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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泾渭”分明的大同河

每年6月5日是世界环境日。魏杰明在给妈妈的第二封信中特别提及:“茅台酒所在的仁怀市之所以财政收入80%来源于酿酒业,在我看来,一是地理位置优越,二是环境保护工作做得好。”地理位置优越,无疑是大自然的慷慨馈赠,而环境保护工作的好与坏,则直接与人类的文明程度相辅相成,能衡量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

这次走长征路,无论在井冈山、遵义、仁怀,还是在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以及(红军经过的草地)红原县,摄制组时常被“环保问题”所聚焦,当地的宣传部官员或者环保局局长,一提起环保问题:“说到底环保是花钱的。”从购置检测仪器,兴建排污处理系统工程,绿化美化生存环境,提高林草覆盖率,说到增强全民环保意识等综合治理情况,耳濡目染,全摄制组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触动,参与意识最强的当然是编导陈宏和魏杰明了。在座谈的时候,陈宏一边认真听讲,做着笔记,一边构思着拍摄意图,启发魏杰明就有关问题向环保局局长们多提问多交流。因为这一系列的“人物视线”由魏杰明完成,他觉得自己应像毛泽东先生说的那样,亲口尝一尝梨子的味道,到中国经济比较落后的地方走一走,多关注地方经济、环保、教育及政府领导人品格等问题。他也是这样告诉他母亲的。

编导陈宏的笔记中有这样一段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忧郁,那就是人类在改造和征服自然的过程中,必然要打破旧有的和谐与平衡,同大自然相互惩戒产生对抗与敌意,这种对抗与敌意的消减或转机问题,我在沿途特别关注。我想,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我们应当共同珍惜和维护这一家园。现代化是以征服和改造大自然的显赫功绩为代价的。

当摄制组在赤水市环保局陈永义局长的陪同下驱车来到赤水河下游支流大同河岸边时,为拍摄陈局长反映的污染严重的水域,我们乘坐了一只能载15人的机动小型木船逆流而上。船工一老一少,少的撑竿,老的掌舵,遇到水流湍急的河道,必须顺水撑竿助机动船一臂之力,船才挣扎着像笨鱼一样摇摇摆摆逆流而上。两岸河堤密密匝匝排列着数也数不清的竹子,七八米高,一路随船伸展又收拢。刚开始的时候,在竹林峡谷间前行,有如卫士队列中的皇帝,这样的情形北方人一生不会多见,大家心旷神怡欣赏着难得的美景,并尽兴拍摄沿途风光。渐渐发现水面有点浑浊,陈局长特请大家注意水色变化,果然浑浊中呈现出棕色,水面渐渐又有了洗过脏衣服的肥皂泡沫,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越来越宽,简直是一条排污河道。最后摄制组终于看到了“泾渭”分明的两河口,“泾河”是大同河上游,山清水秀,“渭河”则是四川省叙永县向林造纸厂排出的大量废水,拦腰斩断清澈见底的大同河,变成褐色的洪流夹带着“肥皂沫”摇摆而下。这一段两岸的竹子也病态十足,宛如难民营中的孩子。以至于继续逆流而上,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梦似的,好半天大家才回过味来,那段泛着泡沫被污染的大同河以及两岸青黄不接的竹子太令人刻骨铭心了。陈局长告诉我们,他曾为此向有关部门和造纸厂疾呼过多次,甚至请记者专门采访过,终因大同河两岸:一边赤水市属于贵州,一边叙永县属于四川,鞭长莫及,造纸厂依然如故。像魏杰明所说一直呈现着破坏性发展。

我国是一个严重缺水的国家,据有关专家估计,大中城市工业用水重复使用率一般只有25%,最高的也只有49%,而日本工业用水的重复使用率却达60%,德国达64%。我国造1吨纸用水500吨,国外先进水平只用20吨。由此推算,四川省叙永县向林造纸厂每年向大同河排放污水绝不是十吨百吨就解决问题的。在缺水的条件下,却大量浪费水、污染水的现实,不仅使环保专家触目惊心紧急呼吁,也使摄制组义不容辞为此“摇旗呐喊”:爱护我们的生存环境,珍惜点滴大自然赋予的资源,使资源的浪费减少到最低程度。因为,保护大自然,保护生态环境,这需要每个人都有一种危机感。

当摄制组在陈局长的陪同下神清气爽沿着一米宽的石板林阴道穿林海过小溪来到大同河上游四洞沟风景区时,居高临下,竹林绿得夺目,绿得醉人;举目远眺,四挂相隔近千米的悬梯式的大瀑布,与下游被污染的河道相比不仅有天壤之别,而且让人感到在任劳任怨的大自然的面前,最直接最危害的杀手就是人类自身的贪婪和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