇了摇他,他醒来,摸着头说痛,原来他后脑上起了一个大包。我找了一块跌打膏替他贴上,想着他是为救我才受伤的,因此对他和颜悦色了许多。

“我想现在就上路,你撑不撑得住?”我问他。

“啊?噢,嗯……”他哼哼叽叽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又问了一遍,却见他满脸通红。我以为他生病了,要摸他额头,他急忙闪开,不敢正眼看我。我不由奇怪,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刚刚看到了我洗澡的模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看他那德性,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别妄想了,我跟你又不是同类,我们根本不可能的。”

“啊?”他似乎受到了打击,一下子就蔫了。

我差点笑出来,原来他真的有这种打算,他还真敢想啊。

“可是,”他突然道,“你那个网友也不跟你同类啊。”

我愣了。脑子里闪现的不是那不知长相为何物的网友,而是杰伦那张帅到没天理的脸。我吓得急忙甩头,什么啊,我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时想到他?最近他的脸在我的大脑里出现得太频繁了,我是不是中了他的蛊?

“啊,你说啊,你们不是同类又怎么成亲?”托瑞这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还在喋喋不休。

我恼羞成怒地往他头上拍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亲的?我跟网友只是朋友,我们的感情叫友情!你不懂就给我闭嘴!”

我正好拍在他的肿包上,痛得他直跳脚。

我转身收拾起行李,再次准备出发。

我们没有赶上最后一班车,只得步行。

走到镇村口,一个人影斜靠在大路边的树上,手里的香烟在黑暗里忽闪忽灭。我心里发毛,祈祷着不要碰上了坏人。扯着托瑞,我低着头加快步伐从那人身边走过去。刚松口气,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打了个趔趄。

“你果然溜了!”杰伦冷冷地道。

我对托瑞说“快跑!”然后两人飞快地跑起来。我们猫人的跑步能力虽然没有狗人快,但我占了先机,又是在晚上,还是可能溜掉的。托瑞是鼠人,跑步对他们来说就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我们跑啊跑,直到累得喘不过气来才停下,我回头想看看甩掉杰伦没有,谁知一回头就看到他就在身后,跨坐在摩托上。

哎哟,我怎么忘了他有摩托!怪不得刚刚跑步时听到轰轰声,我还以为是我跑得太快,风声都变大了呢。

“你跑啊,继续跑啊!”他冷笑道,“我还没见过哪个蠢猪跑得过我的哈雷的。”

你才是蠢猪!大猪头!我在心里愤愤地叫,口里却不住喘气,讲不出话来。

“老子不知道是惹到老天爷哪里了,罚我遇到你这臭小子!”他啐了一口,“上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我才……不坐你的……”

“不坐?你难道想步行到城里?你知道这里离城有多远?你就是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到的。快点上来,我可没时间跟你瞎折腾。”

他骑着摩托开过来,我此刻手脚酸软,躲都没法躲。他一把将我拽上后座,托瑞跟着跳到我后面。我还没坐稳,摩托就冲出去了,吓得我赶紧抱住他的腰。他浑身一震,摩托跟着颠簸了一下,我尖叫了一声,然后摩托减了点速,稳下来,平平驶在大街上。

晚上风大,又是骑在摩托上,风刮得脸生疼,我轻轻将脸贴在他背上,这样可以挡去一部分风。可能是又跟他接触的原因,我又开始头昏心跳了,奇怪的是,我仿佛听到了两种心跳声,一种很快,另一种更快。

我将脸离开他的背一会儿,只有一种心跳声,很快的那种;再贴上去,两种心跳声,很快的加上更快的。他的心怎么跳得比我的还要快?原来他在把狂犬病传染给我的时候,自己也发作得很厉害啊,这么说来我还不算太吃亏。

摩托喧嚣地驶过无人的大街。

我突然想到,我们现在这个组合:一个狗人带着一个猫人和一个鼠人共骑一辆摩托,如果是在白天,如果都以真身出现的话,一定会造成某种轰动的,我的传奇故事又会多一笔,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新的亮点。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姐们,一定会拉着我的裙子,问我跟一个狗人共骑一辆摩托会是什么感觉?

我想象着自己神气地告诉她们,这个狗人虽然很霸道、很恶质、很流氓,但是他长得很帅,肩背很宽厚,胸膛很结实,腰很细,腹部没有赘肉……

刺耳的轮胎声在我耳边响起,跟着我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臀部巨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托瑞摔在我旁边,杰伦和他的摩托分离了,一个在公路这边,一个在公路那边。

托瑞抚着头和屁股,茫然地四下看看,傻笑道:“呀,出车祸了。”

我横了他一眼,真是鼠嘴里吐不出象牙,哪壶不开揭哪壶。

杰伦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遍,发现我没受多大的伤后,怒吼道:“你这臭小子没事乱摸个什么劲儿,要是把我的摩托摔坏了,把你论斤论两卖都不够赔!”

“你说什么?什么乱摸?明明是你技术太烂,平路也会出车祸,不要冤枉了好人!”我不服地叫道。什么嘛,我的臀部还痛着呢,他凭什么骂人家?

“我技术太烂?臭小子,你去打听打听我杰伦的骑术在京城,不,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你这臭小子懂什么?刚刚是你用手在我身上乱摸乱捏的,居然还摸我的……”说了一半,他突然停住。

“什么,摸你的什么?”我顺口问道。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扭头走到街对面,检查起摩托来。

我不明所以,我摸了他什么让他那么生气?其实我连到底有没有摸过他都记不大清楚,因为那时我在幻想为众女解说狗人的身体……身体?身体!

这么说我真的摸了他的身体!My God,我居然摸了一个男人的身体!

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双手捂起脸不敢见人。几分钟后,我又觉得气闷,放开手,却被站在面前的杰伦和托瑞吓了一跳。

“啊,你们干吗看着我?”我奇道。

托瑞一脸呆相,嘴角流下口水,奇怪,这附近又没有好吃的,他干吗流口水?

杰伦别过脸,闷声闷气地道:“车坏了,走路吧。”说着推着摩托往前去。

我踢了托瑞一脚,示意他跟上。

三人沿着公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居然下起雨了,开头还和风细雨的,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我们慌忙躲进路边一户农家。

农家只有母女俩,穷得家徒四壁。女儿虽然是个村姑,但长得水灵灵的,挺漂亮,见了人羞答答的不敢说话。

杰伦想给农妇一些钱,搜遍全身都不见皮夹,回想起来大概是摔下摩托时掉了。我只得忍痛拿了些钱出来,农妇欢天喜地地找出两件衣服来给我们换,又与女儿到厨房去弄吃的。

房屋只有两间,一间堂屋一间卧室,我先进去换。衣服破烂不堪,不知道穿过多少年了,补丁比正料还多,所幸倒还干净。托瑞想进来,被我一脚踢出去后就消失了,一直到吃饭都没见踪影。

当我看到杰伦换好衣服出来时,刚喝进口里的水就喷出来了,一个那么时髦的人突然穿成这样,叫人怎么忍得住不笑?一时笑岔了气,咳起来。

他瞪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农妇母女端出饭菜来与我们吃,只有一小碗白饭、一小碗盐花生和一大碗青菜。我饿了,大口吃起来。杰伦勉强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皱着眉头看我吃。那小碗饭不够吃,我看了看他面前那碗,几乎没动过。

“你不饿吗?”

“你想吃?”他问。

我点点头。

“奖牌拿来,饭就给你。”

我泄了气,“我又不是要饭的,你对那玩意还真是恋恋不忘啊。”

“你又为什么不舍得给呢?它对你又没多大意义。”

“我也没说不给,只是对你……”好奇而已。

话未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进来四五个凶神恶煞的人。

“喝,还有钱请客吃饭呢,那还账就没问题了吧。”一个尖脸猴腮的人说道。

农妇母女吓得抱成一团,哆哆嗦嗦地道:“不……不是请客……是过路的……”

“我管你是过路的,还是常住的,快点还钱就是了,你都拖了两个月了,还想再拖啊,利息可是很贵的喔。”尖脸猴腮把手里的账本拍得啪啪响。

“不是说……等到运动会结束吗?”

“你们就那么自信拿得到奖金?告诉你,运动会上的都是来自全城的高手,你这小细娘怕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了。唉,当初听我老伯一句话,进了沈家大门,有吃有穿的咋不好?”

“我……我不去……当二奶……”小村姑在母亲怀里小声地道。

“小姑娘,你这就没见识了。当二奶有什么不好?沈家可是个大富人家,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名牌服饰,有了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母亲也可以跟着沾光,你们也不用吃这些猪食(我不由向他怒目相向,这是猪食,那刚刚在吃的我成什么了),有什么不好?别人想当还不够格呢。”

听到这里,我大约能拼出事情的大概了:话说城里有个姓沈的大财主兼大恶霸,仗着有钱有势欺压百姓。一天美貌的小村姑上街卖菜,被他看上,欲娶她当二房。谁知小村姑穷是穷,志气比天高,坚决不从。于是大财主兼大恶霸就给她家安上违规经商、占道经营、不法买卖等等罚款名目,要她限期内交多少多少钱粮,交不出就拿人抵。小村姑无奈,左想右想,到底什么方法才能尽快致富呢?彩票吧,机会太小;下海吧,又没胆量。最后终于想出参加运动会,拿冠军得奖金的点子,只是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到底拿手什么项目呢?

“我女儿……会赢的……会赢的……”做母亲的反复说着,好像这样说了就能赢似的。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好吧,就再等你们一下,运动会后再还不出钱,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尖脸猴腮领着众恶汉大摇大摆地走了。

农妇母女对看一眼,抱头哭起来。我于心不忍,看看杰伦,他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我问那母女俩:“你们确定运动会上会赢?”

她们迟疑一会儿一起摇摇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为什么你们不去告他?他那账本是合法的吗?”

农妇吞吞吐吐地道:“那账是真的,他家开着医院,那账是我男人生前生病时欠下的,所以告不赢的,再说我们也没有钱打官司。”

嗯,跟我想的有点出入。我再看看杰伦,他叹了一口气,道:“劝你不要搅和这趟浑水,沈家不仅是个大富豪,跟上层关系也很好,背景挺复杂,最好不要得罪他。当二奶也不错嘛,有吃有喝,总比你们吃这种猪食……”他瞅到我烈火般的眼神住了口。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我勃然大怒,“当二奶也不错?你竟然觉得这很不错?你是男人当然觉得无所谓,你可想过做二奶的女人会是什么处境?那个大奶又是什么心情?做人不光是为了吃饭穿衣,做人还应当有尊严!啊,忘了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只是一头发情的公猪!”

他沉了脸,“臭小子,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你见过几个女人?不要说得你很懂女人似的。告诉你,尊严再有用也没有金钱管用。她们家这么穷,拖了一屁股债,怎么还?还是要找个情投意合的穷小子一起奋斗?就是他们不吃不喝怕也一辈子还不完吧。而且一辈子背着债的日子又好到哪里去?不如现在嫁给那个人,把债还了,过几年实在处不来,还可以离婚嘛,分手费给少了,还可以打官司告他******。到时人财两得又有什么不好?”

他在那里侃侃而谈,农妇母女惶恐地听着,我气得不得了,随手将手里的碗甩过去,他慌忙一让,碗飞到墙上,破了。

我对那母女俩吼道:“你们不要听这个流氓的胡言乱语!当二奶是很惨的,要受尽大奶的欺凌折磨,不出两年你就会变得骨瘦如柴,花容尽逝,被薄情汉扫地出门,他不会给你一分钱,说不定还会毒打你一顿。在雪夜里,你只有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婴流浪街头,躲在墙角里划着火柴取暖,在天亮前死去!”

母女俩被我吼得惊慌失措,嘴唇都发白了。

“你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杰伦说,见我瞪他,又道,“算了,不关我的事,我才懒得理这种事。”

我对两母女道:“放心吧,我会帮你们筹钱的。”

“真的吗?”小村姑颤抖着声儿问。

唉,真可怜,这个年纪的女生本来应该是欢快的、无忧无虑的,但她却被沉重的债务压得失去了欢颜。

我不禁柔声安慰她:“当然。别看我长得这样,我跳跃很行的,我在前面两个城市的运动会上都得了冠军。这次我会争取多拿几项冠军,多赢点奖金回来给你们还债。”

听了我的话,小村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农妇眼里也充满了感激,只有杰伦的表情怪怪的。我没理会,只想着怎样在运动会上夺冠。

当晚农妇母女把卧室让出来给我们睡,自己在堂屋里打地铺。我听到要跟杰伦一间屋而且是一张床睡时,冲口道:“我也跟你们打地铺吧。”

农妇母女抱着草席有点不知所措,杰伦沉着脸,哼了一声,径直进了卧室。

我想起我此刻还是个男儿身,尴尬地笑笑,“我还是睡里面吧。”

进了卧室,杰伦靠坐在床头,冷冷地道:“怎么又进来了?”

我拼命想台词,可是头脑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只得干笑。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他突然问。

我吓了一跳,“干,干什么问这个?”

“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你这种热血少年。”

我把这句话回味了几遍,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

“我哪有什么热血?就是有,难道不好吗?助人为乐嘛。”

“我看你不是助人为乐,你是助人为己吧。”

“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这么快就要帮人家去赚钱了,不是因为对人家有意思了吗?”

“呃?”我这才明白他是说我看上了那个小村姑,想追人家,所以才那么积极地帮她们。这误会蛮大的,拜托,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追女仔?

“你不要乱说,我帮她们完全是处于同情以及对这个社会的不满。我们这个社会太功利、太冷漠了,应该多点温暖和爱,多关心他们这种弱势群体,让他们能够吃得饱、穿得暖、有地方住,生了病进得起医院……”

“说得好,说得好,”他拍着手冷笑,“你应该去立法院讲给那些老头子们听,在这里真是浪费了人才。”

“我是说认真的!你干吗老跟我过不去?”

“臭小子,是你在跟我过不去。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你要去参加运动会我不管,奖金你怎么用我也不问,但是所有的奖牌都要归我。”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灵机一动,“除非你把你所得的奖金也全部送给她们。”

他看我一眼,“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土包子?”

“先别管那些,你只说你同不同意?同意我就把所有奖牌都给你。”

他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似乎有点伤心又有点难受,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我不由心跳加速,赶在发病前忙道:“你不说话就算你默认了!好,就这么定了!睡觉!”

我跳上床,躺在床沿边,生怕不小心碰到他。啊,我的传奇故事又要多添一笔了:一个未婚的公主跟一个陌生(应该算陌生吧,我除了他的名字外,对他一无所知)男人同床共枕!

屋里陷入寂静,太安静了,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大,好丢脸,他会不会听到?

一双手伸过来抱起了我,我吓得差点叫出声,紧闭了眼睛,心跳仿如雷鼓。

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呢?那些言情小说里是怎么描写的?男主角吻了女主角?一切从一个吻开始,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做了不可挽救的事。最后,当女主角告诉男主角她怀孕了时,男主角说:我们分手吧。这是分手费,你拿去做个人流手术。

“我不要!”我大叫出来。

“你不要也得要!”他强硬地道。

“你这个流氓!你敢非礼我,我会咬舌自尽的喔!”

抱住我的手停顿片刻,接着我被丢到了床铺里头。我困惑地抬起头,杰伦似笑非笑地坐在床沿边。

“你好像很想让我非礼你?”

我大惊,猛烈地摇头,“才、才没有那回事呢。你、你为什么抱我?我、我是男的!”

他笑了,充满魅惑的笑,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红艳的郁金香。我又开始发病了,头昏心跳,手脚颤抖。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你用不着特地提醒我,我又不会把你怎样,我只是不想半夜被某重物的坠地声惊醒而已。”

啊?我傻了眼,搞什么嘛,原来他只是想让我睡里面啊,唉,老兄,你明讲嘛,害我表错情,你知不知道这么搞会把人搞死的?

“睡吧。”他关了灯,躺在床外边。

我尽量往里头靠,心想:今晚肯定是个不眠之夜了。谁知过不了三分钟我就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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