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这反倒变成我躲懒的一个法宝。以前在凤凰顶,每当我不想依照白衣人师父的要求习武时,我就故意将自己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好让白衣人师父看了心疼,放过我一马。
尽管知道事实没有我所言的那番严重,但是白衣人师父却总是狠不下心来对我不闻不问,为此,他还特的研制出一种活血化瘀的药膏,在我的淤青处轻轻推拿,让我身上的淤青早点散去,而我则怡然自得躺在他怀中,拿个大苹果或香蕉,在享受他免费按摩的同时,摇头晃脑的啃着,让他在哭笑不得之余,总会轻轻的捏捏我的鼻子,用带些宠溺的语气斥道:“小懒虫,又找个由头来偷懒了。”
“妩儿,这是之前御医给我开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我先给你涂上,帮你揉揉,你忍着点痛。”正当我因陷入了回忆而精神变得有些恍惚时,一股清凉之意席卷了我的膝盖,司马宗仁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来,随即他在我的膝盖上温柔的按压起来。
一样温柔的话语,一样轻柔的动作,只是这样对我温柔以待的人却变了,而我的心中也再也找不到那种甜甜的、满满的幸福感了,莫名的,我的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来。
“妩儿,你怎么哭了?是宗仁哥哥弄疼你了吗?”刚巧司马宗仁突然转身看见了我脸上的泪,大惊失色,边用手慌张的在我脸上擦拭着,边急切的询问道。
“嗯……宗仁哥哥……疼……”我索性顺着司马宗仁的话,抓着司马宗仁的衣袍,“嘤嘤“啜泣起来。
“妩儿乖……妩儿乖……都是宗仁哥哥不好……是宗仁哥哥弄疼你了……”司马宗仁心疼不已的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而我在马车的颠簸和司马宗仁的安抚中,竟然边抽泣,边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我再次睁开眼时,马车已经到达皇宫,停了下来,白衣人师父早已下了车,而司马宗仁为了不惊醒我,一直坐在软塌上,将我的身子在他怀中寻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等侯在那里。
看着他双腿早已被我枕得酸麻却毫无怨言的模样,说我心中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在我感动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榴儿的身影,因此,我收起即将出口的感激之语,微笑着说道:“宗仁哥哥,谢谢你了,妩儿还要回‘满庭香’处理些事务,改日再来帮你编纂兵书。”
“可是,那你的腿行吗?还是让宗仁哥哥送你过去吧?”司马宗仁担忧道。
“不用了,你给妩儿抹了药膏,妩儿又睡了一觉之后,现在基本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然后撩起帘子,跳了下去,只是,在我将帘子再次放下之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对面的软塌,却发现软塌的边沿竟然出现了八个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洞口,且每个上面都沾满了刚刚干涸不久的血迹。
方才白衣人师父那八个手指头上一定都是鲜血淋漓的,所谓“十指连心”,方才他的心中一定也是如剜心般的疼痛吧。
然而,原本立志要报复白衣人师父,让白衣人师父心痛的我,得到这个认知之后,心中并没有变快乐起来,反倒抽痛得一阵比一阵剧烈,到后来,我已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折磨他,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就这样算了吧,再这般继续纠缠下去也无甚意义了,我在心中对自己苦笑了一下,下定决心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做好一些善后事宜,并尽量不让此事牵连到我身边之人,因此,从皇宫出来后,我悄悄的去找了一下陆流枫,将自己的现状和打算告之陆流枫,并请他回“玉剑山庄”告之一下我外公、陆轩辕以及我娘他们,让他们提早做好应对措施,因为待我离开之后,白衣人师父、司马宗仁甚至贤宁皇太后肯定都不会尚罢干休,贤宁皇太后都已经拿我娘之事威胁过我一次了。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陆流枫帮我弄一套前去马韩的通关文碟,虽然依照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弄到这些东西易于反掌,但是到时候却会泄露我的行踪,所以不宜由我自己来做这件事。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京城静静等侯陆流枫带着通关文牒返回,再寻找合适时机离开京城了。
处理完这一切后已经入夜了,我告别了陆流枫,返回了小侯爷府,却发现榴儿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发呆,而餐桌上还放着几道已经凉掉的菜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好像全是司马宗仁喜欢吃的。
顿时,我明白过来,看来她是在等司马宗仁过来一起吃饭,却迟迟未等到人。
依照现在这种形势来看,她今夜应当等不到人了,因为司马宗仁知晓我已经知道他与榴儿的事,可能是为了刻意避嫌而不肯再过来小侯爷府了,我心中不由一酸。
“榴儿,这么晚还没休息呢?哎呀,今儿真累,被司马宗仁那小子拉着讨论什么兵法、军事谋略什么的,连口水都没能喝上一口,不过那小子比我还惨,现在还留在御书房的偏殿奋笔疾书呢,估计今晚是没得休息了。”我装作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道。
榴儿一听,信以为真,脸上的愁容也顿时除去了大半,关切的询问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小师姑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呢。小师姑,你肚子饿不饿啊?饿的话,榴儿将桌上的菜给你热一热。”
因着我方才与陆流枫一起吃得腹中饱饱的,便摇了摇头,不过却加了一句道:“我晚上已经吃过了,嗯,不过还是榴儿做的最好吃,司马宗仁那小子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样吧,你明日上午给我准备一份,我去皇宫时和司马宗仁那小子一起吃,也省得还要在那里吃御膳,与师父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