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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绕不掉的麻烦事

阮依依不想惹是非,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等齐浓儿诞下龙子后,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凭着自己跟颜卿和王太医学的本领,到外面开家药店做个郎中,足以安身立命。

所以,绝对不能在皇宫里,特别是后宫这个是非之地,惹出任何麻烦,令自己难以脱身。

阮依依窝在被子里,望着不远处放满的冰块,忽然特别思念佛牙山的悬崖,不知不觉的眼眶红了,默默的哭了两声。她素来喜冷怕热,在冰窖里最是舒服,可是今天,莫名的觉得阴寒,每一丝寒气都象幽灵般,钻进了她的骨头里。

眼角刚落下的泪,不过须臾,就变得冰凉。脸上的泪痕,被体温蒸干,消失无影踪。

阮依依裹着棉被,整个人蜷缩在里面。吹熄灯笼后,冰窖里没有一丝光线。阮依依无助的睁大眼睛,象是在寻找什么,许久,觉得累了,才闭了眼睛,默默的,想着心事,流着泪,睡了。

吴洛宸处理完公务后,抬头一看,竟已经到了戊时。随意的用了些点心后,准备去朝凤殿看望齐浓儿,再去别的宫房临幸嫔妃,希望能开枝散叶,好事成双。

谁知到了朝凤殿才知齐浓儿并未就寝,正闹着要喝冰水,宫女们怕她刺激肠胃正劝着她,朝凤殿闹哄哄的,直到吴洛宸来了才安静。

“想喝冰水可以,但只能喝一口,否则朕也要生气喽。”吴洛宸好脾气的哄着她。

八年前,他遇到齐浓儿时,她还是个不知红尘在哪的单纯女孩,现在她竟脱胎换骨成母仪天下的皇后,隐忍着与众多嫔妃分享丈夫而无怨言,仅凭这点,吴洛宸便要敬重她几分。

齐浓儿见吴洛宸开了口,别扭的拧过身体去,没有再闹。

吴洛宸知道她在闹情绪,白天他稍稍透露出想将阮依依收入宫中的意思,并未言明要纳为妃,只是觉得她的血既然这样珍贵,就应该留在宫中为他所用。

齐浓儿当即没有反对,还笑嘻嘻的叫来阮依依,但话里话外总是拉着颜卿和阮依依之间的关系来说。吴洛宸当然明白她心里的意思,不再坚持。只是齐浓儿到底还是个女人,心里不痛快,便拿着宫里的宫女们来折腾。

吴洛宸好言安慰了几句,齐浓儿借坡下驴,催着他去冰窖拿冰水。吴洛宸连龙袍都未换,带着一干太监们往冰窖赶去。

卫兵见皇帝亲自来冰窖为皇后取冰,早就打开窖门护送吴洛宸进冰窖。太监在前面提灯,微弱的烛光照着冰滑的台阶,吴洛宸慢慢抬阶而下,刚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声响,扭头望去,在台阶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张小床,上面有被褥,却未看到人。

太监赶紧又提来几盏灯笼,抬高了往边上一照,只见阮依依蜷缩在床下,因为身上没盖棉被,地上岩石又冰又冷,她正打着哆嗦,却又困得不肯睁开双眼。

瘦小的身体在空旷的冰窖里显得特别无助和可怜,仿佛凄风夜雨中颤颤巍巍的俏立在枝头的梨花,我见犹怜。

吴洛宸不禁笑了起来,说:“这孩子,就连睡觉也不安宁。”吴洛宸解下斗篷,将阮依依包裹住抱起,想把她重新放回到床上。阮依依却伸出双手,想往他怀里钻。

吴洛宸穿的是龙袍,里三层外三层,阮依依阖着眸子摸索了半天也钻不进去,只好做罢。

吴洛宸见阮依依先是一个劲的磨蹭,没有得逞就直接放弃睡了过去,心里咯噔一下竟在冒酸气,知道她和颜卿亲近,想必她平时就是这样与颜卿亲昵,眼神更加犀利冰冷,莫名的一股怒气冲上头头。

他放开手直起腰来,阮依依整个人像只风筝一样悬在他身前。吴洛宸无奈,碍在身后还有一堆随从,只好重新坐到床沿,想掰开她的手,忽然发现她的脸上有伤。

薄荷膏的效力再好,也要等明天才能完全消除红肿。冰窖光线不好,所以吴洛宸现在才看到。

吴洛宸半搂着她在床边坐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见她伤得不轻,问道:“阮姑娘是什么时候来冰窖就寝的?”

卫兵上前跪在地上回道:“傍晚时分,阮姑娘戴着面纱,是归燕阁的宫女们送来的。”

吴洛宸这才注意到,地上有块白色面纱。如此听来,她的脸应该是傍晚时分就已受伤,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应该是药膏。

吴洛宸估算着,他是下午才见过阮依依,那她应该是在见过他和齐浓儿之后才伤了脸。太监将灯笼举了过来,吴洛宸隐约看到脸上还有淡淡的五指印,应该是被人掌掴了。

“归燕阁的宫女们可曾说些什么?”

卫兵想了想,又说:“归燕阁的香瓜姑娘临走前再三叮嘱过小的,请小的在外面小心守着,假如听到什么动静就立刻通知她。其它的,就没有了。”

吴洛宸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阮依依,她在他的怀里睡得很踏实。可能是刚才卫兵回话时的声音大了些,她不爽的皱了皱眉,叭叽了两下嘴。这个动作牵扯到脸上的伤,痛得她乖乖的张了嘴呜呜哼着,又痛又想抱怨的表情,差点逗乐了吴洛宸。

吴洛宸的心弦不知何时被轻轻拔弄着,他若有所思的拿起阮依依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放下,拧着两道浓眉,好象在想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你们看阮姑娘的脸上,是不是脏了?”吴洛宸莫名的问了一句,跟随他多年的老太监李德荣上前一瞧,明明是五指印,立刻明白了吴洛宸的意思,躬着腰回道:“许是阮姑娘睡觉调皮,摔到地上蹭了些灰,不碍事的。”

其它人见李公公已经率先定了基调,立刻随着附和。这次,他们都学乖了,声音不大,让吴洛宸能听见就足够了。

吴洛宸见他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会对外张扬阮依依受伤的事,这才放心下来。

他吩咐宫女们去取冰给齐浓儿,又屏退了其它人,拍着阮依依的背哄了两句,正要放回床里,阮依依忽然皱眉,带着哭腔轻轻地喃呢:“师傅,依依痛……好痛……”在国公府正准备就寝的颜卿忽然听到一阵铃当,他倏的一下坐了起来,侧耳倾听。只听到阮依依娇柔委屈的声音,不停的喊着痛。

颜卿知道是阮依依左脚上的唤心铃的缘故,他才能听到阮依依的召唤,惊得再也坐不住,也来不及通告项阳一声,便念了个咒语,元神出窍,顺着声音来到冰窖。

颜卿刚进入冰窖,就看到台阶旁的空地上放着一张小床,吴洛宸背对着颜卿,看着昏睡的阮依依。

阮依依紧闭双眼,眼角的泪珠儿一颗一颗的往下流,双手拉着吴洛宸的衣袖,嘴里无意识的不停的喊着:“师傅,阮依依好痛。”

颜卿想都没有想就要冲上前去,将阮依依直接从这里带走。

刚抬脚还没走到床边,便听到吴洛宸难得温柔的声音:“阮依依,快告诉朕,是谁伤了你?”

颜卿定睛一瞧,阮依依的脸上有伤,全身都散发着薄荷膏的清香,看来她没少涂这药,大约是希望睡一觉就能消肿去淤,不让他们看出她的伤。

“呜呜呜,我不认识……只知道她穿着牡丹花边的衣服……另一个人叫……绡梅……”阮依依用脸去拱吴洛宸的胳膊,颜卿只觉得呼吸一滞,差点要冲上去夺人。

这是阮依依的习惯动作。每回她困了想睡,总是要到像小狗一样到处蹭,闻着熟悉的味道,蹭来蹭去,蹭到后面就会睡着。

如今她不停的蹭着吴洛宸,想必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才会这样的亲昵。

颜卿不知不觉的捏紧了拳头。阮依依再调皮,也未曾犯过多大的错。他罚她,最重的那次也只是打了三戒尺,但他是拿捏了力道才下的手。

颜卿只瞟了一眼,就看出阮依依脸上的伤很重,他研制的薄荷膏,一点轻微肿痛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消除,但阮依依的脸上,虽然消了肿,那五指印却仍然还在,可想当时下手的人有多狠。

“你怎么惹了悦熙殿?”吴洛宸继续问。

阮依依又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吴洛宸,蹭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大概是梦里又回想到自己受的委屈,象受伤的小兽哭了几声,没有再回答吴洛宸的话。

吴洛宸没有再追问下去,后宫不大,有心想了解一件事并不难。他轻声安慰阮依依,把她搂得更紧。

站在旁边的颜卿握紧拳头,因为不是肉身,他不用担心骨节会发出咯咯声而惊动吴洛宸。花了很长时间才淡定下来的颜卿走到阮依依身旁,仔细瞧了瞧她的伤,见她自己上了药,好了大半这才放心。

吴洛宸见阮依依睡沉了,又哄了会,这才放下她,替她盖好被子,交待门个的卫兵好生看守,便离开了。

颜卿这才坐到床边,看着她受伤的手被包得象猪脚似的,厚厚的纱布上浅褐色的血迹,可见她的伤不是一般的轻。

颜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盛怒之下的他甚至有种想杀到悦熙殿放火的冲动。就在他快要把持不住,真得打算去找人算账时,阮依依迷糊的喊了句:“师傅,是你吗?”

已经烧到头顶的怒气,立刻被阮依依的呼喊烧来。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阮依依的脸颊。

虽然是颜卿现在只是元神,并非实体,但阮依依仿佛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药香,抽抽鼻子,抿着嘴轻轻的笑了,揉了揉眼,往颜卿这边翻了个身,伸手搁在他的腿上,又软软的喊了声:“师傅……”

“依依还疼吗?”颜卿问她。

阮依依嘴角噙着笑,甜甜的说:“师傅来了,就不疼。”

“明天师傅就接你出宫……”香瓜一大早就守在冰窖外面等阮依依醒。阮依依的生物钟很准,即使在冰窖里感觉不到太阳,她也在清晨准时醒来。

香瓜见她脸上的伤已看不出来,紧绷了一晚的心弦这才松了些。归燕阁的婢女们见阮依依从冰窖走出来,一窝蜂的围着她,在冰窖门外简单的整理好后,带着她回归燕阁。

从冰窖回归燕阁要路过朝凤殿和悦熙殿,走到一半,阮依依才想起昨天自己在悦熙殿门口被打,那个绡梅十有八九是悦熙殿的宫女,踩她的富贵女子只怕就是悦熙殿的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