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自从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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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北京:出征之前

就要出发了。

这是一个细雨霏霏的中午,北京电视台三楼会议室,陆陆续续走进了中国、美国、秘鲁和乌克兰四种文化背景的人,二十多位,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编导陈宏主持会议,一一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北京电视台副总编王惠女士和北京金利华经济技术发展公司总经理冯国华先生先后讲了话,一位像大姐,一位像兄长,叮咛、鼓励言简意赅又意味深长,年轻的摄制组人员是他们壮行的弟妹。不过,只有军事顾问杨万青教授在摄制组里上了年纪,却不减奔赴长征路的雄心壮志。

三个外国人,24岁的美国青年魏杰明,人高马大;26岁的乌克兰女青年尤丽娅,端庄秀丽;32岁的秘鲁青年马丁·桑托斯,憨厚质朴。此刻,他们和摄制组其他中国人一起郑重其事填写着人身意外事故保险指定收益人。谁也无法预料征程上的意外,做到坦然相对生与死、名与利,终使自己至尊至爱的人获益,这是保险投保人豁达的一面,也是爱的实在的一面。有的填上父母,有的写下妻子,我写完女儿桑迪的名子,心里虽然有点波浪,却一点不愿往坏处去想。这倒也成全了我。奔赴长征路的两月间,经历过许多有惊无险的场面,比如深夜轮胎被扎,路遇塌方,车尾冒烟,车头被撞,车翻进沟里,要论起伤及人身的惊吓,终与我无缘。

待大家纷纷把填好的纸单交给留守北京负责通讯接应的北京电视台的康维海,心里不免既悲壮又豪迈,说悲壮,因为前方的路不止二万五千里需要心驰神往,说豪迈,因为就要奔赴举世瞩目又心仪已久的长征路了。康维海不无感慨地说:“要不是许多事缠身,我一定和你们同行。”是啊,从另外一层意义说,远离市井上的龌龊苟蝇之事,商海上名利厮杀和倾轧,愉悦地进行一次精神之旅,谁轻易放弃才是傻瓜呢。

几乎同时,陈宏和三个外国人也分别签定了一份拍片协议书,条条款款彼此遵守就是。一式两份,各持一张。驾驭汉语表达能力,尤丽娅最棒,魏杰明其次,马丁最结巴,但不管怎样一开始就耳目一新扫除了语言沟通障碍,使拥有四种文化背景的摄制组上下一团和气,像一个吉普赛团伙似的熙熙攘攘……

窗外细雨缠绵,通向北京机场的路模糊了大家的视线。送行的面包车内除了三个外国人、杨教授和我,其他人大都早已熟悉,也就竹筒倒豆子,想说啥就说啥,不能不令人心旷神怡地遥想一起前进、一起工作、一起拥有胜利的喜悦。我看着窗外路边花花绿绿的大广告牌,雨雾突然贴近又向后遁去。心想,但愿厚重的雨雾别延误了起飞,先给我们一个不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