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木心!”九玄站在院中,放声嚷叫着,通透的声音传遍了每个角落,隔了许久,木心才懒懒的从一间房内探出头来,“怎么啦?”
“我让你煎的药呢!”只见九玄皱着眉头问道。
他一听,黑亮的眸子猛然放大,哎哟了一声,便赶紧跑进了隔壁的小木屋里,而后灰着脸手拿着正冒着浓浓黑烟的药罐子就出来了,潺潺道:“公子,药糊了……”
九玄见着,连连摇头,“我说过多少次,煎药最忌讳的就是人不在当前,你跑那间房又做些什么?”
“我……我不是听您的,去抄医书了嘛!我见这药合着要一两个时辰……所以,就……”他吞吐着,不自觉就将头压得很低。此时药罐依然冒着浓浓的黑烟,空气中不一会儿就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啊……”一声清脆而惊恐的声音,猛然响起,随后便是“啪”的一声沉稳闷重的声响,在时间似静止中,两秒后,晃过神来的木心盯着地上那撒了一地的药糊和破裂的碎片,抬眸看了看公子,又别过头看了看传出声音的房间,一脸的错愕!怯生道:“公子,难道那姑娘醒了?”他说这话时,特没底气,声音犹豫不决,时大时小,字音中都还变了调!他这会儿可真不敢乱说话了,上次就因为自己大惊小怪,随口一问,才惹来一身骚,最后落得个抄医书,现在,他可得小心行事,毕竟按照正常来算,那姑娘好说歹说,也得五七天才能醒来,可,若不是她的声音,刚刚那一声无比凄惨的怪叫又会是谁的?想着,木心不自禁缩缩肩,后退了好几步!刚刚就吓了他好一跳,现在可好,惊魂未定,又徒增了更多的恐惧!他这是越想越害怕,脚下更是加了速度,迅速向公子靠拢!可刚见要碰上他的肩头,九玄却迈开步子就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木心张大了嘴想要制止,可字卡在了喉间应是没有声响,不过猝然,心里却冉冉升起了无比钦佩之情,有个声音一直在脑海回响:好样的!公子……
此时,九玄刚推开房门,前脚还没着地,便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侧头望去,却见着粉衣女子叉腰大笑!
九玄愣了愣,这难道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可……他正思索着这个绝不可能发生的问题时,下一秒,更凄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惊得他两道剑眉差点皱在一起!他是真不敢相信,这般鬼哭狼嚎的声响,居然是发自这等容颜的女子!狂妄而张力!无比豪迈!堪比雄壮的男子那般!甚至,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是笑声,女子的笑声!
最后,在他的观察下,否认的思想终于不得不与自己的听力和视力妥协,这,真的是她在——笑!
而她,当然要笑!要知道,这可是她祈求了千万次才得到的机会!无论是吃饭还是上厕所,甚至睡觉!她都无时无刻在祈求!只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一闭眼,一睁眼,一切就梦想成真……
“你不觉得身子骨痛吗?”他冷不防问道。
阴凉的嗓音似是电击直袭她的耳膜,重重的砸进了心底!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一下便让她误认为这就是擎卓!可一别过头,那张陌生的脸立马就让她满怀希望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所有的气力,全部瓦解殆尽!整个人瘫软在地,如那泄了气的皮球!
九玄见了,以为这是醒来所患的什么后遗症,赶紧上前准备把脉,手正要触碰到她,却被蔚兰一把挥了开,警惕性的盯着他,“你做什么?”
他一愣,疑惑道:“你身子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她正要嚷声,可撕裂般的疼痛便从四面八方齐齐袭来!应是生生的扭曲了她那半边倾国的容颜!
九玄凝眉,喃喃道:“莫非脑袋撞到了?”
他可真是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是个什么心思,那么高的悬崖坠下,救她时,就发现,断了好几根骨,这倒好,还没痊愈,居然整个人跟个没事一样跳下床,应是叉腰站在那,还前仆后仰的放声大笑!这若不是典型的脑子有病!这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