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天机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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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香炉灰

李季藏在东三条巷子的隐蔽处,注视着巷子里的动静。不久后,从巷口走来一个白发白胡的人,正是那自称是易一门弟子的司云子,李季咬牙暗道:老贼,你终于出现了!

司云子踱步走到李季藏身的藤蔓旁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此时四下一片寂静,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偶尔有几只飞鸟惊起飞出的声音,司云子却就此停步不前。

李季心想:该不是被他发现了吧?李季恨司云子入骨,要揍他一顿,要是司云子跑了,岂不白费心机了?

“出来吧!”司云子冷冷的开口说道。

“果然是被发现了。”李季虽然心里不服,但既然被发现了,那也再藏不下去了。李季刚要从藤蔓后走出,突然从巷子的拐角转出两个身穿绿色旧军服,手持长枪的兵。

司云子冷冷说道:“既然两位都有枪,还何必打埋伏?”

李季暗暗吃了一惊,原来巷子的拐角还埋伏了两个人,他竟然全然不觉,而司云子的这句“出来”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这两个兵说的。这两个兵一矮一胖,都是衣衫破旧。这几年间时局变动,军队分有新军、保皇军、救国军,还有其他李季也叫不出名字的军队,还有不少的民团,个个都是有枪。有些兵被裁军了,拿了遣散费后,却不返回乡里,而是在北京城里吃喝嫖赌,花天酒地,遣散费花完后,就仗着当兵时弄到的枪去抢劫,不少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常有兵痞抢劫。

李季继续静静隐藏在藤蔓后,他心里暗骂自己倒霉,这一天里什么人都碰上了。李季看不出这两个兵痞是属于新军还是什么军,但无论他们是什么军,只要他们有枪,都不好惹。

这两个兵痞一胖一矮,矮个的举着枪说道:抢劫!老头,把值钱的物品都拿出来。”

司云子一脸淡淡的说道:“两位军爷稍安勿躁,切不要将枪口对准老朽脸上,不然枪走火了就不好了。”

胖的骂道:“少废话,有钱快拿出来,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司云子伸手进裤袋中,摸出几块大洋,一一摆在了地上。矮个快速的弯腰拿起大洋,然后将眼光盯在司云子背上的布袋上,说道:“把布袋也拿过来。”

司云子却摇摇头,说道:“老朽的布袋中只是一些破旧衣物,并不值钱。”

两个兵痞并不信,命令道:“快把布袋扔过来。”

司云子却并未听从他们的话,身体退向了藤蔓边。

司云子淡然的神态激怒了两个兵痞,两人登时大怒,“你这是找死!”

司云子将布袋拿到身前,说道:“既然两位想要,就给两位吧。但我不能扔过去,里面有易碎品,小心碎了。”

胖个的走上前拿布袋,就在手就要抓到布袋的一瞬,司云子突然身形一晃,避开长枪的同时,左手犹如闪电一般击向胖个的手肘。胖个的手肘被击中,他只觉得手一麻,枪也掉在了地上。

司云子一击得手,又要抢攻那矮个,但是那矮个的动作也很快,在司云子逼近以前,已经将枪对准了他,矮个的喝到:“不许动!”

司云子被枪瞄准了,自然不敢再动了,汗水从他脸颊上流下来。

矮个说道:“看不出来你这老头还会一两脚拳脚,这布袋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

司云子却沉默不语,矮个又说道:“老头,你想为了这个布袋送命吗?”

矮个威胁的将枪瞄准了司云子的头,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司云子就会立即毙命。矮个说道:“将布袋慢慢地踢过来。”

司云子却突然一脚将布袋踢到藤蔓旁,声音沧桑地说道:“这布袋只赠予有缘人。”说完司云子竟然又重复了一遍:“布袋只赠予有缘人。”

布袋就在李季藏身的藤蔓边,李季诧异司云子竟然一句话连着重复了两遍,这句话好像是说给他听的,难道司云子已经发现了藏身在藤蔓后的自己?可是司云子为何要将这布袋赠予给他呢,今天早上在刘老太爷宅邸里,司云子还揭穿了他。

李季的心里转过许多个念头,但所有的念头都没有答案。在藤蔓外,矮个已经没了耐心,说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将布袋踢过来,我就要开枪了。”

“一、二……”矮个开始数着。

“军爷,不要开枪!”李季突然从藤蔓后转出。

“你是谁?”矮个看着突然出现的李季,也吃了一惊。

李季说道:“军爷,我躲在里面玩的,看见军爷拿着枪,怕您走火打着藤蔓后的我,所以出来跟您招呼一声。”

矮个说道:“你捡起那地上的布袋交给我。”

“是!”李季捡起地上的布袋,一只手拿着布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裤袋,将交到了矮个的手上。

矮个终于拿到了布袋,很是满意,但他又将眼睛盯在李季的裤袋上,因为李季的裤袋鼓鼓的,而且李季的一只手一直在小心的捂着。

矮个问道:“你的裤袋里是什么宝贝,捂得这么紧?”

“没……没什么。”李季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矮个喝到:“拿出来”

李季只好拿了出来,裤袋里是一个鼓鼓的纸包。

矮个问道:“这是什么?”

李季答道:“这是金粉。”

“金粉?”矮个听得眼睛都放大了,说道:“打开来看看!”

李季打开了纸包,出乎矮个的预料,里面并不是金色的金粉,而是黑乎乎的灰,像是香炉灰,矮个不解地问道:“这是?”

李季突然用力一吹,一瞬间浓灰飞扬,扑向矮个的眼睛,矮个惨叫一声“哎呀!”

李季趁乱一手推开矮个的枪,一手抢过矮个拿着的布袋,对着司云子大喊:“还不快跑!”

李季和司云子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狂奔起来,回过神来的矮个蒙着眼对着两人的脚步声处连开了几枪,但是他眼睛疼痛,完全看不见,也只能瞎蒙着开枪。

跑过几个巷口后,李季和司云子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李季将布袋交还给司云子,“你的布袋到底有什么值钱的,害我们都送了命。”

司云子没有回答李季的话,而是将眼光盯在了李季的裤子上,大腿处的膝盖被枪击出了一个窟窿。

司云子惊问道:“小伙子,你中枪了?”

李季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惨叫道:“他奶奶的!”

司云子急忙蹲下来查看,仔细查看后,说道:“万幸,万幸,枪只是擦着你的裤子而过,虽然击穿了裤子,却没有击中你的大腿,你没有中枪。”

李季却依然悲痛地喊道:“痛啊!”

司云子不解问道:“枪又没伤着你,你痛什么呢?”

“我心痛!”李季恨恨地说道:“这条新裤子破了一个大窟窿,这可是我唯一的一条完好的,不破洞的裤子啊。”

司云子哭笑不得,说道:“小伙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回到我的住处去,那还还有一些银两,老朽我赔你十条新裤子。”

“不能回去!”李季说道:“那兵痞一定在等着你,你回去了,不是等于送死吗?你要到别的地方躲一阵子。”

司云子点点头,道:“小伙子所言极是,老朽要到另外的地方避居一阵了。”

李季看看司云子,说道:“你的钱都让兵痞搜刮走了,还能去哪里,不然你先去我那里避上一阵吧。”

司云子也有些意外,抚了抚白胡子,“我今早在刘老太爷家里,揭发了你,你却还要帮我?”

李季心里也暗骂自己没出息,本来要揍这司云子一顿的,现在反而却救下了他,这个中缘由,李季自己心里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