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以前就和这种人当朋友了,还无话不谈呢!
亏得她,竟然还念着曾经的那份友情,以为她现在或许会需要人陪着。报纸上说的,也许是捕风捉影,说裴捷待肖兔不好,说他们家里的老太太也待肖兔不好,还说老东西外头金屋藏娇了。
但她是有些了解这男人的,曾经就背叛过肖兔,男人,可都是本性难移的动物!报纸上说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可信的,总不见每次都是空穴来风,势必是这个男人被抓到了把柄。这些日子,她和肖兔没有任何往来,可只要看到报纸上刊登了关于男人的消息,她立刻买回家!
在外人面前,无论她将肖兔诋毁的如何不堪,如何下贱。可谁不知道,她的厉害不就哪张刀子嘴吗?嘴上说的再厉害,可人心都是肉做的。
“怎么了?”裴捷躺在肖兔边上,昨晚上,他就是这么蜷缩了一整夜。
这间医院不似之前的那家,病房内的设施齐备,有专为家属准备的小床,边上还有躺椅,吃的,喝的,也都应有尽有,VIP病房到底是不一样。
可小兔子才不会答应,昨晚拉着他的手,非要他和她挤在这一张小小的病床上。这孩子,总是这样,逮着机会就似小赖皮狗,总磨着他。
但他也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尽管难受了一宿,醒来后更是腰酸背疼的,可只要是她用那柔柔的,哀怨的目光凝望着他,他还能有什么法子?
肖兔往门外看了一眼,透过那条狭窄的门缝,看见了一抹模糊的身影。可她却马上摇摇头,继续缩回他怀中,“没有,没什么。”
她一定是糊涂了,刘蓉怎么会来这里?照刘蓉的脾气,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又怎么会到这儿来看望她。
她的心情依然很低落,虽然不哭了,不闹了,晚上也乖乖的躲在他胸口睡得挺安稳。可她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气,小脸松垮垮的,原本清澈的眸子,全然黯漠了。
他担心正是因为他之前一时冲动说过话语,而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他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可她一定会当真了。
抬起她的小脸,他反复的细啄着她的脸颊,她惨白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点血气,“小兔,我们昨晚说好了,不准再想这件事的,怎么还这样?小兔又不听话了?真是不乖。”
她拉住他的手掌,抚在她的心口,眼含热泪,“可是我忘不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小宝宝!都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裴捷,我难受,这里疼!小兔很疼!”
“小兔,你听我说,我已经让人在外面安排了房子,等小兔身体好了,出院了,我们就不住家里,我们搬去新的别墅。公司的事情我也交代的差不多了,以后我每天都陪着小兔,直到你再怀上孩子,嗯?”裴捷抚摸着她的手背,这双小手又冷又瘦,捏在手里,已然让他心痛不已了。
肖兔不敢置信,胆怯的看着他,“真的吗?不住在家里了?也不和夫人一起住了?就我和裴捷两个人?真的,真的可以吗?”
“嗯,就我和小兔两个人,我们自己的家,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会有很多个。小兔,但是你一定要听话,不许再难过了,不然,我会这里也会疼!”他也握紧了她的小手,摁在他的心口!
“是吗?你会疼吗?”她闪烁起眼眸,他疼的,或许只是他的孩子吧?
勾起唇,他浅笑着,俯身亲吻着她。
他不会明白,他的一个笑容对于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远胜过一切东西。他更不会明白,也许只是他随口敷衍她的一句话,她却会永远的埋藏在心中的角落,想起了,再疼都不怕了。
友情,朋友……
那是她一向或缺的珍贵,曾经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于是,刘蓉出现了,于是,她感激着。
至少有这么一个人愿意静静的听着她抱怨,愿意温柔的替她擦去泪水,愿意时时刻刻都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上,也愿意忿忿不平的替她抱屈,替她指责他!
在与刘蓉决裂的这段时间里,她压制着自己的思想,不要去想到她。一旦想起了刘蓉,她会谴责自己,她的心口会涌动起淡淡的哀伤和失落。
自从心里的那个位置,被身边的这个男人占满之后,她可笑的以为,她可以失去所有的东西,可以是刘蓉,可以更多的。但独独,不能没有裴捷。
直到这一刻,她依然是这么认定的。对于刘蓉,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又愧于她的。
“小兔,怎么眼睛又红了?”裴捷垂眸,发觉了她的异样。
他的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眼神犯愣,望着门口,“裴捷,嗯……我……”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见她犹豫不决,他心里也跟着担忧了,偶尔,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瓜,好好的瞧瞧她装了多少胡思乱想的东西!?
“我,有点想蓉蓉了,我……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她说完之后,低下头就等着被他骂了。
果然,他立刻扯开了嗓子,“想那泼妇干什么!不许乱想。”
门口的刘蓉听见了这话还能沉得住气吗!?立马推开门,她两手握拳,咬牙切齿的站立在门口,愤怒的瞪着床上相拥在一起的肖兔和裴捷。
刘蓉的眼中含着泪光,迈开步子,走到肖兔的病床边。在刘蓉眼中,裴捷就是罪大恶极的魔头,是天底下最卑劣,最无耻,最恶心的男人。
在裴捷眼里,同样的,他也见不得这死丫头!
一见到这女人来了,他立即从病床上下来,挡在刘蓉身前,横眉怒目的盯着她。这时候她来医院里,除了幸灾乐祸,他实在想不到其别的目的!
自从之前那次后,刘琛把肖兔带回了家,想对他的小兔子不轨,他就再也没有与姓刘的那家人往来过,不论是生意上还是私底下,这家人已经被他列入了黑名单!他能姑且饶了那家人,已算他的最大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