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呼延婉如放过了韩起,但是她肚子中的气,根本没有消减,因为这个木头,连一句好话都没有说。
假如不是六皇子说有军事商议,呼延婉如一定会将这个家伙人脑袋打成个狗脑袋。
她愤愤不平,怎么占了便宜就跑呢?
但是不跑的话,可能占的便宜会更多,可惜,韩起这个傻小子不明白。
呼延婉如无可奈何,本来这就是为了面子冲出来的,竟然,竟然这傻小子什么也不懂。
无可奈何。
大厅之中,气氛凝重。
桌上,有信。
火力其的亲笔信。
“落日峰无虞,粮草不多,但有母马千匹,春草丰盛,地势险要,无需多虑,不可救援,可侍机奔袭崖州城,以解落日峰之围。”
火力其,假扮羌王,竟然将四万大军,集中在落日峰。
那么,崖州城内,兵力不足。
奔袭崖州城的机会,现在并不成熟,崖州城至少还有六万大军。
但是,按火力其的计划,这根本不是问题。萧凡奇幽州民士,对羌人好不妥协,那句“归黎粮草虽丰,但颗粒不能资敌也!”铁骨铮铮的话,为他在幽州,赢得了不少的民望。
他,可以控制幽州,控制幽州,短时间内,足以动员十万大军,进逼崖州。
萧凡奇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有信传来。
“幽州各地,民望颇高,百姓踊跃从军,奈何春耕临近,不可荒废,只挑选军士八万,团练,新兵各办,日夜操练,战意颇切。”他也警告,这是幽州最大的能力了,否则,势必会土地荒废的现象。
“远水,解不了近渴,”韩起说,“幽州,不能无兵,否则,又有崖州之祸。”
这话有道理的。
这仗,非常难打,加上火力其带到落日峰上的军队,不足五万,要对付敌人十万大军,加上崖州地方团练,守军也不少,兵力不够。
项先月双目紧锁。
更加难受的是,火力其为了赢得时间,丝毫不顾及杀戮,崖州百姓,恨不得将这些军队赶尽杀绝。更加谈不上支持了。
更加严峻的是,春来了,道路通畅,幽州的新军,可以支援崖州,但是汉唐,最不缺乏的就是军士。
这仗,应该速战速决。
“攻击崖州。”韩起说,“先解火力其之围。”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
幽州。
大司马曹思远深夜无眠。
他非常后悔,假如当时忽略这些人,直接出师幽州,那么,整个战事,迎刃而解。
有斥候报告,跃马镇内,幽州援军大致。
曹思远叹了一口气。
现在再去主动迎接,假如这么军队,败回幽州,那幽州,更加难于征伐。
不如,引诱他们进攻崖州,然后全歼。
可是,他们会来吗?
“着赵将军,无需进攻敌人,围困就是。”曹将军命令。
深夜,崖州城内,有军队出城。
军队方向,无人可知。
这是大司马的策略,他要将敌人,消灭在崖州,一个也不能放走。
崖州城内,只有精兵两万,加上团练一万,守军一万。
“准备血战。”大司马命令那些将军们。
跃马县城的热闹,只持续了一天,又变得冷冷清清了。
街道,没有人。
那些幽州战士,一夜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风凌晚也回到了大青山上,大青山上,一片狼藉。
“在乱世之中,我们太弱小了。”风凌晚集合了所有的山贼,“这些年,我们过了太多的太平日子,早些年,别人二十来人上山,就全部镇压了我们,前些天,别人一千骑攻山,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风凌晚仰望着天空,“这样下去,青山寨,随时都会是别人的牺牲品,我们,只有奋起,才能不做乱世的蝼蚁I,今后,谁要吃了我们,我们要敲掉他们的牙齿。”
她再也没有多说。
“男人们,拿起你们的刀。”
她,亲自练兵。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叫苦,他们已经忍受了太多。
小和尚在大青山山寨脚下,犹豫了半天,咬咬牙,对着山寨方向,遥遥跪拜,然后,他飞身上马,带着侍卫们,飞奔而去。
他,并不是不想去青山寨,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埋葬在那里,自己的姐姐,也在那里。
姐姐独自上山,他没有跟过去,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崖州城下,薄暮。
有军士呐喊。
一队队骑兵,出现在崖州城外。
他们,队列整齐,精神抖擞。他们在城下,呐喊示威。
“果然来了。”大司马登上城墙,遥遥瞭望。
“幽州大约有四万人马。”有斥候报与曹大司马。
大司马点点头。
那些军士,也不急着进攻,分做几个大阵,将崖州城围住。
有军士,取土挖战壕,一夜之中,只是呐喊,而未有人进攻。
清晨,城外已经全无人马。只有一条条战壕。
有斥候出去探查究竟,刚一靠近,几箭射来,将斥候钉在地上。
大司马亲往城上观看。
崖州城外,全然不见营地,只有一条条战壕。
崖州城外,为沙土,这些军士,竟然以战壕为营地。
“他们,想围困幽州。”大司马说。
“那怎么办呢?”有将军问。
“不妨。”大司马回答。
战壕,渐渐的朝远方以及城墙边延伸。
这些幽州军士,取土为山,在战壕的中间,堆积成了一小山,小山越来越大。
城外,战壕越来越多,越来越远,有宽有狭,宛如蛛网。
“这阵地,马匹无法冲杀。”大司马观看说,“就算有援军来,他们可以凭借战壕抵抗。不熟悉战壕的布局,根本无法穿过。”
幽州军队,不眠不休,夜以继日,还在不听的挖着。
战壕之间的土地,有人在中耕作,种植粮食。
有将军说:“假如崖州,有大江大河就好了,可以掘开大河,将他们淹了。”
很可惜,崖州城外,并无大江大河,只有几条小河。崖州城,连护城河中,都干枯一片,无水。
大司马的心,有些着急,这些幽州军士,并不攻城,这是消耗战啊。
他有些像放弃自己原来的部署,提前决战了。
除了力战,好像,再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
战壕,还在延长。
曹大司马终于忍不住了,他奏与朝廷,要求增兵。
月余,那些幽州军士,依然不停的挖坑,除了大司马组织了几次试探性的接触以外,别无战事。
战壕外的种子,已经发芽,绿油油的一片。
这幽州人,打定了主意,你不攻我,我不攻你。
你攻我,我打回去,打回去以后,继续挖坑。
崖州城外,沟壑纵横,蜿蜒三十余里,很是壮观。
城外的官道,已经没有了。
有幽州军士,非常不解,问主将韩起说:“我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挖坑的?”
韩起毫不动摇的说:“挖坑。”
然后,他笑呵呵的说,“不会挖坑,就不会打仗。”然后,他飞舞着锄头,带头挖了起来。
曹大司马,心急如焚,崖州战事,进展不顺利,但是他有把握不败。远离天启,朝纲不振,他就无能为力。
“白辕,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他接到天启的消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