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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假

李季起了个大早,带上一身行头走出家门,萝卜远远的跟在他身后面,李季回身说道:“萝卜你跟着我干什么?”

萝卜:“我也想去,我就远远的等在刘老太爷家门外的巷子里,不会碍你的,也不会引人怀疑。”

李季说道:“不用了,我很快就能回来。”

萝卜:“万一你遇上王十那伙人,怎么办?”

李季:“我若真遇上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不对?所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大有用处,看我的。”萝卜自信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纸包东西

“这是什么?”李季好奇的问道。

萝卜:“香炉灰,往对方眼睛一撒,他登时什么都看不见。厉害吧?”

李季将纸包拿来放在裤袋里,“那我有了这个,也很厉害了,就不用你跟去了。”李季往后挥挥手道:“不要跟来了,回去吧!”

“这是昨夜我在张真人神像前求的神符,贴在镇兽石上,可保佑一家无虞。”李季走入刘老太爷的宅邸,刘老太爷正等在天井,李季将神符递给刘老太爷。

“请您稍等。”刘老太爷声音冷冷的,一反昨日的热情。

李季有些诧异,心中疑惑,不由用眼睛的余光四下看了看,发现连佣人也都是眼神冰冷。

刘老太爷问道:“昨天有些话我没有问清楚,不知道贵派的仙山在何处呢?”

仙山说的是易一门的门派所在地,李季也不知道易一门的门派在哪里,略一犹豫,李季胡诌说道:“本派门人一直是云游四方,所以很多人不知道本门派在哪里,其实本门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

这时突然进来一个人,开口就说道:“据我所知,这易一门是在周山的仙云峰上,不知道怎么搬到了东海的小岛上了呢?”

来人正是昨天李季在门外巷子口见到的那白胡子白发的怪人,李季还没开口回应,这人又问道:“不知道易一门的祖师爷是谁呢?”

李季自然也不知道易一门的祖师爷是谁,白胡子的又追问道:“不知道易一门的门派至宝是什么呢?”

李季心中暗暗骂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老家伙,这么多事。李季当即回答道:“这些都是门派机密,恕不方便透露。”

白胡子突然义正辞严地说道:“我看你是坑蒙拐骗,一派胡言!”

李季也怒问道:“你这怪老头是谁?”

白胡子反问:“我是老头,难道你不是吗?还是你根本是假扮的,白头发是贴上去的?”

李季有一种被拆穿的感觉,他明白了这白胡子根本是来拆台的,但眼前之际,只有硬撑下去。说道:“你这无知的山野村夫,竟敢质疑本门派,你可知道本派乃是易学的泰斗门派?”

白胡子:“我对易一门了若指掌,自然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冒充易一门行骗,你连绣在布牌上的易字都是错的。

李季不禁愕然的转头看看布牌,转头的瞬间才发现自己已经上当了,这么不自信的看着布牌,那不是暴露了吗?

李季急忙转回头,发现白胡子已经在自信的抚须微笑。

李季说道:“你这怪老头为何诬陷我?”

白胡子:“我只是在维护本门派,揭穿你这些打着本门派行骗的骗子,我就是易一门的弟子司云子。”

“遭了!”李季暗暗叫苦,想不到是李鬼撞见了李逵,看来是装不下去了,李季脑袋转了一下,说道:“你才是骗子,我这就去找本门师兄弟来证明。”

“且慢!”一直在旁观的刘老太爷说道,瑞祥当铺的掌柜九爷等会要来这里,他有些话要问你

李季充耳不闻,只说到,“我去拿证明给你们看,去去就来。”说完大步走出宅邸,刘老太爷一个眼神示意,几个高大的下人追了出去。李季知道这次是穿帮了,如果被捉住了,只怕是要一顿好打,所以赶紧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出了门口,突然有一伙人从右边窜出,他们差点撞到一块,这伙人堵在李季的身前,李季定神一看,正是瑞祥当铺的掌柜九爷。

九爷骂骂咧咧道:“好你个骗子,联合了一个小骗子,演了一出双簧,把几个赝品卖给我,害我损失两百大洋,看我不打死你!”

李季急忙弯身躲过,刘老太爷的下人也从身后赶来,李季把布牌往身后一扔,转身就跑,拐进右边的胡同里,胡同里都是纵横交错的民房,这两伙人也在身后紧追不舍,李季摆脱不得。突然看见一旁的小巷子里有一条三尺左右的缝隙,缝隙里全是瓦砾和污水,但李季都不在乎了,擦着身子钻进了缝隙里,追在他后面的人都比较胖,一时都钻不进去,九爷急骂道:“你们都什么脑子,不会绕弯,在下个路口截住他吗?”

李季擦着身子刚从缝隙里艰难的走出,立刻就听到旁边一侧有脚步声在追近,“奶奶的,就不能让我喘口气。”

眼前是一个三岔口,李季将头上的假发,还有身上的一身行头也脱了,扔在一条道里,然后跑到另一道,在一堆残砖败瓦后躲了起来。

九爷等人转眼追到三岔口,看见李季扔在道路上的一身行头,九爷说道:“这骗子,连一身行头都扔了,狗急跳墙啊,还不给我追。”一伙人急急往前追去,等他们的脚步声都远了,李季这才从残砖败瓦后探出头来,哼了一句:想追爷爷我,等下辈子吧!

李季本想今天捞一笔大钱的,现在不但钱拿不到,反而被人追得落荒而逃,李季不由一脸愤懑,漫无目的行走在胡同间,也不在意到底是走到了何处。

走到一处巷子口,只见里面传来阵阵乐声,还隐约闻到一股酒香,只见里面灯红酒绿,有衣衫暴露的姑娘正在街边揽客,她们个个浓妆艳抹,声音娇气。原来李季不知不觉,走到了八大胡同外。

李季正一迟疑,一个丰满妖艳的女人已经靠了上来,这位小哥,到里面坐坐喝喝花酒,说着用胸脯蹭着李季的胳膊。

“你……”李季正犹豫要说什么的时候。

“你……”这妖艳的女人也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是那王老鬼的徒弟对不对?我在王老鬼那过夜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王老鬼就是李季的骗子师父,这女人分外热情的拉着李季的胳膊,都是老熟人,赏燕姐一个脸,进来喝一杯花酒。

花酒,花天酒地,美人如花。

李季却挣开了燕姐的胳膊,燕姐嗔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师父的。”

李季却认真地道:“我倒不是怕师父,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严重的事情。”

燕姐:“什么严重的事情?”

李季掏了掏口袋,口袋里总数只有几个铜板,“这不够喝花酒吧?”

燕姐气哼哼的道:“你就这点钱,还来八大胡同晃?你真跟你那穷鬼师父一个模样,身上从没过夜钱。”

李季说道:“燕姐,你记忆力可真好,见过我一次就记得我。”

燕姐不屑地道:“我燕姐是出了名的顺风耳,这皇城脚下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记不住?”燕姐说完气哼哼的离去,眼前这穷小子很让她失望。

“燕姐。”李季突然叫住她,说道:“我这钱不够喝花酒,但是,应该够打听一个人了吧?”

燕姐:“你要打听谁?”

李季:“一个白发白胡子的怪老头,他是一个相士,你知道这人吗,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燕姐挺了挺雪白的胸脯,说道:“怎么都在打听相士?瑞祥当铺的九爷也在打听一个相士,听说九爷被相士骗了一大笔钱,连九爷这样抠门的人都被骗,这世道……”

李季打断道:“燕姐,你到底知道这白发白胡子的相士吗?”

“我想起来了。”燕姐说道:“昨天我听一个客人说过,他附近租住了一个白发白胡子的相士,他很是奇怪,明明是相士,却从不主动跟人算命。他住在城南,好像是在东三条。”

给了燕姐铜板后,李季转身就往城南东三条走,李季咬牙道:“好你个老贼,你断我财路,我就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