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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忘那战火纷飞的岁月

许安平

新春佳节历来是亲人团聚的日子。2006年大年初四,石嘴山市电影分公司家属院一间普通的楼房内,年近80岁的人民功臣、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章获得者杨彬真是开心极了。一家三代近20口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子孙们都聚齐了的时候,老人让他们围坐在一起,说要给他们看几件意义重大的东西。子孙们围坐在老人周围,全神贯注地看着老人。只见老人从一个红布包里拿出两本红色的荣誉证书和7枚纪念章。这些东西,有的是子孙们见过的,有些却不被子孙们知晓。看着这些东西,老人的记忆又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开始给子孙们讲述他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

1927年9月9日,杨彬出生在河北省迁安县。在他10岁的时候,抗日战争爆发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放牛娃。随之,他的家乡成了沦陷区,今天日本鬼子来侵犯,明天清乡团、治安军来骚扰,闹得乡亲们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又过了几年,杨彬的父亲把他送到了山海关一家成衣铺里当学徒,想让他学点手艺以养家糊口。

有一天,掌柜的让他去打开水。当他提着水壶走到九条胡同口的时候,迎面过来3个日本小孩。这3个日本小孩看到杨彬穿得破破烂烂的,就讥笑他。别看杨彬年龄小,可他心里恨死日本人了,看到日本小孩敢讥笑自己,他的怒火一下子从心中升起,抡起水壶砸向其中的一个日本小孩。那个日本小孩一下被砸倒在地,另外两个见状吓跑了。可杨彬还不解气,又骑到那个日本小孩身上,用拳头一阵乱打,随后起身跑回了成衣铺。当日本鬼子前来追查的时候,杨彬先是巧妙地躲过了盘查,后来干脆跑回了家。

杨彬是家里6个孩子中的老大。为了给养家糊口的父亲减轻一点负担,杨彬到本村一个地主家当长工。这时候,八路军和游击队经常活动在杨彬的家乡。杨彬白天给地主干活,晚上偷偷给八路军和游击队放哨。

一天夜里,他和一位老人在村头的庙里给八路军放哨的时候,看见从村边的滦河里上来两个人。他立即警惕起来,和老人密切地监视那两个人的动向。当那两个人来到庙门前时,杨彬大喊一声“站住,举起手来”,并手持红缨枪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他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一高一矮,一身庄稼人打扮。突然,那个小个子喊了一声“小彬子”,他再仔细一瞧,认出了喊他名字的那个人是华家庄的张星,他们以前在一起放过羊。

见是张星,杨彬把两个人引进庙里说话。张星介绍说那个大个子叫周保林,是他的朋友。当张星问杨彬深更半夜在这里干什么时,杨彬告诉张星自己给八路军、游击队放哨;当杨彬问张星黑天半夜来这里干什么时,张星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伸,形成一个“八”字,说他们就是八路军。杨彬后来从张星的嘴里得知大个子周保林是八路军扩军组的组长,他们这次来就是给八路军扩充兵员来的。听了张星的介绍,杨彬心里特别高兴,表示自己也想参加八路军。经张星介绍和周保林同意,杨彬就这样参了军。

这是1943年2月的事。杨彬先参加了游击队,在游击队里他见到了长枪,也学会了打枪,并参加了几次小战斗。就是在游击队的那些日子里,杨彬得到了锻炼。

一天晚上,他随游击队前去袭击驻守在羊店子的守军--迁安县治安军。他们摸黑赶到村子里,杨彬悄悄地干掉了敌人的哨兵,大家随后翻墙进了敌守军所在的一个大院。他们30多个人分成两组,分别袭击住在东西两边厢房里的敌人。敌人还在梦里就成了俘虏。这一次没费一枪一弹就抓获了敌人50多人,也缴获了部分弹药和粮食。

因为表现出色,八路军从游击队选拔兵员的时候选中了杨彬。于是,杨彬就被分配到了第十三军分区后勤部,先是给政委李克桂当警卫员,后来专门从事从后勤部到被服厂跑通信的工作。

在工作中,杨彬常常要穿过敌占区。他凭着自己的机灵劲,常常甩掉敌军的追捕,把情报送出去,使被服厂安全转移,也使后勤部获悉了被服厂的生产情况,保障了八路军的供给。

日本人投降后,蒋介石的部队又打起了内战。那时,杨彬随部队驻守在遵化县十里堡。李克桂政委派杨彬到教导团学习。

在教导团里,杨彬学习了半年的军事知识。说起那段学习生活,杨彬说自己终生难忘。因为从小没有上过学,不认识字,学习起来相当困难。教导团团长邓标亲自给他们上课,有些字不会写就问邓标团长,邓团长手把手教他们识字,还关心他们的生活,教育他们一定要学好军事知识,将来指挥部队打仗,把敌人消灭光。学习结束后,杨彬被分配到五八二团先后当过班长、副指导员、指导员等。在以后的战斗中,他把学到的知识全用上了。杨彬说在近10年的战斗生涯中,这是他唯一一次进学堂,学到的知识让他受益无穷。

1948年的时候,杨彬随部队解放北京城。国民党的敌35军守在张家口,这是解决国民党残余部队,解放北京的必经之路,也是敌人把守北京城的门户。敌军出了张家口来到了新保安,被杨彬所在的部队包围了起来。这一仗打得十分激烈,杨彬也差点负了重伤。原来,在行军的时候,杨彬把饭盒挂在腰间,战斗的时候有一颗子弹把饭盒打了个缺口。战斗结束后,在他吃饭时从冻得硬邦邦的米饭里吃出一颗子弹头。尽管这颗子弹被米饭和饭盒挡住了,但他还是负了轻伤。轻伤不下火线,杨彬坚持到战斗结束。守在北京城的敌军看35军王牌军都战败了,也就缴械投了降,北京和平解放了。

新保安一仗之后,杨彬所在的部队没有进驻北京城,随后转战山西大同。杨彬跟随部队从山西过黄河进入陕西境内,随后又到甘肃,解放了兰州。这个时候,杨彬所在的部队被改编成著名将领杨得志率领的第十九兵团。杨彬在65军补训师下属的一个团任管教参谋。

每当一次战斗结束后,解放军都会俘虏不少国民党敌军。如何对这些人进行管理和教育,就成了杨彬所在团的主要任务。在对这些人进行先期教育后,愿意留下来参加解放军的,继续对他们进行军事训练;不愿意留下来但愿意回家的,他们就发给路费让其回家。

有一天,在对战俘进行队列训练时,有十多个俘虏趁机逃跑。正在训练的杨彬大喊“卧倒”。听到命令后,其他俘虏都卧倒不动,只有那十多个俘虏向前跑。杨彬又喊上身边的二排排长追了上去。

追到一湖边的时候,狡猾的俘虏分成三路向三个方向跑去。杨彬带领二排长追上了向中间跑去的几个俘虏,其他几个战士随后也追回了其他逃跑的俘虏。

几个月后,被解放军俘虏的敌兵全部被杨彬他们管教完毕。杨彬也随后接受组织的安排,被分配到地方工作。那个时候,他胸前已挂上了3枚奖章:1950年,华北军政委员会奖给他一枚“华北解放纪念章”;同年,西北军政委员会奖给他“解放西北纪念章”和“人民功臣”奖章各一枚。1954年,他又获得了一枚全国人民慰问人民解放军代表团赠送的纪念章。

在地方工作的35年里,杨彬先后在宁夏干校、建设厅、平罗林业站、石嘴山市电影分公司工作过,分别担任过宁夏干校六队队长、建设厅畜牧处总务科长、平罗林业站站长、石嘴山市电影分公司经理等职。在宁夏这片热土上,他洒下了辛勤的汗水。

1998年9月9日,自治区文化厅给他颁发了支援宁夏建设40年证书和奖章;同年9月23日,在宁夏庆祝成立40周年之际,自治区党委和政府给他颁发了证书和奖章,以表彰他在宁夏革命和建设事业中所作出的突出贡献。2005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又给他颁发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这枚纪念章的章名由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题写,是专门颁发给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同志的。

听完了老人的讲述,子孙们无不为老人传奇的一生感到激动和骄傲。他们送给了老人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几个孙子、外孙当即表示要以爷爷(姥爷)为榜样,发愤学习,长大了做对祖国和社会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