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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宁夏农业机械化学校教师王大浩写真

究竟是贺兰山下的什么,拨动了他年轻的心弦?追忆往事,36岁的王大浩不由地将深情的目光投向贺兰山下——宁夏农业机械化校园里一幢幢教学楼和林阴道旁的小树丛。

一、来宁前四年

1982年4月5日,一个令王大浩终身难忘的日子。这天,带着对西部群山、大漠戈壁的神往,19岁的他第一次踏上宁夏的黄土地,与支宁多年的姑姑在高峻寂寥的贺兰山下相见,敞开胸怀叙说了离情别绪。随后在姑姑全家人的支持下,7月,他参加了中专考试,9月,接到宁夏农机机械化学校录取通知书。

这是王大浩高中毕业远离家乡——浙江东阳市吴宁镇,来宁夏的第一个好运。

1985年7月,学习三载的王大浩和同学们一样,为学业有成将走向社会而心动神移;眼看各奔前程在即,23岁的他,心中充满留恋、憧憬和果敢。他留恋校园平房里的课堂,辛勤培养了他的老师,还有贺兰山下深沉又飘渺的旷野;他憧憬自已的未来:定能学以致用,在家乡广阔的天地里一显身手,也为务农一辈子的父母争光添彩;所以,他将轻轻地作别贺兰山下的校园和老师,果敢地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校党委书记冯望云找他谈话,郑重地告诉他:学校希望他留校任职。

太突然了,何去何从?一时间竟成了王大浩难以决断的心事。

虽然“有恩不报非君子”、“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些至理名言,他从小就铭记在心,但如今似乎又很难付诸行动。他内心世界的天平上,可谓咫尺天涯:一边是千里之外的父母,一边是近在眼前的母校。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不想留校任职;为了老师的殷切希望,他不能回到家乡尽一份孝心。这天,夕阳依然从贺兰山上默然沉落;回望熟悉又难忘的校园,王大浩忽然觉得夕阳里的校园,竟是那么地美丽,那么地撼人心魄。他知道今天的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也许,曾经像贺兰山一样守望过的校园,会成为镶嵌在他心底的一个情结;也许,他将终身与校园结缘,“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无论春夏与秋冬。

二、干一行钻一行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就是18个春秋,宁夏成了王大浩名副其实的第二故乡。

在人生的道路上,虽然路旁有许多门,等待着我们去从容开启,但为了服从众人的意志,一如既往走下去,也能走出一道亮丽的风景。对此王大浩深信不疑。

那么,用什么尺度来衡量一个人对社会的贡献呢?

——农民,凭产量。

——工人,看工作效率。

——科学家,用科研成果。

——干部,讲政绩。

——战士,论功勋。

——教师,看培养了多少人才。

而王大浩呢?自从服从了校领导的决定,便充分做好了为人师表的准备。然而,他没能走上讲台,却成为校总务科的一员:专门从事难以用尺度衡量的后勤服务工作。这项工作,可谓学生和教职工的“贤内助”,服务门类繁杂又锁碎,譬如:食堂饮食、医务、浴室服务,学校仪器设备等固定财产的管理,以及桌椅维修和办公用品的采购或发放等。总之,凡是教学之外吃喝拉撒婆婆妈妈的事,几乎都由总务科负责处理。这对初来乍到的王大浩来说,无疑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因为要胜任总务工作,他首先要放弃学了三年的农机专业,一切从头开始。

坚信勤能补拙的王大浩,一边努力适应新的岗位,积极做好各项工作;一边“行成于思”调整专业知识,报考了宁夏电大《财会专业》。经过三年未脱岗的刻苦学习,取得了财会专业大专学历;为日后做好学校理财管财工作奠定了理论基础。

1985年,宁夏农业机械化学校搬迁到环境好、交通方便的新市区南昌北路,虽然新校址离旧校址只不过3公里,但从平房搬进楼房的过程中,许多意想不到的锁碎之事蜂涌而止:一会儿是车辆运转不过来,一会儿是新旧桌椅交接;一会儿是食堂饭菜质量下降,一会儿又是楼层水电供需出了问题……那段日子,以大局为重的王大浩经常和总务科的同事们加班加点、来回奔波;一次也没向校领导索要过加班费,圆满地完成了全校搬迁组织任务。

在总务科,由于王大浩不论份内份外工作都抢着干,他赢得了学生及老师的信任和赞扬,多次被学校评为年度先进工作者。1991年6月,还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翌年又被校领导提拔为财务设备科科长。从此,他比以前担子更重,责任心更强,也更加忙碌了。每天上班,他既要做好份内的后勤服务,又要对财务上的每一笔开支进行审核,劳神费力他不怕,最怕工作墨守成规没有创新。

为了充分发挥后勤服务、管理及经营功能,他将起草、完善的30多种规章制度公布于众,并装订成册,如:总务物资管理办法、供水管理须知、临时工管理规定、用电管理制度、医务门诊工作制度、环境卫生管理条例、锅炉房交接班制度、炊事班长岗位职责等,每一个制度的拟定、出台到具体实施,无不浸透着王大浩的心智和汗水。就拿食堂服务的改革来说,王大浩在校领导的支持下,面向社会公开招聘能人,实行“竞争上岗,承包负责”制,既调动了学校后勤服务人员的积极性,改善了学校食堂吃大锅饭的现状,又收到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仅此一项,每年为学校节约开支10万元,体现了学校后勤工作适应市场经济的能动性和必要性。

另外,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学校财产设备利用率,充分发挥“聚财理财”的服务功能,促进学校财务工作规范化、科学化,王大浩还和财务设备科的同事们及时结合学校实际情况,不断完善财务规章制度、健全激励约束机制,使财务人员积极发挥专业特长,真正成为师生们信任的理财能手。

现在的王大浩任校后勤处副处长兼财务设备科科长、总务主任和后勤党支部书记,他所在的宁夏农业机械化学校在校教职工240多人,学生1200多人,我们可从他的职务和他所服务的1600多人的数目中,不难想象他的工作量和工作18年所付出的心血。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1985年至今,王大浩年年被学校评为年度先进工作者;1986年被自治区农业厅评为“全区农业系统先进工作者”;1987年被银川市总工会评为“工会工作积极分子”;1994年被自治区农业厅评为“优秀共产党员”。这一切,既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和鞭策,也是他精神家园引以自豪的花芯。

三、情感世界

莎士比亚说过:爱情是生命的火花,友谊的升华,心灵的吻合。

爱情对于为人扑实、热爱工作的王大浩来说,却是一种最深沉的冲动。经人介绍,他认识了石嘴山白芨沟矿务局医院的护士赵玉霞,当得知赵玉霞的父母(南京人)是1958年的支宁青年,和他姑姑的人生经历几乎相同时,王大浩的心不由地涌上了一股“共命运,同呼吸”的激情。

1987年11月10日,两个同龄人喜结良缘。一年之后,有了儿子。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学校和医院相隔80多公里,夫妻俩两地分居,一家人两头牵挂,孩子跟了妈妈,就见不上爸爸,跟了爸爸,就享受不到母爱。整整五年,一家人才结束了牵挂和颠簸之苦。

现在宁夏农业机械化学校医务室工作的赵玉霞,除了干好本职工作,包揽了家务和孩子的教育,使丈夫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他热爱的工作中。而王大浩呢,更加钻研、更加勤勉,他深知在亲人的守望中不断进步,才是对亲人的最好回报。为了掌握更多的专业理论知识,也为了充实自己,在妻子的支持下,1997年,他又参加了宁夏党校《经济管理》本科专业的学习,几乎把业余时间都用到啃书本上。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经过三年的辛勤耕耘,王大浩终于拿到本科学历,为他的人生画卷又添一彩。不能不说,学习的快乐是一种清澈明确的内心体验,而真挚的爱情是王大浩将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统一起来的直接动力。

巍巍贺兰山,旖旎校园景;18年的耳濡目染,王大浩说什么也离不开攘嵌在他心底的“贺兰山意境”了。

姑姑一家自从1988年调回老家浙江以后,他便“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他知道自己已不能从贺兰山下连根拔起,因为这里有他乐此不疲的事业和情感寄托。然而随着年龄的递增,他对父母的思念也越发强烈。这些年经济收入高了,他几乎每年假期都回浙江探望父母,他多么希望二位老人来宁夏住段日子,既能尽尽孝心,又能让二老看看儿子留恋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然而年迈的二老因身体有病,连坐公共汽车都晕车,终不能将儿子的心愿付诸实现。

这竟成了王大浩和父母终身的遗憾。

他只好每月给老人寄钱过去,或50或100,弥补一份愧疚,表达一种牵挂。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弟弟妹妹和一些高中同学,因在浙江做生意而发家致富。虽然他们都比宁夏的王大浩富有,家家有气派的独门独院和值得夸耀的经济实力,但王大浩从未向他们流露过自己的困难。

他总觉得物质富有和精神富有犹如两个法码,能衡量出人的生存质量,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和幸福源泉。他既然选择了宁夏农业机械化学校,与父母和弟妹们远隔千里,那就要活得自尊自强、无怨无悔。这也是他的一个信念。

四、请贺兰山作证

18年,弹指一挥间,王大浩在贺兰山下的校园里度过了宝贵的青春;18年,经历的事太多太多,赚钱享受的机会又太少太少,要问他今后有何打算?他不假思索地说:“一如既往做好后勤工作,写一些促进学校后勤服务改革的论文。”

当然,夕阳和贺兰山映衬下的宁静的校园之景,是他守望最多的景色。

每当夕阳默然辉映时,他守望的心仿佛也沉静地融入了贺兰山下的校园。于是,他的心底会不由地默诵王昌龄的诗句:“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