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有些奇怪,不知为何这两日大家都在我面前频频提及“司马宗仁”这个名字,不过我也没有多想什么,我觉得自己与司马宗仁也算是朋友一场,他现在也算是有难,我伸出援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管怎样说,第二****便恢复了女儿身,也重新成了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去公主府看望清明王爷的理由也变成遵照我爹嘱咐,替我那繁忙的爹照顾清明王爷。而众所周知,我爹与清明王爷一向交好,清明王爷犹如我的叔、伯辈,我去照顾他也无人起疑。
比较有意思的是,当秦绵绵再次来公主府探望清明王爷时,她竟然未将之前那个身着男装、装作男儿声说话的我与现在身着女装、恢复本来嗓音的我联想到一起,只是微带些幸灾乐祸的询问了一下我娘的近况,我爹未将我娘给他和离书之事告之他人,只是说我娘身子不好,回我外公身旁养病去了。
我没有娱乐她的义务,因此只是寥寥回答了几句,然后便随便找个籍口闪人了。
只是,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来照顾清明王爷,据说入夜之后白衣人师父也悄悄来过好多次,替清明王爷诊治,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挽留住清明王爷生命衰竭的步伐。
隆庆三十二年十月十五日夜,清明王爷殁,隆庆帝按其临终前要求,从云雀境地运来云雀公主尸骸,与清明王爷一起合葬在皇陵,以国丧之礼待之。
隆庆三十二年十月十八日,隆庆帝下诏,册封五皇子司马清正为太子,接管原本由清明王爷处理之事。
隆庆三十二年十月三十日凌晨,原本身子骨就摇摇欲坠的隆庆帝经丧子之痛后,病情雪上加霜,终支持不住而撒手西归。
隆庆三十二年十一月三日,太子司马清正即位,改年号为清正元年,追封隆庆帝为“元圣文神武太上皇”,贤宁皇后为“慈惠爱民皇太后”,清明王爷为“威强敌德帝”,云雀公主为“柔质慈民曰惠皇后”,秦绵绵为“温柔好乐曰康皇后”,司马宗仁为“宗亲王”,司马宗义为“平南王”,司马宗强为“平西王”,国丧三月,斋戒,停礼乐嫁娶。
这一年的新年即将要在国丧中度过的,因着国丧的缘故,一切从简,找不到往年年关到来时的那种欢乐喜庆的氛围,而我的心中则更是充满了阴霾,白衣人师父的登基称帝让我与他之间无形之中多了一层隔膜。
而从十月份至今,除了清明王爷过世那日夜里我与白衣人师父匆匆见过一面之外,我与白衣人师父再也没有碰过一面,因为皇宫也不是我可以轻易出没的地方,白衣人师父也未曾托人给我捎上只言片语。
尽管心中也感到非常委屈,但是,我却一直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找着理由,说白衣人师父一下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加上又刚刚登基称帝,初接手朝中事务,难免会忙碌不过来,一时之间顾及不上我,我帮不上他什么,所能做的事就只能是安心等待了。
这是我与白衣人师父第二次分离了这么久,与上次不同,这次我知道他人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心里有个底,倒还不似上次他去边关那般急躁,直到除夕夜之时。
自打我回京城以来,一直找着各种理由不肯去京城东边的大学士府:清明王爷在世时,我说需要照顾清明王爷;清明王爷过世之后,我说司马宗仁心情太过伤悲,我需要多陪陪他。
而到了年关这几日,司马宗仁也入宫去陪贤宁皇太后去了,我爹再提出让我去大学士府时,我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推脱,便只能同意在除夕这日去大学士府陪我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一起过年。
可能是期盼我期盼了许久,那****尚未进大学士府,我那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便已在府门口翘首以待了,几年时间未见,他们均变苍老、憔悴了不少,估计这也与我爹这些年的精神状态有关。
看见我之后,他们围着我,老泪纵横之余,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因着见他们均已年岁已高,尽管心中对他们有些怨怪,我均究还是不忍给他们甩脸色看,还非常乖巧和得体的问候了他们几声,让他们脸上欢喜不已。
而既然已经来到尚书府,自然免不了要见到两个人——我那姨娘秦软软和我那弟弟风扬,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们。
秦软软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姿婀娜,长着一张芙蓉脸,肤色白嫩,眉眼之间隐约与秦绵绵有几分相似,只是比秦绵绵多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态,虽整体来说比我娘还是差了几分,但是,倒也还相当有几分姿色,难怪当年还让我爹在大学士府流连忘返了一阵子。
而我那弟弟今年应当是七岁左右了,浓眉大眼,看上去倒是挺机灵的一孩子,只是微微有些傲气,看来是自小到大被宠溺惯了,显得有些骄纵。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围着我嘘寒问暖完之后,秦软软带着风扬,主动上前打招呼道:“这便是妩儿吧?小扬,快喊姐姐!”
而风扬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吞吐了半天之后才喊道:“风扬见过姐姐!”
“妩儿,这便是你姨娘,过去打个招呼!”这时,奶奶在我身后催促道。
我爹怕我心中不舒坦,便打断道:“以后打招呼的机会多得是,妩儿坐车过来应当有些累了,还是先让她进屋歇息一会吧。”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四人也知我心中定有心结,便也未再勉强。
此情此景让秦软软有些尴尬,眼中掠过一丝幽怨之色,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
“妩儿见过姨娘!”倒是我还替秦软软打了个圆场,向她行了一礼,并友爱了摸了摸风扬的头,这才让秦软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