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不要小看那圣水湖。”沙摩珂白了水溶一眼,“要知道,那里常年集聚着千年的寒冰,接触湖水就让人受不了,何况,是要潜入湖底。”看了黛玉一眼,这个女人,何德何能啊,水溶要亲自下去替她采摘冰莲,“我族中很多年青的英雄,都是有去无回的。”
“今天,我因了兄弟情义而弃我的王妃而不顾,已令本王相当的汗颜,所以……”再次看了黛玉一眼,“小王要用三天后的行为证明给我的王妃看看,她在我心中的份量。”
“如此……”沙摩珂的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本王就和你比试。”
“好!”
“立生死状。”
沙摩珂挥手间,早有小蛮上台,递上纸笔,写下生死状契词,写下输赢事项,水溶和沙摩珂各自在上面画押,生死有命,各不相干。
想到那里只怕比北极还要冷,黛玉的心又有点担心了,看了水溶一眼,正好,水溶看向她,确切的说,水溶的眼光一直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怎么,我的王妃是担心本王了,还是……”笑着,语气揶揄之极的,“担心本王救不了你?”
救不了最好!至少,在这个有着异性癖的番王手中,有吃有喝,而且无所顾及的,总比在天朝那男女体制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环境下要好一些,可现在,她能这么说么?她现在可代表着林氏一门啊,“王爷尽力就好,不必逞强。”
“好!本王听王妃的。”水溶豪爽的笑看着黛玉的方向,“本王越来越期待和王妃团聚的日子。”
团聚?她知道,一定会的,那个妖孽说过,这世上,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所以,三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号角声声,跑马阵阵,二方人马,再次集聚在了天台上。
水溶一袭白色短装,端坐马上,沙摩珂亦是一袭白色短装,端坐马上。
黛玉呶嘴看着沙摩珂,难怪他总穿一袭白衣,原来,水溶以白衣居多,这西番之王,亦学着水溶的穿着,真够痴情的,都恋到这口上了。
西番的萨满法师祭过天,终是在香炉上插上一柱香,手中神器遥指西方,“去罢!”
水溶和沙摩珂相互看了一眼,打马绝骑而去,身后,各自跟随着护驾的二十八星宿。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说句实在话,黛玉此时有些担心了,看着香炉中的香一点点的没有了,看着日头一点点的西沉了,水溶也好、沙摩珂也罢,都没有回。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心无来由的抽紧了起来,如果,如果他出事了,心居然又起了一丝痛。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妖孽的身手相当不错的。
可,不错有什么用,现在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水里啊!而且是寒彻骨的水里!
“王妃,不用担心。”冯唐似乎看出了黛玉的担心,“王爷的水性在军中无人能及,如果王爷采不到冰莲,那沙摩珂,只怕也采不到的。”
闻言,沙摩珂手下的大将冷哼一声,“我们大王在这里长大的,只有他不愿意的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显然,都是各为其主的人。
黛玉的心有些乱了,她知道,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她能不能从沙摩珂手中逃出生天的问题,而是,水溶的安全问题,如果在那湖中真出了什么事,那是因为她,因为她啊,虽然,她是他送到沙摩珂手上的,但他也是为了还她真身,免她一个欺君之罪啊!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虽有私心为他的方面,但……绝大多数方面,是为了她啊!
香炉中的香烧了一根又一根,夕阳西下,黛玉再也沉不住气了,终是站了起来,站在天台边缘上,眺望着西方的天边,其余的二方各自带来的人马,似乎也有些坐不住了,亦是纷纷起了身,看向西方。
随着临乱的马蹄声传入耳中,黛玉眼中一亮,他回来了,远远的,看见一骑白衣的人儿端坐马上,飞驰着,向天台方向而来。
只有一骑?黛玉心中一沉,她不是担心那一骑是沙摩珂领先,而是担心,如果是沙摩珂领先,那水溶呢,他不会长留在那湖底了吧,要知道,沙摩珂说过了的,那湖里,留下不少英雄的。
人影越来越接近了,越来越清楚了,是他,是水溶,黛玉的眼不觉有点湿润了,无形的笑了起来,仰头看着天空,硬是逼得眼中的泪水收了回去,她可不想失态,再说,她想控制局势,控制自己,不要沦陷的,哪怕她知道,她的心,早就一点点的在沦陷了。
临近天台,水溶脱离马身,飞身而上,直接站在了黛玉的身边,“怎么,担心我回不来,所以,站在这里等着。”
眼看着黛玉又露怒气冲冲之态,水溶莞尔一笑,自身后拿出一状似冰晶的莲花,“冰莲,我采到了。”
明显看到黛玉眼中有震惊的眼神,只因,那冰莲,太美,太洁白,晶莹剔透,无可挑剔,似乎,不应该是尘世的俗物。
一时后,其他人都回了来,看着天台上站立的二人,女的风华绝代若浮翠流丹,男的睥睨天下如玉树临风,沙摩珂轻叹一口气,“水溶,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飞身下马,长身抱拳,“多谢救命之恩。”
原来,之所以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水溶早得冰莲,奈何沙摩珂一直没有浮出水面,水溶心急之下,数度下水寻找,终救被水草缠住的沙摩珂一命。
水溶看着天台之下的沙摩珂,“你我多年的情谊,还犯得着说这些话么?”再说,不是因为他的事,沙摩珂也不会犯险啊。
沙摩珂缓缓的走上天台,指着黛玉,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水溶,“你的王妃,你可以带走了。”
“那就不客气了。”水溶说着,已是长臂将黛玉搂入怀中,另一只手,却是将冰莲送到沙摩珂的面前,“这冰莲,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