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现代社会一样,做官的总是能够鱼肉百姓。你这些老百姓意识又不够强烈,只有那么几个人在吵吵闹闹,根本成不了气候,谁又会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更惨的是,这些地主恐怕不是最大的主儿,他们的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纵着。要扳倒他们,铲除这种无良的制度,谈何容易?
陶乐儿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坐了下来,手肘搁在膝盖上,撑着腮帮儿苦想。不过,对于她这个脑子比较简单迷糊的人来说,要想出好办法,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点东西了。于是到厨房吃了点东西,又拿了点银子,就出门到苗儿村里去了。也许再四处走走,能想出好办法来。
当陶乐儿走进那个土坯小屋的时候,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这还是昨天那个地方吗?怎么好像被台风扫过了一样,又好像被盗贼抢劫了。可是,哪个盗贼这么没眼光,挑这么穷的人家?
不胡乱猜测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妈呀,真的好像被抢劫了一番。不对,应该是被人砸了场子。抢是没什么东西好抢的,只是东西都被人砸了,院子里到处躺着那些又颇又旧的东西。屋子里,好像还有嘤嘤的哭声。
陶乐儿加快脚步,两下跑了进去。天啊,屋里比外面更严重!那唯一的一点可怜的米撒在了地上,苗儿的娘带着两个小孩,正在一边哭一边捡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苗儿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脸上肿得老高,好像被谁狠狠地刮了几巴掌。他本来要说什么,可是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陶乐儿愣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一手指着一屋子的狼藉,问道:“苗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苗儿瞧瞧他娘,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几个字:“黄地主的儿子。”
“狗地主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陶乐儿的才开口问,屋子就响起了苗儿他爹的声音。
“苗儿,不要乱说话。”这话像是对苗儿说的,其实是在暗示乐儿。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惹出更大的贼祸来。
陶乐儿料到老爹是怕事,于是安慰道:“老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苗儿,你快说,那个狗地主的狗崽子为什么要找你们的麻烦?”
“因为……”
“苗儿!”他爹又是一声喝,人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苗儿听到声音,赶紧进去将他扶了起来。“爹,小心点。”
“老爹,你受伤了?”这狗地主的儿子,也欺人太甚了。砸了东西不算,还把人给打了。妈的,一定得好好教训这家伙才行。
老爹摆摆手,在苗儿的搀扶下,在那个没摔碎的小凳子上做了下来。“夫人,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们都很感谢夫人的好心,可是这里不适合夫人你这样尊贵的人前来,未免连累到你,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苗儿,赶紧送夫人离开这里吧。”
陶乐儿有些生气,果然是不懂得争取的人,只知道一味地逆来顺受,一辈子也被想有好日子过。“老爹,我知道你很怕那什么地主的。可是你这样一味地害怕有什么用呢?让地主一直这样欺负你们到死为止?欺负完了你就欺负你的儿子,然后再到孙子是不是?你们怎么就没想过要改变呢?”
老爹静静地听完了,然后才摇着头回道:“所以说,夫人你是不会懂得我们的难处的。就算我们今天全家都被砍死在屋子里,也不会有谁为我们伸冤,甚至没人会多给一点关注。而他们,也照样过着好日子。这,就是现实呐。”
陶乐儿一窒,说不出话来。她其实也不是不懂得这种苦处,很多事情不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改变的。尤其是一个时代的政策弊病,更不是那么几个人抗议一下就能够改变的。就连在一个公司,上头怎么剥削员工,如果不是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同时撒手不干了,只怕也不能动摇什么。
说到这个,乐儿就想到自己所在的那家公司。那是一家线下广告公司,到外面招人的时候,说得天花坠地,把大家都骗得心花怒放。乐儿还记得自己接到录取通知那天,差点没乐坏。当时在电话里就跟那个联系她的人说,我现在很激动,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到了公司,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激动有多可笑。公司确实是大公司,在国内都是有名的,很多客户都是国际大品牌,比如什么箭牌啦之类的。每年赚的利润也不少,老板的兜里都是鼓鼓的。可是对待自己的员工,那个抠门,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公司是在南方一个现代化的大城市,不管员工吃住,一个月2000元。开始的时候还能接受,毕竟一起来的都是刚毕业的人,他们也说了每半年涨一次工资,涨幅是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表现出色的,三个月就调薪了。听起来,还算不错吧?熬上一年,就很快熬出头了。
可是干了两三年个月,招进来的一批大学生基本上都走光了。为什么?因为那些东西,全都是骗人的。2000块钱扣除了保险,拿到手只有一千七百多。连吃住都不够,工作半年还是欠债状态。最可恶的是,公司摆明了是要绝到底。人员严重不够,却还是要接很多的项目,结果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天天加班到凌晨。不但没有加班工资,连补休都没有。
乐儿记得她当时做的是项目助理,她的头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很有耐心很温柔的一个人。加班的时候,他很少叫嚣。可是有一天他跟乐儿说了一句,这些老板,小心生儿子没屁yan。她当时还傻傻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话时她的头说的。
唉,想起那时,现在还觉得气。不是没想过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改变状况,也有好几个有才的人一起闹腾过一番,可最后发现人家只会让人事部的人来给几句安慰。安慰过后是什么,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最后,大家也只有走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