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水溶语毕,没有再作声。
正沉思间,只听公公们回话,“和宁郡主到了。”
北静太妃闻言,高兴的吩咐下人,“去,将子桐和小唯她们都叫来。”
早有下人去催请莫子桐和小唯等人了。北静太妃与水溶端坐大厅,只见探春一袭粉红衣衫,眉清目秀,神采飞扬的缓步而入。
探春瞅眼见北静太妃端坐其上,旁边的水溶在梅园见过的,于是盈盈下拜,“儿臣给母妃请安,臣妹给王兄请安。”
“起来吧!”水溶含笑说着,示意探春起来。
探春缓缓起身,只是站在一旁,不敢坐下,有些拘束。
北静太妃见了,起身拉着探春坐下,“我的儿,在这里,就如在家里般,不要这么见外。”
探春闻言点头答应着,才刚坐下,就听见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听说,那个长得英姿飒爽的妹妹来了,不曾远迎,失敬失敬。”
探春瞅眼望去,见来人与王府的一般人打扮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八宝金凤,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想着必是侧妃莫子桐无疑,急忙起身。
北静太妃笑看向探春,“这是你嫂子莫子桐。”
探春再度盈盈下拜,“臣妹拜见嫂子。”
“果是生得一副好模样,把我们王府一众人等都比了下去呢。”莫子桐含笑扶起探春,又细问她几岁了,爱好些什么,在王府要习惯些的话叮嘱了些。
不一时,美姬小唯等人亦是来了,再次客气一番。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席摆了上来,北静太妃、王妃、水溶、探春一一入座。小唯等人却是站在一边仔细的服侍着。
见探春拘禁,北静太妃笑道:“怎么在我们府上如此拘禁,若一味如此,我心都会疼的,不知认你当女儿是对还是不对呢?”
探春急忙回道:“是儿臣的不是,不过一时自会适应,不该惹得母妃忧心。”
北静太妃,失声笑了起来,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听说探丫头在贾府可是管事的人呢,可有难处?”
探春见北静太妃挑自己熟悉的话来说,心中自是感激,心也放宽了许多,“也没有什么的,原先有大嫂子、二嫂子,还有林姐姐时不时的帮衬着,一点也不觉得难。”
“大嫂子可是那个已逝的贾珠的媳妇,叫李纨的?”北静太妃见探春点头,明白二嫂子就是贾府见过的那个美妇了,于是又问道:“那个林姐姐又是谁呢?”
探春听闻北静太妃问及黛玉的家世,“林姐姐是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女,扬州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后林黛玉。”
“是她!”北静太妃闻言,喜上眉梢,“可是五代列候的林公之后?”
探春点头,“正是!”
闻言,北静太妃心中起了一番心思,“不知你说的那个林姐姐为人如何?上次没见着,实属可惜。几年啦,对她的映像有些淡忘了。”
“林姐姐在我们府中是一等一的人儿,我们这些姑娘家与她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管家理事,都比不上她,她可是我们府中的女诸葛呢。”
北静太妃心中更是喜了,“真有此事?”
莫子桐闻言,心中已有了预感,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幽怨,瞧了水溶一眼,却见水溶似乎心平气和之极的听着,于是,也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只听探春说道:“不过,林姐姐身子不好,每逢春分秋分的就要咳嗽,有一次由于过度操劳就病倒过的。”
北静太妃脸上又露出可惜的神情,她想要的可是一个健康的,能为北静王府传后的媳妇,可不是一个只会诗词歌赋,只懂管家理事的媳妇。
莫子桐眼睛却是亮了,自己一直不就在找一个身体薄弱,希望在为水溶涎下子嗣就过世的女子么?既然这个女子这般引起婆婆的兴趣,何不打蛇随棍上,讨婆婆的欢心?于是开口笑问,“该将你那个林姐姐一并带来府中,小住一段日子的,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探春笑了笑,“林姐姐回江南了,姑妈十年大祭的日子,她要去上墓。”
莫子桐呶了呶嘴,“可惜了,说得神仙似的,下次她若回来,无论如何要带来让我们瞧瞧的。”
“嫂子算是说对了。”探春直是点头的,“既便是我们府上的人,个个都说她应该是仙子的,怎么到了我们这凡尘之中呢。”
“噢,真的?”一听仙子,这等吉祥,北静太妃的心中又起了变化,先时嫌黛玉身子不好之心去了几分。
探春再次点了点头,“是有说的,既便连我们贾府原来那些个为了娘娘省亲而挑的戏子见了林姐姐后,竟编了曲谱唱她呢。”
“是怎么唱的?”北静太妃更感兴趣了。
探春见她们对黛玉的兴趣较深,“仅记得几句,母妃和嫂子不笑的好。”见众人都含笑看着她,清了清嗓子,“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仿佛秀云刚出岫,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北静太妃闻言,更是喜上眉梢,拍了拍手,“妙呀妙,这个可人儿,我是定要见的,什么时候她从扬州回来,你可一定记得提醒我,引见引见。”
探春闻言,连连点头答应着。
莫子桐的眼中却是复杂之极的,一边想讨好北静太妃,一边又因黛玉的诸多赞词而忌妒不已,一边又庆幸着黛玉有一个不好的身子。
水溶此时对黛玉的了解则更多了,心中无形又起了诸多的波澜,无法言语。
小唯的眼神明显则是幽怨之极的,又要来一个了么?听说是侧妃之选的,这么些年了,即使万般讨好太妃和王爷,却也得不来升迁,这新来的,只怕一来就是侧妃的命。如此想着,心内止不住轻叹一声,谁叫自己的出生过于平淡呢?
其余的美姬则不出声的,静静的站着,也未见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