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上,有术士翘首西望,观看着星空,默默无语的摆弄着算筹。
他们得出结论,有人改变了星辰运行的轨迹。
也就是说,有人在改命。
这是一件大事,了不得的大事,究竟是谁,有这通天的手段?
究竟是谁,可以做这样逆天的事情?
而归黎镇。
作训团已经开始了运作。
一群军士们围着吴适琏,学习制作火药,制作烟花爆竹。“这东西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还过几天就过年了,大家跟着我好好干,过年前,我们就可以做出第一批炮竹,老百姓都需要的。”
校场中,一些军士在项先月的带领下,演练着阵法,一些人围着韩起,训练着箭法。
柳颂秋带领一些人,在城中的空地上,建着房子。
萧凡奇却带领着一帮军士,在学习着文字,因为六皇子说,我们军人,今后不光要做军人,还要认识文字,看文书,看懂
城外,石敬堂带着一些军士,在清理着积雪,石敬堂说,兄弟们加吧劲,我们要将这里挖出沟渠,等春天来了,我们将这里全部种上粮食。
归黎的民众看到这些劳作的军士,不解的打探消息。一个将军很和蔼的对他们解说说:“我们的军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而生的,幽州的百姓,已经十分穷困了,我们军队,不能白白增加老百姓的负担,我们要自己养活自己。”
有民众感叹。
“六皇子真是青天呀,才来归黎,又是放粮,现在,连军队都要自己养活自己,不增加我们老百姓的负担,这样的官长,恐怕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吧?”百姓议论着,赞美着。
“我是匠工,我会炼铁,快过年了,没有什么事情做,长官,我愿意教你们做刀剑。”一个百姓找到军营,主动要教他们技能。
“那敢情太好了,老丈,我向将军通报一下,我们有好多兵器都要修理呢,但是归黎没有几个铁匠。”值守的军官非常高兴的对老丈说,连忙将老人请了进去。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白慎站在城头,看着军民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尽管是冬天,但心里面暖洋洋的。
“还过几天就是大年了,这些天,我们得抓紧一点,让我们占据的地方老百姓,过一个好年。韩起说得没有错,军队就是应该守护人民,只有这样,人民才能守护军队,真正的军队,假如没有人民,也就没有了基础,大部分的军人,都是百姓而不是权贵。”白慎想。
议事厅中,韩起,白慎等一干将领围在一起。
“今年,归黎百姓可以过一个好年。”韩起拨了一下前面的火炉,说,“以前,我们幽州老百姓过年,就是过关呀,过年又叫年关,这一天是很难过的,官家要在这一天逼老百姓交粮交税,交不了的,年真难过。官府人和团练守在百姓家里,百姓忙着招待这些吸血虫,一方面,想缓缓粮和税,另外一方面,粮食不够吃到秋收,还要借,只要好好交代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
“幽州百姓,真是可怜。”呼延浩说。
“本来,我们想一起过一下年,但是我今天在城中转了一圈,我想今天我们提前聚了,我们要尽可能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好年。”韩起说。
“你想怎么做呢?”他们问韩起。
“我想请求大家同意,我们分兵,一人带领几千人马,各攻取一个县镇,开仓放粮食,尽量可能让更多百姓过上好年。”韩起说。
“同意。”将军们都纷纷表态。
“我们就不去了,我们是羌人,好多县都被我们占领,我不会和他们刀枪相向的。”呼延浩说。
“我也不去,我和呼延浩守归黎,等你们回来。”小丫头也不愿意去。
很快,这群人就达成了一致。深夜,一队队军马从归黎开拔出去,扑向了周围的城镇。
玉林城外,难民铺天盖地,何公公站在城头上,对身边的将领说:“羌人奸诈,想将周围的百姓全部赶的玉林来,消耗我们的粮草,给我们制造混乱。但是,他们的算盘是白打的,告诉将士们,百姓有敢靠近城门,城墙者,射杀。”
可能是惧怕死亡,周围的百姓,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留下一些死尸。
何公公非常得意的对着周围的将官说:“很多时候,该决断的时候,就决断!”
火力其站在大帐中,安顿好了呼延浩交给了自己的女孩,对身边的亲兵说:“这是呼延浩托付给我的女人,你们去找几个幽州女人来照顾吧。”
士兵应声而去,火力其有点奇怪的问女孩:“你怎么认识呼延浩,这小孩又是你的谁呢?”
“回将军,呼延将军对贱妾有救命之恩,他是我儿子。”女孩怯生生的回答火力其,语气中不失礼貌。
“你儿子?”火力其有点发愣,这可也是一个孩子呀。
“是,将军。”女孩说。
火力其没有进一步再问,女孩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儿子。
火力其走出了帐篷,已经安顿好了女孩。
“将军有令,幽州百姓如果想活命的话,将军愿意放大家一条生路,就是在我们军中劳役,不光可以有生路,还可以得到过冬的粮食。”
军士随身携带了一些馒头,分发给这些老百姓。
“军爷仁慈,将军仁慈,为了活命,我们给羌人干活吧。”渐渐的,难民中发出了呼声,难民形成了一股洪流,向羌人走去。
火力其骑着战马,看着这些难民,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于觉察的笑容。
玉林城外,难民们在羌人铁骑的指挥下,挥舞着铁锹,锄头,在玉林城外,挖出一条条壕沟。
“不过是防止我们突围罢,“何公公站在玉林城头上,说,“羌人只不过想不让我们突围,实际上,我们并不需要突围,我们只要守住玉林,等待汉唐的援军就可以了,等援军来了,他们还能阻挡住我们突围?羌人,果然不知兵法。”说完,吩咐自己的将军们小心戒备,下了城楼。
“这些羌人,想把我们困死在幽州,却不知道,他们在幽州呆上一天,自己就危险一天。”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团团大火,“有人纵火。”
何公公听到了有人在高呼。
“不要惊慌。”何公公平静的吩咐身边的亲卫,“去告诉将军们,看好自己的军粮,羌人只不过想烧掉我们的粮草,却不知道,我早有准备,将军粮分在很多地方。烧掉几处,对我们根本没有影响。”
很快,城中的火灭了。
“抓到放火的奸细没有?”何公公问将军们。
“没有抓到,就一个人也没有抓到。”
“羌人真是狡猾呀,混进来这么多天都不动作,却等到今天才动作,我就不相信抓不到这些羌人,传我命令。将这些天进城的人全部抓起来!”
玉林城内,军人,团练都走向了街头,那街头上的难民,旅馆中的行人,都被抓了起来,被押在校场中,密密麻麻的都站满了人。
“一个个审问,是羌人的,全部给我杀了,不是羌人的,给他们点粮食,让他们为军中做点事情,好好审问,不要放过一个羌人。”何公公发话了。
“军爷,我不是羌人呀,我祖宗十八代都是幽州人,我家在石头镇朝阳沟呀,沟前面有个颗大柳树。”
“不是羌人,那么你说为什么你的荷包绣着羌地的标志呢,这马,不就是羌人的风格。”军士那着一个小荷包,问这个百姓。
“军爷饶命,这荷包是我花了五十个铜钱买的,当时看他精致,才买的。”
“狡辩!”军士们不相信他的说法,拖了出去,斩了头颅。
“军爷,我们真不是羌人呀,你看,这个小孩子是我的儿子,哪里有羌人带着儿子来打仗的?”一个父亲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孩子说。
孩子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是哪里人?”军士问孩子,可是孩子吓的只是动了动嘴巴,却不能做声。
“明明是羌人,拿个孩子做挡箭牌,以为我们是傻子看不出来吗?”军士冷笑着将这对父子拉了出去,斩了。
“军爷,我真不是羌人,你看到羌人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吗?我这里都带了三百两银子,对我们来说,命是最重要的,银子算什么,这些银子,军爷们就拿去买点酒喝吧。”
“同时汉唐子民,我们不要你的银子,”军士说,却将那个荷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我家在焦阳县,在朝阳我家算大家呀,这次过兵,我在家埋了上万两银子,军爷如果保得我平安,等战争结束,我孝敬军爷三千两银子。”
军士看了看他,说:“看样子你也不是羌人,这样,你也没有多少钱住旅店了,我在这里还有套小房子,你不嫌弃的话,就住进去吧,这仗不知道要打多久,就是你带座金山,也会被你吃空的,我将房子借给你住,一个月只要一两银子。不住旅店不知便宜多少呢。”
“谢谢军爷。”
……
不到两个时辰,审问就结束了。
“将这些羌人的头,挂在城门上!”何公公吩咐说,“警告一下羌人,玉林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软弱,想吞掉玉林,小心把自己肚子给撑破。”
火力其远远的看着玉林城墙上挂着的头颅,摇了摇头。
为羌人干活的民工们看着挂在城墙上的头颅,渐渐挺下了手里的工作,靠了进去。
“天了,那是我儿子的头。”一个老人哭泣着奔向了城墙,“军爷,那个是我儿子的头,那是我儿子的头,我儿子五岁时候,额头上被狼抓出来一道伤疤,嘴角上还有一颗肉刺,错不了的,那是我儿子呀,军爷,那是我儿子呀。”老人哭着靠近了城墙,想军人将自己儿子的头还给自己。
可是,回答老人的是一支箭,箭插进了老人的胸口。
“你身为汉唐之民,为羌人劳役,数祖忘典,叛国叛君,死有余辜!”城墙上的军士数落着这个老人,“所以,即使你不是羌人,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你是这样没有骨气,想你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杀得不冤!”
民情大愤,但是又无计可施。
火力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将自己手一挥。
有羌人骑兵出来,用箭还击城上军士,抢回了老人。
“军爷,谢谢你,我不行了。”老人说。
民夫们都围了过来,这汉唐军士,也太狠了。他们纷纷指责。
老人脑袋一歪,死了。
一个羌人军士,合住了老人的眼睛。
有民夫咀咒城破,有民众咀咒守军不得好死。
羌人军士,也在叹息。
”国不知有民,果然民不知有国!”火力其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