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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为了上位你会做什么?

王建离职记

1.下班的时候佳庆来找我,王建给他打电话,说是要请我俩吃饭。地点是在镇坪路的一家小饭馆,从张江坐地铁将近一个小时。他突然被公司开除了。中午的时候,总裁召集全体员工召开了这个会议,大家站在一个小小的会议室里,总裁说:“就一会儿,大家站着听就成。”事情非常简单,王建把公司的一个的互联网广告代码换成了自己的,长达半年时间,他把本该属于公司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那笔钱不算一个小数目。总裁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问题,彻查了最可疑的销售部,没有查到什么。于是把目光放在了产品部的身上。有这个权限的,就只剩下我、王建、思琪三个人。王建的嫌疑最大,于是他被老大叫进了办公室,老大原本以为他会狡辩,没有想到他承认了。“是我,跟他们俩都没关系。”王建是福建人,性格直爽,不喜欢拖拖拉拉。这件事情公司处理得很低调,没有报警,只让他吐出赃款,然后迅速给他办了离职手续。我们在路边的一个饭店里见了面,正是吃饭的点,饭店里坐满了人,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空位子。刚刚失业的王建的表情有些落魄,更多是无奈。“你们想吃什么菜随便点,今天都算我的。”据说喝酒的人跟情绪有关,心情好了千杯不醉,心情不好碰见酒就睡。他今天是憋了一肚子委屈跟我们讲,三杯酒下肚,酒精很快涌上脑,本来黝黑的脸变得通红,心中的话再也没有憋住。“我今年26了,我一个月在上海拿4500元。4500元,要扣五金,要租房子,还要吃饭。公司真觉得给我4500元我就可以给他拼命?我弟弟在老家,开着奔驰混着门店,一个月赚的比我一年赚的都多。我其实很羡慕你们俩,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我做了这么久,居然连升职的机会都没有。其实我早出晚归,做得不比你们少。”他抱着啤酒瓶,怅然若失。

2.王建偷拿了公司的钱的事情,我和佳庆都很意外。他家境不错,而且为人豪爽,跟大家伙的关系都非常不错。福州人都很精明,我没有去过福州,据说福州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城市。可怜我是新疆人,20岁之前,我脑海中对大海的幻想都是酷似三亚的碧海蓝天,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但无论如何,我知道福州出来的南方人各个都有着做生意的精明,他们天生勤奋又努力上进。王建的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据说在当地是一家连锁公司,在沿海开了十几家店,而且中西部很多城市求着加盟。2010年我们相识的时候,赶上房地产高速发展期,王建说他家里的生意好得爆棚,货物都是下了码头直接往客户手里发。南方人习惯生两个孩子,王建还有一个亲弟弟。王建的爸爸可高兴了,连生两个男娃在南方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可惜的是两人成绩都不好,摸爬滚打地混完了高中。弟弟的英语差得出奇,高考英语考完出来就跟老爸抱怨:“我上大学没希望了,还是跟你们学做生意吧。”于是王建一个人背着半个人大的包,在南京一所三流大学里虚度青春。那是一所名副其实的三流大学,学生在混,老师也在混,每天在网吧里跟一群队友拼杀,困了就回宿舍睡觉,教室基本是个被忽略的地方。再后来他在学校门口的酒吧认识了陪伴自己三年的女朋友。那是个东北女孩,面庞白净,身材火辣,外表文静内心泼辣。王建浑浑噩噩地在学校里混日子,反正家里也不缺钱,干脆留弟弟在家里继承了家业帮爸妈。时光荏苒,等他从大学拿到毕业证书,弟弟已经开着奔驰,一个月能净赚十几万。而女朋友只发了条不再联系的短信,坐了回东北老家的车,他终于意识到应该干点什么了。他提着行李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大有闯不出个样子就不回来了的气势。有一次我在和王建喝酒的时候聊到这个话题,我觉得王建在吹牛,一个家里有这么多钱的人来上海打工倒是正常,但干我们这种工作有点说不过去。有这种出路的还打什么工?回家去赚钱,哪怕给弟弟打工赚的也比这儿多。

3.职场上,羡慕往往是相互的。我上班的时候,王建坐在我旁边,高档手机换了一个又一个,买了安卓旗舰,用了两天换成iPhone,用了两天再换回来。他有一个在家照顾父母的弟弟,而我只能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地嘱咐老爸少抽根烟。他有一大群朋友,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大家吃饭都会叫他一起。我每天下班按点回家,两点一线。公司给我开庆功会,我不胜酒力,经理只能叫他去给我救场,他举起酒杯滔滔不绝,我却只有羡慕的份儿。甚至,他年会抽奖中了Kindle,而我两手空空。但这些,都仅仅是羡慕而已。我进入产品部之前是个纯编辑,那时候日子过得很枯燥,每天的工作是把其他网站的内容复制粘贴过来,然后自己编一个标题,把网站所有的新闻更新一遍。等更新完了接近中午,吃完饭回来,再把网站的内容更新一遍。我每天的工作的枯燥,无人能说,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有机会进入产品部,然后结交一群朋友,对我而言是兴奋的。佳庆为了我的项目,顶住公司里的重重压力帮我做。因为我不是产品科班出身,在新的产品设计孟晓羽来之前,产品设计出现问题,石磊帮我改失误。又要不耽误新产品开发,又要负责老产品的bug,一个有两岁女儿的爸爸,每天被我拖着晚上10点回家。很多人眼里,不要命的理由有千千万,高调也罢,为收入也罢,为梦想也罢,理由怎样都找得到啊。而真实的原因,只是我生在这个大伙都拼命地团队里,不想当这个团队里“猪一样的队友”,而想和这群朋友交朋友。至于薪水和职位,当你看中的是成长,那些就变成了次要的。职场上,永远不要跟别人比,而是跟自己比。职场上的成败因素很多,当你看到今天的自己比昨天优秀,那么,你就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