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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赤水河——中国酒河

赤水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发源于乌蒙山。沿贵州、四川交界处,蜿蜒向北,在四川合江汇入长江。河水奔腾湍急,宽处300-400米,窄处100-200米。红军四渡赤水出奇兵的战略大转变,使赤水河前所未有地遐迩闻名,然而赤水河还有一个名称叫酒河却鲜为人知,据考古学家从出土的文物中考证,3000多年以前,赤水河流域的居民已掌握了发酵技术,酿酒已有相当规模,如今赤水河两岸仅仁怀市就有大大小小的酒厂140多家,酒厂之多,名酒荟萃,堪称中国之最,恐怕在世界上也属罕见,郎酒、怀酒、习酒、茅台酒,都是用赤水河的河水酿配的,仁怀市的财政收入80%以上来源于酿酒业,不能不说赤水河造福于两岸人民,两岸人民又维护了赤水河。

诚然,没有赤水河,也就没有国酒茅台蜚声世界。

1975年为了探索茅台酒传统工艺奥妙,也为了扩大茅台酒产量寻找新的捷径,贵州省科委在遵义市郊新建了一个“茅台酒易地实验厂”。为确保实验获得成功,不但整个厂子领导班子、总工程师、酒师、有经验的工人全从茅台酒厂调出,而且连生产所需的酵母糟、曲药等也用原始工艺,但酿造出来的酒怎么品尝,都和茅台酒相去甚远,实验以失败告终。事实证明,茅台酒只能产自赤水河边的茅台镇,出了茅台镇,离开赤水河,你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酿不出茅台酒。

位于赤水河东岸的茅台镇,绿化环境好,地理位置优越,地处低洼河谷中,这里冬暖夏凉,终年不见霜雪,也没有风,大自然似乎早就为这里的人们天造地设了一个酿酒的特殊气候和四季宜人的景色。地处茅台镇的茅台酒厂是一座没有围墙,也很难修筑围墙的小社会,它像脊梁一样崛起在地势奇特的茅台镇,茅台镇以茅台酒为荣,茅台酒以茅台镇为根,茅台酒厂的茅台人除了以酿造茅台酒引以自豪外,工资奖金月月“出类拔萃”,喝茅台酒红光满面易如反掌。

1935年3月16日,红军撤出鲁班场战斗后进占茅台镇,当时约有几百户人家三四千居民,有三家较大的酒厂和许多家庭酿酒作坊。茅台酒那时已闻名中外,战士们在茅台镇外就闻到了扑鼻的醇香,会喝酒的指战员,大都品尝了茅台酒的美味,不会喝的也装上一壶,用于舒筋活血。一些后到的部队,没有打到土豪,虽在资本家酒厂大库房外休息,想弄点茅台酒尝尝,但自觉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谁也没有去占便宜。

摄制组走进陌生的茅台酒厂的时候,厂办公室的同志鉴于技术保密,没有允许拍摄生产车间,但允许拍摄了茅酒园林和茅台酒陈列室,不过,先吃午饭,茅台酒喝多少,供多少,看谁最豪气满怀。摄制组盛情难却,每个人在茅台镇或多或少尽兴品尝了茅台酒。

而茅酒园林,仿苏州园林建筑布局,是酒厂职工业余时间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小桥流水,奇盆异景,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景观之一是园内一排墙壁上一块一块精雕细琢的许多名人的留言栏?熏其中有经济学家朱学范的“国酒茅台,玉液之冠”,有书画家范曾的“心悬天地外,兴在一杯中”,每一块有每一块的意境和哲理,且颇具匠心。茅台酒陈列室,可谓所有茅台酒酒文化的具体展观。规模之大,布局创意堪称国内一流,先是玻璃储柜里古代各种酒器展览,地当中有一个圆鼓鼓的“咂酒坛”,站岗放哨似的,坛口上喷泉一样伞状出许多黄铜管,大概是众人用餐时同时咂酒同时享受天伦之乐的吸管吧。另外一间,面积更大,但充满现代酒文化意味,除了储柜里各种时代的茅台酒,还有一个直经两米左右的转动的地球仪,经纬线旁星星点点的红灯标志着茅台酒在世界各地的销售分布网点。展厅的四面墙壁上?熏大多是容光焕发的领袖人物和著名人士感念茅台酒的巨幅油画和照片?熏其中有“毛泽东同志渡过赤水河”、“茅台酒与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茅台酒与美国总统里根”、“周总理生前十分关怀茅台酒厂”的油画,有“周恩来同尼克松碰杯”、“茅台酒与邓小平”、“茅台酒与江泽民、李鹏”的照片。展示出口处,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桌子上放着墨盒毛笔和一个大留言簿,摄制组推举魏杰明代表大家写几句话,魏杰明半推半就笨拙地捉住毛笔,一气贯通写下一串英文,然后留名纪念。编导陈宏问他写了什么,怕他语言有什么不恭。他红着酒劲还没退潮的脸说:写的是茅台酒很好喝,名不虚传。刚一转身,他悄悄对我说,实际上他写的是:茅台酒把我喝醉了!并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但我想了想还是悄悄告诉了陈宏,希望有一天有人翻译出魏杰明的“意见”,但愿摄制组不至给茅台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陈宏已无法补救,就蹙眉用批评的口气对魏杰明说:你怎么这样写?魏杰明耸耸肩,看着我,无话。其实现在回味,魏杰明不过说了实话而已,茅台酒度数是很高,对倡导喝低度酒的现代人来说,魏杰明婉转地提出自己的意见,不算什么过失。

从茅台渡口沿着几百级台阶拾级而上,是坐落于赤水河西岸朱砂堡顶的“红军四渡赤水纪念塔”。纪念塔塔名由江泽民主席题写,塔高25米,标志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四片浪柱,象征四渡赤水;塔座是一只木船造型。整座纪念塔巍峨耸立,头顶一望无际的天空,俯瞰蜿蜒涌动的赤水河两岸错落有致的房舍楼群,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与周围所有景物遥相呼应之感。摄制组登临山顶塔下的时候,没有讲解员严肃以待导读历史,却与贵州省军区副政委陈有忠将军和他率领的十来位军官们不期而遇,军官就是军官,个个气宇轩昂,站立笔直,时而威风凛凛地环视着塔周围的雕塑和记载,时而“登高壮观天地间”,赤水河,赤水河桥及赤水河两岸风土人情一览无余。在征得陈将军的同意后,魏杰明和陈将军进行了一次意味深长的交谈,以脚下的赤水河两岸及远山作背景。

陈将军,以前您来过这里吗?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来。

到这里来,是上级组织让你们来的,还是你们自己来的。

我们是在遵义开完会后,自己专程到这里的。

参观学习?

是的,更主要的是接受教育来的。四渡赤水,毛主席用兵如神,红军实现战略大转移,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过去只是看电影,看历史书籍知道四渡赤水红军化险为夷,在运动中歼灭敌人。红军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为中国革命走向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今天我们专程来到赤水河边,看到这里地形险要,遥想60年前红军四渡赤水的情景,深感自己肩负的重任光荣而神圣。

那么陈将军,您如何看待长征和长征精神?

在红军长征十二个月的光阴中间,天上几十架飞机侦察轰炸,地下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路上遇着了说不尽的艰难险阻,红军却开动了每人的两只脚,长驱二万余里,纵横十一个省,正如毛主席总结的那样: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正是有了这些品格和特征,长征才是历史记录的第一次,是我党我军和中华民族的骄傲,也永远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虽然长征的直接目的,是保存革命军队不至被消灭,进而转移到北方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但整个过程又证明了人类在实施崇高理想的具体行为中,人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坚韧不拔程度是无可限量的,正因如此,长征,这条曾在中华大地上曲折蜿蜒的红飘带,才融入了人类沧桑的永恒激荡,长征中所表现高度的革命英雄主义是人民军队的本色和无产阶级革命精神的集中体现,是战胜敌人,克服困难的巨大力量。困难吓不倒英雄汉,英雄汉绝不向困难妥协,红军广大指战员怀着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必胜信念,以及全心全意为人民谋解放的崇高理想,不怕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以高度的革命英雄主义,战胜了无法想象的困难,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篇章。红军在长征中所表现的高度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被人们概括为“长征精神”,即:对共产主义理想和革命事业坚定不移的信念,不怕牺牲,不怕困难,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顾全大局,严守纪律,亲密团结的高尚品德;联系群众,艰苦奋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崇高思想,是红军的坚强的精神支柱,也是无产阶级革命的传家宝。1980年12月邓小平提出的五种革命精神:革命和拼命精神,严守纪律和自我牺牲精神,大公无私和先人后己精神,压倒一切困难的精神,坚持革命乐观主义、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长征精神”的继承和发展。“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熏已成为鼓舞人们克服困难不断前进的巨大动力。

现在部队还讲长征精神吗?

当然讲,不但讲,而且还要坚持不懈地发扬光大。可以这么说,发扬长征精神,任何时候都不过时,也为时不晚。对此我们部队常举行各种形式的教育活动,比如组织拉练,磨炼意志;通过重走长征路,塑造新时代战士;邀请老红军到部队做报告,教育广大指战员树立崇高的人生价值观……

陈将军,您对毛泽东本人怎样评价?

毛主席谙熟历史,豪迈雄健,安详大度。他既是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又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他在长征中显示了高超的指挥才能和人格魅力,他与人民群众血肉相连,在困难面前具有百折不挠的英雄气概;他为人品德高尚,大公无私,质朴谦逊,是我们中国人民永远学习、永远敬佩、永远爱戴的伟大领袖。我尤其喜爱他的诗词,他的诗词气势磅礴,结构严谨,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历史概括力,并极富哲理,在世界文学史上亦占有极其重要地位。

那么,陈将军,您认为现在的中国政府官员有没有人格魅力特别强的人?

时代不同,对比性不同。我个人认为邓小平、江泽民等中央领导人具有新时期中国人民领袖的风采和人格魅力,但这方面的评论我个人是不能全面回答你的。

结束采访,军官们和魏杰明合影留念,以“红军四渡赤水纪念塔”为背景。

然后,摄制组来到了架设在两座山涧之间的仁怀市盐津河大桥。桥头日夜有民兵守护,维护交通秩序,保护大桥安全,检查夜间过往车辆。站在桥上低头鸟瞰,人有如身在长虹上,涧底水流毛线一样细而缠绵,真不愧亚洲第二高跨桥。桥头一端高耸着一座城楼似的“国酒门”?熏据说是茅台酒厂联合全国部分企业耗巨资兴建,旨在向游客骚人展现中国酒文化旅游特区风光,实在是一个大气磅礴的创意。“国酒门”一侧郁郁葱葱的山头上同时高耸着一只无与伦比的茅台酒瓶,10米左右高给人一种横空出世之感,酒瓶的外表和内容只是真茅台酒瓶的放大,红色的“贵州茅台”字样十分醒目地映入游人眼帘,唯有这个时候,一边联想茅台酒厂的一切,一边对比盐津河大桥周围茅台酒的外景地,作为一名中国人,不由自主会因为“茅台酒”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一种民族感情。在渊源流长的酒文化艺术长廊里,茅台酒不愧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国宝。

遗憾的是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所在的宁夏银川市因为假冒的茅台酒,让消费者真假难辨,许多场合,人们宴请贵宾喝五粮液的多,几乎不问鼎茅台酒,也就不用费心辨别真假,这一现象据说其他地区也有。最近,我喜忧参半地从中央气象台的天气预报窗口上看到了被定格的“茅台家园”。茅台酒可是多年不做广告的国酒啊,如今也需要广而告之,引导消费?我清楚地记得在宴请摄制组的酒桌上,茅台人还为他们从不做广告引以为豪呢,可是,仅隔一年时间,风景又别有洞天了。

仁怀市环保局局长申明中在接受摄制组采访时,告诉我们他们的一条口号:保护赤水河,保护茅台酒,保护仁怀。另一方面从全国来看,应该狠狠打击投机经营者,宣传、提倡保护国酒茅台也是重要的一面,否则,赤水河中国的酒河,生态环境再优越,若离开了茅台酒的成就和辉煌,终究只有一个政治声誉高的河名被后人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