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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以汉唐江山作利息

项先月竟然跑了。

林沅的脸上铁青,跪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子弟。

他手持皮鞭,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自己吩咐这帮不肖子孙小心看管,别让他跑了,他们竟然将他亲自拖出城外。

而他们为的,竟然是一把破剑。一把无论在哪里,都顶多花上一两银子就可以卖上的剑,就将这么重要的人给放跑了。

“饭桶,愚昧!林家,最后总会败在你们手中!”

林侍郎气的之发抖,但是,他对这帮不争气的子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城防虽然不归他管,但是,自己家的子弟将项先月拖出了城,这事情不能不说危险。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家门。

这些不肖子孙,让他真没有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将他们杀头吧?他只有去和负责城防的将军,商讨万全之策。

归黎镇,深夜。

一片宁静,有持刀荷抢之卒来回巡逻,整夜不眠。

“起儿,从今天起,她就是你妹妹。”父亲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在父亲的身后,“你要保护她,你是幽州男人,要像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韩起在玩着自己的小木刀,对多来了个玩伴,心里十分高兴,连忙说:“好好。”

“你要做到做哥哥的责任!”父亲说,“只要你活着,就不能让妹妹挨饿。”

“当然。”韩起从父亲身后拉过来这个怯生生的女孩,小女孩的眼睛大大的,清瘦的脸怯生生的,但是还是听话的将手伸给了韩起。小声的叫了生“哥哥。”

凭空多了一个妹妹,小韩起非常高兴,邻家的小孩子们都有兄弟姐妹,就他没有,经常很失落的,这下多了个妹妹,韩起感觉底气足多了。

“你会玩剑吗?”韩起招呼着这个小妹妹。

“不会。”韩起说。

“我要爹爹和爷爷教你学剑。”韩起很热心的说,“剑很好玩,我带你去河边抓鱼,摸螺丝。”

韩起拉着小女孩的手走了。父亲在一边欣慰的看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孩子,又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命苦,还没有出生就死了爹,这个冬天,娘又饿死了。”父亲对爷爷轻轻的说,“我找到她时,她已经饿得不能动了。”

“唉,我们这些当兵的,只要战死沙场,差不多都是这种命呀。”爷爷说,“我是看到她爷爷被南蛮杀死的,当时我们援兵距离他们不过百步,但是却没有救下他们。”

老人的眼睛,有点浑浊了,当初的惨状,他忘记不了。

“她爸当时也不错,都城了队副了,在冲锋的时候中了苗人的箭,那箭上有毒,没有活过来。这次回来,死前还说不知道自己妻子是生男孩还是女孩,要我们帮他看看,是男孩的话,让我们教他武功,是女孩子的话,帮她找个好婆家。这一仗打了五年,我竟然到现在才回。”

韩起的父亲,言语中也有着浓浓的悲伤,但是,当兵,就是这么回事,行走于生死边缘,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这孩子和起儿的年纪还差不多。”爷爷说。

“嗯。”父亲说,“这孩子活下来也是难得的,她家很偏僻,每天都到村子里面去讨点吃的,可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都没有余粮,我去问的时候,村里人说有好多天没有看到这丫头了,估计是饿死了。我到她家去的时候,碰巧有窝麋鹿将她家当作自己家了,那窝麋鹿还没有断奶,母麋鹿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会给让她吃几口奶,不然早就死了。”

“这孩子命大,长得也清秀,是有福气的样子。”爷爷说。

韩起的耳朵很尖,父亲和爷爷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中,他很好奇的问这个妹妹说:“妹妹,麋鹿的奶好吃吗?”

小女孩笑笑说,“麋鹿妈妈的奶,甜甜的,可是它老是不给我喝够,喝了两口就把我踢开了。”

“甜甜的,我有糖。”韩起带着妹妹,“我还有好几颗糖,我送给你。”

韩起牵着妹妹跑进了自己的床头,拿出了一个盒子,说:“过年的时候爷爷给我买的,我想吃了就舔一口,真甜,你添一下看甜不甜。”

“真甜。”小女孩舔了一口说,“真好吃呀。”

“这些,都归你了,爷爷说糖吃多了,会坏牙齿的,我才不想做没有牙齿的男人呢。”韩起找了个送给女孩子糖的借口。

“我也不要做没有牙齿的女人。”小女孩虽然很是留恋那甜甜的味道,但是没有要这个小哥哥的糖。

“你是我妹妹,我今后要保护你,好东西全部给你,我长大了,就不会让你挨饿,让你天天吃糖,把你变成个没有牙齿的女人。”

小韩起有了这个乖巧漂亮的妹妹,视为宝贝,说。

“那我帮哥哥做饭,洗衣服,你去打仗了,我帮你看家。”女孩说。

“我才不想去打仗呢,”韩起说,“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有了,我喜欢玩剑,玩刀,但是我才不想去打仗,和别人拼命呢。”

“可是我妈妈说男人都要去打仗的,我爸爸也打了仗,伯伯也打了仗的。”

“打仗有什么好?”韩起对于这件事情,从小就没有什么好感的,“我爷爷说,假如我爸爸不去打仗的话,我妈妈就不会死了。”

“好,那我们长大了,你就不去打仗,我们种地。”

小丫头屈服了。

“种地不错,”韩起说。

门,突然被推开,有冷风灌了进来。韩起坐了起来,张开了眼睛,眼角有泪。

他看到了来人,顿时如见到鬼一样跳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就从天启回来了?”

“我只有快点回来,我害怕我的头,比我还先回来。”这家伙笑着说,“那时候我再回来,会吓死你们的。”

“项将军,怎么回事呢?”韩起非常不解的问他。

“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了我的头颅和你的任命书了。”项先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活像只老狐狸。

“我都有点糊涂了,为什么我的任命书会随你的头一起来呢?”

韩起不解。

“假如你们不在幽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都不会想要我的头,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的头就有大用途了。”项先月摸摸自己的脑袋,那样子仿佛非常苦恼。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的头有用?”韩起不解。这个人现在不说是声名狼藉,名声也被自己毁得差不多了,这个头颅,还有什么价值呢?

“假如带来你们的任命书和我的头,你会怎么样呢?”项先月还是笑呵呵的。

“我会为你难过,绝对。”韩起说,“说不定那天,我还会为你报仇,不过这是顺便的事情。”

韩起没有说假话的,他不可能特意去为项先月报仇,项先月杀了不就杀了?

虽然说,他觉得这个家伙不错,但是,要为他报仇,动机还不足够的。

“可是六皇子就不一样了,你在天启没有亲人朋友,六皇子不同,我的头提醒六皇子必须听话,这次送来我的头,下次可能就是他的老婆和儿子的头了。”

原来是这样!

幽州,目前有自己这么一股力量,天启的人,肯定知道六皇子在中间的作用,镇住了六皇子,不就可以镇压幽州了?

不过,帝王将相,好像对自己妻儿子女不那么在乎吧?兄弟相残,父杀子,子弑父的事情,在帝王家并不鲜见。

要将他的头来威逼六皇子示范,在外人来看,这好像并不太可能。

但是,韩起是了解六皇子的,这事情,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不过,幸好幽州,并不是六皇子一个人说话能算数的。

“他们也够幼稚。不过你的头为什么还好好的在这里呢?”

“虽然有人要砍我的头,但是我的头也并不是这么好砍的。我到了天启,就有人监视我,我想象我这样的人,可以说是身败名裂了,还有什么价值呢?正觉得纳闷就听到了你们的消息,我就觉得我的头,可能有点用处,于是我就跑回来了。”项先月笑了笑说,笑得还很愉快。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那真的是一个好,自己身败名裂,别人还想要他的脑袋,竟然还笑得出来,笑得这么愉快。

“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我是用双脚跑到幽州来的,而别人,却是骑着快马。我只想在使者到达之前赶到,因为我太想做一件事情了。”

“项先生想做什么事情?”韩起被他看得心里有点点发毛。

“吓使者一大跳!宦官的胆子都很小的。”

韩起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现,这个哥们也太有意思了。

这是一个不老实的家伙。

“我的头颅,马上就会很有价值了,只要我的头颅还在我的头上,朝廷中准会有几个大人物,战战兢兢的。”

韩起明白,这个当然是这样的,他跑了,为了不犯欺君之罪,那些人为了脱责,肯定会砍下无辜者的头来冒充他的头。

假如这事情传了出去,那做这事情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韩起恍然大悟,可项先月的脸上,却是一脸的狡诈。

“敢于拿别人的头来冒充我的头的人,肯定想好了万全之策。只是我一天没有出现,他们一天睡不好,所以,只要他们知道我在幽州,他们一定会想方设计的不让太子知道这件事情。”项先月还在笑,“就算我在幽州造反,将汉唐官兵,杀个屁滚尿流,都会有人待为隐瞒。”

韩起仔细考虑,确实有这个可能。一个本来应该死了的人,出现在幽州,并且组织了一堆人马造反,这事情,如何向太子解释呢?

向太子隐瞒了一件事情,马上就会有第二件事情,朝中纲常,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平衡。

就算太子想做明君,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韩起的心中,直冒冷汗,这家伙打得注意,是要颠覆大唐江山的主意..

“我看错了你。”韩起说。

“为何?”

“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韩起说。

“好像是的。”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愧疚之意,“这个朝廷早就已经腐烂,不破不立。我只不过在他们的伤口上,加了一把盐而已。”

看样子,这家伙一仗成名,绝对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