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冷哼一声,“你连他的面相都还没有见到,怎么就说出没见过他之事?”
“这……”叶寒江一时语塞,继而,“下官只是说,此人所说的事下官都不懂,简直像在听天书般的,所以,肯定没见过此人。”
“是么?”黛玉冷笑一声,“如今,作为人证,这个茗烟可足以证明了。物证呢……”指了指托盘上的通灵宝玉,“这通灵宝玉,足以证明当时的贾员外有托重之心了。沙无忌、叶寒江,你们还有何话说。”
沙无忌乜斜着眼,作揖,“大人,下官只想说,当年,下官和叶大人找到贾员外时,山洞内一片狼藉,贾员外的衣物零乱,随身携带的钱物没有一文,可想,是遇到打劫的了,所以,为了还贾员外一个公道,也为了给朝庭一个说法,下官和叶大人处置好贾员外的尸骨后,连夜赶到匪巢,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此事,在那一年的奏折中,都写明了的,林大人可以请示,调卷出来翻看。”
“大人。”茗烟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沙无忌二人,“他们胡说,其实,他们所屠的那个小山村住着的都是善良无辜的百姓,早在二爷过世的前七天,他们就已将将这些无辜的百姓烧死了,不过是找着二爷的尸骨后,将那些烧得面目全非的人的尸骨冒充山匪的尸骨而已。他们混淆时间、混淆黑白!”
‘轰’的一声,人群再度炸开了锅,‘真毒啊’‘真狠啊’的声音不绝于耳。
“够了。”黛玉出声喝止,看向沙无忌二人,“你们二人,可还有说的?”
“此人一派胡言。”沙无忌甩袖,再度对黛玉揖手,“当时,下官和叶大人所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如果大人要怀疑,不妨调出我乌州的官员事记,上面清楚的记载着每天每时大小官员所做的事。”
“嗯,有道理。”黛玉示意属下,“将沙无忌所说的《官员事记》呈给各位大人看。”
一本《乌州官员事记》的册子呈到了各位主审官的面前,督察院的主审官点了点头,“此册分工明细,记录详实,上面有大小官员近百人的活动事记,要想作假,是不可能的,可以证明,这册子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按贾员外大去的那天来看,那西山的小村是在贾员外去世后被叶寒江带兵所灭,不是下面那个叫茗烟所说的是在贾员外去世前七天就被灭了。”
“如此说来……”黛玉看向下面的贾兰,“贾兰,你这人证可不怎么能说事啊,时间都混淆了。”
“不,我清楚的记得,清楚的记得。”茗烟激动的上前数步,“那个小山村被烧,而我的脸,我的脸。”语毕,一把将盖着头的布揭开,耳听得惊叫声在堂外响起,茗烟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你们看,如果那天,我逃得不快,也会是那堆冒充山匪的尸骨中的一具而已,所以,我是清楚的记得小山村是被烧后,我花上七天的时间方找到的二爷。”
看到这张丑陋的脸,沙无忌和叶寒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万不想,真有漏网之鱼?沙无忌干咳二声,“谁知道你这脸是在什么地方弄成这样的,居然怪到乌州的头上?”
“好。”茗烟愤恨的看着二人,“就算我这脸不是你们毁的。那么,那个小山村呢,那个西山山脚下的小山村呢,我和二爷住了半年相安无事的小山村,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成土匪窝了?如果那里真是土匪窝,那里怎么有良田,有菜园、有药圃,这说明,那里住着的是自给自足的百姓,而不是靠烧杀抢掠生活的土匪?”
黛玉清咳二声,“不要咆哮公堂之上。”语毕,看向沙无忌,“如此说来,叶总兵所缴的小山村是西山山脚下的山村喽?”
叶寒江揖了揖手,“正是。”
黛玉站了起来,“旦不知,叶总兵是否每年要和他们过手?”
“多少年了,他们总是出奇不意的突击我铜矿,我和沙大人对他们是恨之入骨,但他们狡猾之极,总能从我们手中溜掉,也真是伤脑筋,直到贾员外出事那一年,伤了我们的心,所以,方将他们一举歼灭。”
“嗯!”黛玉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叶总兵连年缴匪的,确实辛苦。”继而,坐了下来,拍响惊堂木,“大胆叶寒江,还不从实招来?”
叶寒江疑惑的看着黛玉,“招什么?”
“如果照你方才所说,这群土匪居住在山脚下,你们连年征战却不能拿下,不觉得,有些牵强么?”看着叶寒江震惊的脸,黛玉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那里是土匪,住在山脚下,不太不明智了么?土匪不应该住在险峻的山上么?这么多年了,一群住在山下的土匪都缴不了,你这总兵的俸禄拿得不是非常的心安理得啊!”
“大人。”沙无忌作揖,“我和叶大人的重心都放在了产铜和护铜上,对于土匪之事有所欠待,是我们的不是,若不是为了替贾员外报仇,我们也不会下大力气去抓拿那些土匪,更因了那帮土匪强悍,我们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让他们伏法。”
“这就怪了。”黛玉含笑看向沙无忌,“如果他们真的是将贾员外抓了,作人质的话,完全可以威胁叶大人、沙大人拿银子或其它的什么好处去赎,何以将贾员外藏在山洞中任其死亡,然后拿着一份破血书来告状,告这份有可能根本告不赢的状?这状告下来也拿不到好处,一群以烧杀抢夺为生活的土匪会在这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事上下功夫?”
“这……”沙无忌似乎也无话可说了,“土匪之心,外人如何度之?”
“嗯,有道理。”黛玉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不能做到将心比心。”指了指状纸,“为何不留一个活口证明是他们劫杀了贾员外,你们这番作法,明显有杀人灭口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