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弗洛伊德2:日常生活心理病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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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误差(2)

6.一个年轻女士要到Habsburgergasse(哈普斯堡大街)去看一个朋友,一个新近结婚的女士。当一家人围在桌子边的时候,她谈起了这件事,但讲话时出现了误差,她说要去Babenbergergasse(巴苯伯格大街)。桌子周围的一些人的笑声使她注意到了她的这个误差——或是一种口误(据选择)——一个她并没有意识到的误差。事实上,在两天前,共和国在维也纳宣布成立了,黄、黑的色彩被由红、白、红组成的老式的奥斯马克彩色所取代,哈普斯堡皇族被赶下了台。这个讲话者将王朝的变更引入了她的朋友的住址。在维也纳,有一个很著名的Babenbergerstrasse,但是没有一个维也纳人会将此说成“Gasse”。

7.一个当地中学教师,虽然家境贫寒,但却是一个很漂亮的小伙子。在一次暑假里,他拼命追求一个居住在别墅里的小姐,这个小姐来自大都市。最后,这个小姐还是向这个教师敞开了心扉,并劝说她的家人同意他们结婚,尽管他们存在地位和种族的差别。一天,这个教师给他的哥哥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说:“这个女孩并不是个美人儿,但却很甜,我们将会处得很好。但是,我是否能下决心要娶一个犹太人,尚不能告诉你。”这封信被他的未婚妻收到了,结束了他们的关系;同时,他的哥哥很奇怪地收到了一封充满甜言蜜语的信。叙述这件事的教师向我保证说,这是一次误差,绝非存心计谋。当然,这样的计谋我们在戏剧小品中经常会看到。

8.布里尔(1912,第191页)谈到一个女士,她向他打听他们共同熟悉的一个朋友的消息。他发现她错误地称呼这个朋友做姑娘时的名字,当让她注意到这个失误后,她被迫承认,她不喜欢这个女士的丈夫,认为她的这桩婚事是不幸的。

9.这个误差也可以称作一个口误。一个年轻的父亲在为他的二女儿去做出生登记的时候,当问他孩子的名字时,他回答:“汉娜。”工作人员告诉他,他已经有一个孩子叫这个名字。我们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对这两个女儿来说,他更喜欢大女儿。

10.一个女士,婚后有3个女儿,其中两个很久以前已经结婚,小女儿还没有自己的归宿。在两次婚礼上,这家人的一个朋友——一个女士——送的礼物都是一套昂贵的银制茶具。每当话题转到品茶的时候,这个母亲总出现误差,说这是自己三女儿的茶具。很明显,从这个母亲表现出的这个误差表明,她希望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的婚礼,并且推测,也会收到同样的结婚礼物。

通常情况下,对母亲搞错女儿的名字,或搞错儿子和女婿的名字这样的现象是较容易解释的。

11.下面也是一个弄错名字的很好的例子,这是我从赫尔那里借用的,是他自己在一座疗养院观察到的例子。

“一天,在吃饭的时候(在疗养院),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士和我谈论一些传统的话题,而我对这样的谈话不感兴趣。在谈话过程中,我还要很礼貌地插上一两句。这个老处女不停地说,我通常对她并非这么殷勤。这句话不仅包含着一层遗憾,而且也包含着对另一个年轻女人的讥讽——我们都认识的这个女人,而我对她尤其注意。自然,我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随着我们谈话的继续,使我感到羞愧的是,我的同桌的人一再地指出,我不断地用那个年轻女人的名字称呼这个女士。但是这个女士则认为那个年轻女人是她的克星。”

12.我再报告一个有复杂背景的“误差”,这是一个亲身参与了这件事的见证人告诉我的。一个女士在户外和她的丈夫以及两个陌生人待了一个晚上,在这两个“陌生人”中,其中一个是她的相好,但其他人对此并不了解。这些朋友伴着这对夫妇来到了他们的门前,等开门后他们便可以离开这里。这个女士向一个陌生人鞠躬致谢,并将自己的手给他,说了一些礼貌的话。然后,她挽住她的相好的手臂,转向她的丈夫,用同样的方式对他说再见。她的丈夫,走了过来,脱掉帽子,很礼貌地说:“再见,亲爱的女士。”这个女士很惊愕地放下了她的相好的手臂。到了门房,她才说:“天哪!自己做的这件事多么愚蠢!”这个丈夫是那种很相信自己的妻子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他不断发誓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生活处于危险状态,他因此有一种很强的阻力,这种阻力使他不去注意到来自失误的挑战。

13.这是我的一个患者的一个误差:在人们要表达与事实相反的意思的时候,这种情况往往耐人寻味。经历了一次思想斗争后,这个很谨慎的小伙子决定和一个姑娘结婚,他们都很喜欢对方。他护送他的未婚妻到家里,和她道别后,非常高兴地上了电车,并向售票员买了两张票。6个月后,他结了婚,但他无法适应这种婚姻生活,他怀疑自己的婚姻是否正确。因为,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和他的朋友来往,而且他的岳父岳母还经常刁难他。一天晚上,他要将他的年轻的妻子从她的父母那里带回家去,和她一起上了电车,买票的时候却只买了一张。

14,下面的这个由梅德尔(1908)描述的例子说明了一个勉强压抑起来的欲望是如何通过“误差”的方式得到满足的。一个有一天假期的同事,在休假期间,他不想有人打扰。但是,他不得不去琉森看一个人,虽然他很不情愿。经过长时间的考虑,他决定利用这个假期去那里,在从苏黎世到奥斯卡顿的路上,他一直在看那些日报,以此来消磨时光。在下站他换了车,然后继续读他的报纸,直到检票员来查票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坐错了车——是从奥斯卡顿到苏黎世的车——他又从奥斯卡顿回到了苏黎世,尽管他拿的是到琉森的车票。

15.塔斯克(1917)描述了一个类似的例子,即人们企图通过误差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压抑的思想,尽管不完全成功。他将此命名为“旅游方向的错误”。

“我离开前线回维也纳。一个老患者听说我在镇上,就邀请我去给他看一下病,因为,他还在因病卧床。我应邀去看他,在那里停留了两小时。当我要离开的时候,这个有病的男人问我应付多少诊费。‘这是在我回家的路上,现在并非行医,把我当做来看你的朋友好了。’我回答。这个患者犹豫了,毫无疑问,他感到自己无权利将这种职业服务当做朋友间的探视;但最后,他还是很感激地接受了我的好意,并为自己能够节省一些钱而高兴。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医生,这么做无疑也是正确的。几分钟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这种慷慨举止的真实性——我难以对此加以解释——我上了x路电车,之后,又要换乘Y路电车。当我在换车的地方等车时,我完全忘记了收费的事情,心里想的只是这个患者的症状。我要等的车来后,我上了车,但是到了下一站,我不得不再下车,事实上,在上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是X路电车而不是Y路电车,因此我又回到了最初出发的那个地方——即我没有接受诊费的患者居住的地方:在我的潜意识中我明显是想收取诊费的。”

16.我也玩弄过和例14同样的戏法。我答应我的那个一向严厉的哥哥:今年夏天,我要长途跋涉到英国的一个海滨避暑胜地去看望他,他接受了。由于时间比较仓促,我必须走最近的路线,并且不在路途上耽搁时间。我问他是否能在荷兰停留一天,但他认为最好是在回去的时候在荷兰停留。这样我便坐车由慕尼黑出发,经过科伦到鹿特丹和荷兰湾,再由此出发于星夜乘船去哈维奇。途中,我要在科伦换车,下车后,我便去找到鹿特丹的快车;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我问了很多铁路上的工作人员,从一个站台到另一个站台,仍没有找到,我完全失望了,心想我一定是错过了这趟车。事情已经如此,我想是否应在科伦住一晚上,经过一番思考后,我认为,出于子女的一片诚心——因为据我的家族的历史,我的祖先在犹太人受到迫害的时候从这个城市逃了出来——我决定乘下一班车到鹿特丹去。车到达后的时候是深夜,我不得不在荷兰停留一下。这一天的时间满足我的这个夙愿,我可以在海牙以及阿姆斯特丹的博物馆看到雷姆卜兰特的巨幅绘画。到了第二天上午,当我要乘车跨越英国的时候,我回忆起来,在科伦车站的时候,我清晰地记得我看到过一个大的标牌,上面写着“到鹿特丹、荷兰湾”。这个标牌就在我下车的站台几步远的地方,那里停着我要等待的继续我的旅行的车。尽管这个标牌非常醒目,而我仍像一个瞎子一样在其他地方寻找。对这种行为的解释只有一个:与我哥哥的要求相反,在我的潜意识中,一方面出于子女的孝心,想在科伦停留一个晚上;另一方面,出于对雷姆卜兰特的崇敬,这些都促使了我的这个失误行为的发生,由此使自己的愿望得到了满足。

17.斯塔克(1916)谈了自己经历的一个通过“遗忘”满足内心压抑的欲望的事件。

“一次,我要用幻灯片为一个村的村民做一次讲座,但这个讲座因故推迟一周。我在回信中说明了推迟的原因,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了这次讲座的时间。我很想下午到达这个地方,这样我便可以抽出时间去拜访一位我认识的居住在这里的作家。但遗憾的是,我没有空余的时间,因此,我只得放弃这次拜访的念头。

就在我要去讲课的那个晚上,我匆匆忙忙拿着幻灯片到车站去赶火车,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一般,在我因事耽搁而要赶车的时候,都是叫出租车的)。当我到了目的地,我感到有点奇怪,没有一个人到车站接我,这时我突然想起来,这个讲座推迟了一个星期,这一天是原来确定的讲课日期。我抱怨自己怎么会如此的粗心,那么,是否要赶下班车回家呢?经过仔细的考虑,我想这正好使我有机会去拜访一下我很想拜访的作家,因此,我便去了。在回家的路上我才发现,是我的那个原本无法实现的愿望,促使我做出了这样的行为。携带着幻灯片及自己的匆忙,将自己的这种潜意识的动机很好地伪装起来。”

或许可以这样想,我们已经对此做出解释的这些误差的例子,为数并不太多,也不特别重要。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供大家思考,是否可以将我们的这一分析推广到对一些重大判断的误差的解释上,如人们生活中的重大的抉择或科学上的关键判断。只有那些为数很少的,有最好的适应性的人,才有可能防止外界客观画面的歪曲,这种歪曲往往发生在那些有辨别力的个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