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忍耐得太久了,一直以来,知识教会我们的就是忍耐,宗教也是这样。基督教认为,打你的左脸,应该把右脸也送过去。
而佛教呢?寒山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拾得回答说:“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
另一个名僧布袋和尚作诗道: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唾到我脸上,任它自干了。
比“老拙”更大度的慧能大师说:“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
世间没有了过错,这世界是否到处是祥云飘缈,莲花丛生?一味地忍耐会使这世界增添多少美德呢?佛教忍耐的结果是退居到高山丛林中,以净土的庄严付出了生存的代价。佛家就像那些威严但无还手之力的野生动物,它的宽宏大量不过是懦弱的托辞。忍耐只会使歹徒横行得更欢畅,过度的忍耐就是帮凶,就是纵容恶行。如果都不清算这世上的坏人,你能奢望他们有一天真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抢劫的依然在抢劫,受贿的依然在受贿,行骗的依然在行骗,并且把骗术日日翻新。从佛和神的眼里投射出来的慈祥,并不能照射到每一个人的心中,他的光犹如太阳对冥王星,太遥远稀薄了。
当又有人要我忍耐的时候,我的牙齿在暗夜里发出了愤怒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