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肖兔是他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她哭哭嚷嚷的缠在他身上,“我躺着,我好好躺着,可是你不走行吗?裴捷……”
玉嫂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如果小柔小姐在世,如果她也亲眼看到一幕,那会是多么的痛心!?
肖兔这傻孩子,怎么经历了这惨痛,却还是那么的死心塌地。她早就对她说过,跟着大少爷是要吃苦头的,可她没有想到,这代价竟会是生命。一条小生命就那么没有了,她不知道,这孩子还会不会有勇气继续面对日后的生活。
裴捷回到病床边,无奈的摸着肖兔的小脑袋,只要她这么凄惨的哀求着她,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瞳眸柔弱的凝着他,他还能怎么办!?这小兔子太懂得抓住他的脆弱的神经了!
“小东西。”他轻呵着她,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这个女人,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快躺下,肖兔,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在这,别以为我随口说说!”摸着她发顶的手掌渐渐地缩紧,他硬声的恐吓道她。
可是肖兔又缠上人了,不停摇晃着脑袋,不要他离开。依照她的性子,刚经历了流产,身心都遭受了摧残,她一定需要人陪在她身边。
她喃喃的细语,说了些什么话,他听不清楚。可她慢慢的就开始呜咽了,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了小猫咪,大半夜孤苦伶仃的流浪在路边,喵呜的轻吼着。
泪水浸湿了他的外套,他蹙蹙眉,这才停下多久?怎么又给他哭上了!除了掉眼泪,死缠烂打,不休不饶,这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别的了?她的小时候,他似乎也没有这么宠着她,该做的规矩,他基本上没少过。可长大了,怎么成了这副德行了?
裴捷站了起来,可只要他一动身,她便像只无尾熊似的,死死的吊在他的身上。她也不想再落泪,不想再惹的他不高兴,可她每次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似乎除了哭泣,她什么也不能做。眼泪,是她唯一能够宣泄的方式。
于是,他无奈,又坐回了床边,“肖兔,我从来不喜欢女人那么粘人,可只有你是个例外,但你该知道分寸!什么事都得适可而止,知道吗?”
他的忍耐已被逼迫到极限,一个女人罢了,他三番两次的顺从着她,足够了!刚失去了孩子,他知道她痛心,可她也该懂事了。
肖兔这才松开裴捷,却神情漠然,微微的垂下脸,目光涣散,“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懂事,才会……”
“肖兔!”他的火气已经到了不可按耐的地步,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样,他真恨不得将她狠狠的揍上一顿。
见她不停的埋怨自己,他的胸腔又囤积了不少怒意,她这么做,完全是在折磨他!
他闭上眼睛,努力的告诉自己该宽容些的,小兔子那么小,就经历了这些凄惨和悲痛,他怎么还能那么声声怒吼着她。
她仰着一双哀泣的眼眸,“裴捷,是小兔害你没了小宝宝,对不起……”
“够了!不怪小兔,听话,先躺下睡一觉好不好?”他重新抱住了她瘦小的身子,他靠在床头,让她依偎在他怀中。
“嗯,那你不走,行吗?”肖兔合着眼睛,没剩多少力气了,可还是拼死攥着他的衣服。
这是她仅有的倚靠了,小兔要是失去了裴捷,就和这小宝宝一样,死了,宁愿死了。
她委屈的嘤咛着,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划破了他的心,这小傻瓜,非得这么惨兮兮的,惹得他心痛不已吗!?
肖兔抿紧嘴角,漾出凄惨的笑容。她的确是个傻瓜,她是个极其敏感的女人,当她一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就已然嗅到了那股淡淡的味道。有些熟悉,有些似曾相识,那是属于别人的味道,也许,是一个女人,也许,是别人。
可是只要不戳破,她宁可一辈子活在假想中,她可以一次次的自欺欺人,她可以告诉自己,他不接电话,或者,是很忙,或者,是有什么意外。
而不是……和别人在一起。
“乖,睡吧。”裴捷抓起肖兔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里,可她怎么还在颤抖,她到底是有多不安?多害怕?他的心狠狠的纠缠住。
等她渐渐入眠了,他想抽开身子,可小兔子真是个小坏蛋,一双小手死死的揪着他。他一动,她便张开了眼睛,根本就没睡着!还眼巴巴的瞪着一双无辜眸子,瞅着他。
他真是败给这小东西了!
“闭眼。”他俯下身,湿润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处,“装睡?嗯?”
“我怕你离开。”她嘟囔小嘴,不情愿的闭上眼睛,“我睡就是了。”
又被这小东西纠缠了好半天,他才得以脱身,她的一双小手渐渐从他身上松开了,秀眉依旧拧紧着,可终于是睡着了。
他嘱咐着玉嫂万万要盯住她,别再让她出乱子了!
“大少爷,您一定不能负了小兔啊,否则,这孩子就可真毁了。”玉嫂看着床上的肖兔,又是老泪纵横了,“她在家的时候成天叨念着你,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
“我有分寸,你留在这看好她,我晚上再来。”裴捷面色深沉,负她?从来没有爱过,又何来的负?那时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割舍一切,可是又换来了什么?
离开医院后,裴捷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公司和邹振宇会面。
“她怎么样了?”邹振宇随口问了一声。
“谁告诉你的?”裴捷惊诧。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找别人告诉我吗?我是谁呀,天底下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我邹振宇?我只要打个电话,什么消息都能打探的到!”邹振宇走到办公室门口,将门掩上,冷笑一声,“没了吧?没了也好。裴捷,这种女人你玩玩也就算了,那么认真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