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的眸子,鼓励性的点了点头道:“说吧,什么事儿?”
“再过半年小姐便要入宫了,无论于情于理,小姐的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那便是皇上。”绿翘的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点中了我的要害完全可以让我明白她的意思和担忧,又不至于失了分寸演变成奴才教训主子。
我顿了一下反驳道:“可冬儿是我弟弟。”
“且不说这个弟弟是半路认来的,便是和小姐同父同母所生的胞弟,这般年纪也该是回避的时候了。小姐岂不曾听过‘人言可畏’么?”绿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轻轻的说道:“若是不将他割舍下来,那便不是疼他而是害他啊。”娓娓道出一句感慨,然后幽幽的转身退进了内堂去帮我拿柜子里的干净衣服换洗。
而我,则被绿翘临转身时那一叹给震了一下。难道在旁人看来,我和冬儿的姐弟之情有别样的解释?可他真的是我的亲弟弟啊……
人还未进得那面红墙绿翘便已经提醒我人言可畏了,若是真得进去了……莫不是要把我和冬儿活生生的给拆散了?
思及至此,我的心猛然一震。纤纤的手指无意碰到了收在袖口的千秀令,那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好像在宣告着我的未来和命运。
今日并未按排任何的训练课程,反而是绿翘很贴心的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在屋子里也确实是闷得发慌,于是我在韩友和绿翘的陪伴之下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官驿。
站在官驿的门口,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唇角不自觉的勾勒:如果冬儿在这,一定又带着我从窗户跳下来,被他这么三跳两跳的,我倒是跳的习惯了,反而觉得从门口这样走出来感觉有些奇怪。
“小姐。”绿翘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这细心的丫头显然是知道我又在想冬儿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纵是不情愿却也别无它法。绿翘有一句话说的极对,我若不将冬儿割舍下来,那便不是疼他而是害他。我虽不满这种说法,却在这皇权社会的大环境之下别无它法。纵然是想弟弟,也只能偷偷的不能被发现,便是觉得委屈却也只能咬牙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