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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突然召见

“我的血,真得能救皇后肚里的胎儿?”

“能。你的血,能解百毒,比任何药材都更加滋补身体。”颜卿缓缓答道:“最关键的是,你是女子,用你的血做引子最合适。”

阮依依忽然觉得自己象唐僧,无非就是唐僧的肉可以长生不老,而她的血可以治百病的区别。

阮依依咬着唇,迟迟没有说话。最后,她抬起头,软软笑着,声音淡淡的,藏着一丝冷清和伤心:“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没道理白吃白喝的。皇后要什么,只管拿去就是,更何况区区一点血。”

“傻妞,你答应了!”项阳喜出望外,他还担心阮依依会哭闹一翻,却没想到她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下来。

阮依依不看颜卿,双手绞在一起用力拧着,指尖泛着阴森森的青白色。她知道颜卿在看着她,可是她不想让他看自己。他带自己下山,只怕早就想好了有一天要用她的血来为齐浓儿保胎。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告诉她,她不会逃跑的,她的身体还在靠颜卿养着才行,他只是要她的血而已,只是指尖的血而已。

阮依依想着想着,鼻子竟堵住了,她知道那是要哭的前兆。她用力的吸着鼻子,微微张着嘴呼吸,良久,才问:“是从今日取血吗?”

“是的。”颜卿垂眸,轻声应着。

阮依依上前伸出左手,五指平展向上,斩钉截铁的说:“割吧。”

颜卿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冲着项阳使了个眼光,片刻功夫,项阳从外面拿来一个小酒杯,阮依依瞅了眼,不大,是平时吴洛宸喝酒常用的,大约只能装一两白酒的量。

颜卿执着阮依依的左手拇指,他的指尖凉凉的,轻轻的捏着阮依依手指,好象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弄疼她。

阮依依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撇开头不看颜卿,也不看自己的手指。颜卿低声说了句“不会痛”,只见亮光一闪,匕首轻轻滑过。

阮依依只觉得指尖一痛,便看到半寸长的伤口,不深不浅,只伤及表皮。血珠慢慢渗出,在指尖汇集。

“疼吗?”颜卿问她,可是阮依依没有说话。她只是垂着眼睑,暗自赌气,心里郁结得连呼吸都困难。十指连心,以前在佛牙山,她啃手指头时颜卿都会心疼的骂她说会疼,可是现在,他竟然问她痛不痛?

手指再痛,能痛过心吗?

颜卿见阮依依咬着唇不说话,无奈,只能扯过她的手,轻轻挤着,将血珠全都挤落到酒杯里。

很快,就集齐了小半杯,颜卿往里面扔了颗小药丸,只见那药丸混着血水竟迅速融化,原本殷红的血水立刻变得了清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吴洛宸看得目瞪口呆,期间他一直没有表态,当他看到颜卿将酒杯递给齐浓儿示意她全部喝下,不禁问道:“当真有效?”

项阳正在替阮依依包扎伤口,见吴洛宸很担忧,便点头说道:“皇上放心,我师兄必定是有十成把握才会这么做的。”

齐浓儿一口饮下,吴洛宸见她没有异样这才放心。

项阳给阮依依包扎好手指后,见她一直沉默,但安慰她:“一日一次,十指皆可用,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血疾。”

阮依依连眼皮都懒得抬,轻声应道:“我才不介意这血疾。”说完,觉得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自我解嘲的笑笑,说:“我这血还有用处,他不会让我死的。”

颜卿身形一滞,他原本想过来看她伤口的,哄她两句逗她开心。听到她这话,便硬生生的停下脚步,转身往寝宫外走去,未看阮依依一眼。

阮依依眼睁睁的看着颜卿就这么走开,她并没跟去,反而跪在齐浓儿和吴洛宸面前,问道:“不知皇上皇后可有安排阮依依住处。”阮依依在皇宫里的归燕阁住下,只要了香瓜进宫来陪,灵鹊每日在她这里吃喝玩乐,也挺逍遥。

归燕阁在朝凤殿的西面,介于内外宫之间。它们中间只隔了婧贵妃所住的悦熙殿,距离上不远不近,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归燕阁往西北方向只需要走上一柱香的时间,出了神月门,便离太医院不远,也方便阮依依去太医院当班。

阮依依当时要求留在皇宫的理由是,怕齐浓儿临时出了状况急需用血时,她住在国公府再进宫所需时间太长,会耽误急救。尽管齐浓儿知道阮依依是想避开颜卿,但一想到自己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便欣然应允。

项阳几次想找机会劝阮依依,可是每次取完血后,阮依依便急急离开。如果被项阳扯着不让走,她便找各种理由,次数一多,项阳也不好强留,只能看着她每天割破一根手指,上药,包扎,再匆匆离开。

颜卿似乎对阮依依的情绪似乎并不关心,他每日准点去太医院,又准时来朝凤殿为齐浓儿取血,用膳然后回国公府后,不是看医书就是摆弄那些根根草草,炼丹制药打发时间。

齐浓儿已怀孕五个月时,吴洛宸选了个黄道吉日,才正式对外宣布皇后有孕,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阮依依估算着,自己下山已有三四个月,可是这天依旧酷热,没有一点降温的意思。

“香瓜,无忧国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凉快些?”阮依依趴在窗前,无聊的打发时间。她的十根手指都上了药包扎整齐,想去太医院学针炙都不行,每天吊在半空悬着,等着第二天再割。

香瓜收拾好床铺,见阮依依热得犯困,便安慰她:“小姐,无忧国只有冬夏,几乎没有春秋天。这天只热了三四个月,怕是要再熬一段时间。”

阮依依在心底悄悄算了一下,等天凉的时候,她也不需要再放血,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几个月,阮依依每日放血,除了割小指时血挤得很痛,其它时候都还好。

有一次颜卿手上的力气没拿捏准,挤小指血时用力大了些,一直默不作声的阮依依忍不住的喊痛,颜卿却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

他一松手阮依依就跑走,连礼数都忘了。她不敢回归燕阁,怕香瓜看到她哭很丢脸,便躲到御花园找了颗古树,躲在后面悄悄的哭了一顿。

阮依依没想到会在御花园里遇见吴洛宸,当时他正穿着龙袍刚下早朝往朝凤殿赶去,忽然听到有人啜泣便寻了过来,远远的看到阮依依蜷在树后哭,便上前问她。

阮依依只好扯谎说天太热,人难受才哭的。自那后她的归燕阁里每逢正午便有太监送来冰块,午休舒服许多,睡眠好了许多。

但阮依依还是希望能快点结束放血疗程,她不想见颜卿,不想见吴洛宸,只想完成放血后,也算报完了颜卿这几年对她的照顾培养之恩,便离宫远走他乡,抛却这一切,过自己的生活。

“小姐,如果闷,不如去太医院玩玩?”

阮依依摇头。自从开始放血疗程后,吴洛宸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忽然说想请颜卿帮忙多教太医院的太医们多炼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毕竟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太多,多些丹药养身救命,他这个皇帝当起来也得心应手些。

颜卿便整天留在太医院里制药,除了晚上回国公府休息,剩下的时间都在太医院里,偶尔还会留夜当职。

阮依依还在怨恨他不疼惜自己,不想见他,便很少去太医院里,免得总会碰面。

香瓜见阮依依从放血那日起,就未曾开怀笑过,心情郁结又不肯轻易跟别人诉苦,只是整日整日的发呆。她真得很怕她会憋出病来,又想不出法子来安慰她,只好弱弱的建议着:“那小姐去御花园走走?”阮依依摇头,上次躲在御花园哭被吴洛宸碰见,她到现在都觉得别扭,她不想看到他那深邃如星空的眸子,总觉得他有很多阴谋。

香瓜正犯愁,突然有太监来传话,说皇后请阮依依一叙。

阮依依整理好衣裳,快步走去。

只见齐浓儿正半躺在床边休息,皇帝吴洛宸坐在床沿边喂她喝冰镇莲子汤。

阮依依一怔,正要跪下去请客,吴洛宸却挥手示意她免礼,并让她坐到旁边的椅子里回话。

“你与你师傅下山到清风镇时,是否见过神花?”吴洛宸喂完齐浓儿后,扶她侧躺下来休息。齐浓儿见阮依依有些紧张,便笑道:“我身子不便,你且与皇上聊着,不必害怕,皇上只是随便问问。”

阮依依盯着地面上一个点看着,低声应道:“是的,民女确实见过那神花。”

“哦,据说那清风镇的钱县令爱民如子……”

阮依依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听吴洛宸这意思,那钱县令还当真上表朝廷来邀功了,大概是把那神花的事吹得天花乱坠,引得吴洛宸来问她。

只是,吴洛宸为何不问项阳和颜卿,偏偏招着她来问。

阮依依停顿了会,这才说:“民女在清风镇时确实见过钱县令一面,是否爱民如子民女不知,只是瞅着那钱县令长得恶心,不甚讨人喜欢。”

齐浓儿听阮依依这么一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吴洛宸也跟着笑了起来,齐浓儿半撑起身体,靠在吴洛宸胳膊上笑道:“皇上,臣妾早就说了,阮姑娘就是个小孩心性,你问她,肯定问不出什么。”

阮依依悄悄呼出一口长气,她果然压对了宝,装傻充愣才能不惹是生非,才是生存之道。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常理,齐浓儿贵为皇后,阮依依也未曾她提及过朝廷之事,更何况她这个小小的徒弟。她只不过是血值钱才得此厚爱,如果不学会谨小慎微,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齐浓儿见阮依依一直低着头,忽然问她:“阮姑娘是不是在跟师兄赌气?是否是因为师兄要你放血为本宫保胎,才恼他的?”

阮依依哗的一下从椅子里跪了下来,磕头说道:“皇后明鉴,民女并未有怨言,能为皇上皇后效力,是民女几世休来的福气。民女并未与师傅生气,只是师傅交待放血后身体虚弱,要民女好生养着才行,所以民女待在归燕阁不常出来。”

“看把你吓的。”齐浓儿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挺着肚子要来拉她。阮依依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觉得双腿发麻,哆哆嗦嗦的站稳,又听到齐浓儿说:“我只不过随便说说,竟把你吓着了。如果师兄知道了,肯定会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