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县令跳了起来:“哪有那么贵的药?”
影儿:“我的药自然有我的神效,也自然有它贵的道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愿意救就救,不愿意救就不救!没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如果没有我的药,令公子最多只能再活十日。”
“十日?”马夫人一听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影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枣红色的药丸出来,搁在一个茶碗里:“我先赊给你们一颗,让他服下,如果有效,你们再去药馆找我!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如果再像今天那样粗鲁地将我们绑来,影响了我的心情,可别怪我见死不救!真想救你们的儿子,就拿出点诚意来,明日午时,我在药馆等着县老爷和夫人的大驾光临!告辞!”
出了门,上了轿,陶紫从窗帘处看到街尽头跑来了几骑人马,虽然他们都是李氏王朝人的打扮,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领头的那个人就是黑水国的王子金多维。只见几个人在马县令的府邸前下了马,然后大大方方往里走,守门人拦也没拦就把他们放了进去,态度还相当巴结,看来这金多维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马县令是怎么认得金多维的?陶紫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回了药馆。
第二天,马县令和马夫人果然准时地出现在药馆里,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并恭恭敬敬地送上了一万两银票:“影儿大夫真是神医啊,昨日犬子吃了你的药之后,果然没有再吐血了,只是还走不了路。”
影儿:“令公子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哪可能一颗药就能吃得好的?”
“那是那是。”马县令讨好地说,“还请影儿大夫再赐几颗神药,好让我拿回去给犬子服用。”
影儿:“这药每天的配方都不同,必须天天配制,今儿的,我已经配好了,你可以拿去了。至于,以后的么,你派人来拿就好!”
马县令拿到药后千恩万谢,正打算离开,却被影儿叫住:“慢着,我还有件事要交代!”
“影儿大夫请讲!”
影儿正色道:“把那水云间关了。”
“啊?”马县令不解,“犬子的病跟水云间又有什么关系?”
影儿:“当然关系。我想县太爷应该清楚我当日差点就死在水云间吧?”
马县令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忙解释道:“影儿姑娘啊,这事完全是误会,这事真的跟犬子无关,都是那帮底下的人趁他不在乱来。你想想,我身为父母官,怎么可能会纵容自己的儿子干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呢?”
影儿:“有没有跟令公子有关,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水云间那地方是我的寒心处,只要有它一天在,我就一天安不下心来,这心一乱,万一配错了药,那可就救不了令公子了。”
“关!马上关!”马县令赶紧做出保证,“我这就回去找人封了它,将里头的姑娘遣散!影儿大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影儿:“如果以后我想到了的话,再告诉你们。”
出了药馆,坐在马车里,马夫人有些心疼地问马县令:“真要将水云间关了么?我们家每年能在那里赚不少银子呢!”
马县令的眼神变得阴冷:“为了救是非,我们只好暂时忍了。哼,等是非的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哼,别以为有几点斤两就能对老夫呼来唤去!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王!”
药馆,影儿轻声细语地报出一连串的药名,让陶紫抓好,然后挨个地将这些药材捣成细细地粉末,和在一起,用蜂蜜勾了,再搓成手指头大小的丸子。
陶紫一边忙碌着一边问:“这些药丸是干什么用的?”
影儿:“治那个马是非的病。”
陶紫讶异地问:“你不是说那些药丸的配方每天都不一样么?可是你一下子就让我做了这么多。”
影儿笑了:“我说那话,是为了骗马县令的,也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我这方子是怎么配的。否则我哪可能一天赚他一千两银子?”
陶紫在心里大概地算了算眼前这二三十颗药丸的成本,加起来才几百文钱,不由得大笑道:“没想到你也会骗人!那个马是非究竟是什么病?他真的得吃上半年的药才能好么?”
影儿:“他应该是误食了一种东西,所以才会落得毛病的。这个东西叫血虫,身体极小,喜欢生长在动物的体内,靠吸取动物的血液为生。一般人很少听说过它,因为得这种病死的人,从皮肤的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我师父行医这么多年,也只遇到过两例这样的病人,其他人没有见过,就不足为怪了。其实这种病很好治,只需要开个方子,一连吃上七天药,就会好。但是,你不是跟我说过。这户人家都是坏人么?所以,我就减弱了这种药剂,只控制血虫不再繁殖生长,而不彻底根除它们,让这个马是非多受点折磨,并且,他身体不好,自然就干不了坏事,也可以造福百姓啊!”
“哈!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陶紫大乐,“他们的那些钱搜刮自老百姓的,我们要过来,还之于民也好。影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影儿:“这么大贪官,为什么朝廷就是不知道呢?”
陶紫叹了口气:“天高皇帝远啊!”她陷入了深思之中。有马县令这种贪官在,她要不要给李昊报个信呢?并且,她今天分明地看到了金多维,是不是也要给李昊提个醒呢?
可问题是,怎么报?写信?写给谁?宫门高耸,一个平民百姓的信又怎么可能送得到皇帝老子的手上,只怕还没有出这个小镇,就让人给拦截了下来。给段烨?这厮若是收到了她的信,非得把他本人招来不可。那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给万谦?万谦和段烨绝了交,和李昊也只见过一次面,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