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捷一把就将刘蓉拖回了到门口,又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抵在墙上,“你这丫头到这里来干什么,快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刘蓉花了不少气力才挣脱开,又冲回了病房。她强忍住泪水,心中五味陈杂,安静的闪烁着幽黑的眸子,幽幽的凝视着肖兔的脸庞。
肖兔……这死丫头怎么成这样了?
她承认,在她来医院之前,更多的是想着或许可以来这儿嘲笑她一番,谁叫她之前不肯听她的劝,她说得嘴巴都要枯竭了,可她非要死心跟着这老东西,自找罪受。她要让肖兔知道,不听她刘蓉的话,早晚都得吃苦头的,瞧瞧,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才多大点岁数,就经历了怀孕,流产?尽管她的思想在同龄人算是开放了,可对于肖兔的作为,她实在难以苟同!
在亲眼看到肖兔后,这死丫头,就不会照顾自己吗?不人不鬼的,成什么样子了?刘蓉差些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死活就是不能掉下泪水。不能让肖兔看出她的不忍,她的自尊还在,她的骄傲也还在,刘蓉的字典里,没有“低头”二字,她也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妥协”?
肖兔脑海中掀起了一股强烈的狂潮,迫切的喃喃不停,“蓉蓉,蓉蓉……”
“肖兔,你是笨蛋吗?”她恨不能给她一巴掌,好打醒她这个傻瓜,然后,她又瞪着裴捷,他比她高了一大截,她几乎就蹦跶了起来,“把她肚子搞大了,就扔在家里不管她了吗?她现在躺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
后面传来了很幽怨的声音,“蓉蓉,这事情不怪他,是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所以才,才……”
抬起眼,肖兔惴惴的看了刘蓉一眼,她了解刘蓉的脾气,她特意到医院来探望她,肯定挣扎很久。不然,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先低头。
刘蓉真快被这傻瓜气死了,她来这里完全自己找气受,瞪着肖兔,她往前又走了几步,“肖兔,你还有没有点自尊了?真是没用!你以为这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不定你滚下楼梯的时候,他正和别的女人滚床单呢!天底下还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吗?”
刘蓉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肖兔,只要她稍稍迈开步子,就被裴捷给奋力的往后推开。那男人面目狰狞,活像是要把她给吞进肚子里,刘蓉捂着自己的手臂,被他捏得很酸痛。
只要不是肖兔,他才不分什么男女,对刘蓉下手也绝不轻,硬是捏紧了她胳膊,将她使劲的拽出门,“刘蓉,别再胡说八道!滚出去,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别靠近她!”
上回,她可是被这男人打过一巴掌的!所以现在,她还有什么可怕?上次那口气她还没咽下,父母说他势力大,不能招惹他,所以吃了亏也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这男人又是想对她动手不成?当真是打女人打上瘾了不成?
刘蓉真是恨!心里藏着一团烈火,老东西几乎要将她推到在地了,可肖兔那丫头一声也不吭,低垂着脑门,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如果她还念及当初的那份友情,她又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就像那次裴捷甩她巴掌的时候,肖兔也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看着她被他狠狠的扇耳光,却什么都没有做!
“姓裴的,你少动手动脚的!怎么着?你是不是心虚了?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我来找肖兔,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拦我?就算我想骂她,又干你什么事?少挡我的路!”走道上,刘蓉克制不住奋力捶打着裴捷,这是大庭广众,难不成他还真敢动手?
裴捷面孔阴骇,周围来来往往不少人,他稍许隐忍着怒火,“刘蓉,我再说一遍,马上滚。”
有时候小兔子太优柔寡断,又没什么心眼,别人说几句好听的,她便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他只担心刘蓉那死丫头随简简单单的哄她几句,她就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傻乎乎的跟着别人好了。
小兔是他的,谁都不可以打歪主意!
更何况,现在这女人满口胡诌,他和女人滚床单,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这种话,小兔子听了,一定又该想不明白了。
“蓉蓉,你先离开可以吗?我,我过几天再去找你。”肖兔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她说出这种话,刘蓉能放过她吗,“你们别吵了。”
刘蓉喘息着,酝酿了一肚子的脏话,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说,之前她顾念着这段友谊,那么现在,她真的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也心死了!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没有自尊的女人,没资格做她刘蓉的朋友。
落泪了,这是她第二次在肖兔面前落泪。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躲闪,任由泪水打湿了她愤怒的脸庞,任由他们瞧见了她这狼狈而可笑的样子。两次,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受了气,受了辱,可她最好的朋友根本不会在乎,依然口口声声偏帮着那个男人!
“蓉,蓉蓉……”肖兔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刘蓉身影。
肖兔默然的回到病房里,她知道,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刘蓉离开后,肖兔才轻轻的开口,“裴捷,你不该那样的对蓉蓉的。”
只是她眼中的哀怨和失落,不知是为了谁。事到如今,再说什么值得,或不值得,傻,亦或不傻,都为时已晚了。心也没了,身体也没了,只能义无反顾的跟着他。
裴捷抱起肖兔,小心翼翼的将她安放在病床上,望见她眼底隐隐绰绰的泪光,他不悦的蹙起了眉,“小兔,不准为了别人哭。”
说着,他欺近她,手指开始抚弄起她的唇瓣。
肖兔不禁咬唇,借机岔开话题,“可是蓉蓉……她一定生我气了。”
刘蓉,一个性子那么刚烈的女孩,怎么会受得了这等怨气,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也没有必要到这儿来受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