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公主走后,花蕊儿哀求那几个小太监将皇普少华送到她的房间去。
那几个小太监先都还没有吭声,其实临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吩咐过了,准予将这两个人关押在一处,不过,他们故意不说,看着花蕊儿那着急的样子,他们的心里觉得很是得意,一个西楚国的皇后,如今也有央求他们这些小太监的时候。
“几位公公,花蕊儿这厢有礼了,我的夫君已经完全醉了,今晚就由我来照顾他吧,烦请几位公公将我的夫君送到我的屋子里来吧!”
花蕊儿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行礼作揖。
几个小太监都偷偷地嗤笑起来,其中一个说道:“好吧,看在你如此心诚的份上,今晚就将你们关在一处吧!”几个人说着,便将皇普少华送到花蕊儿的屋子里去了。
花蕊儿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可是摸摸身上,什么都没有!当时被俘获的时候,正好是她和少华的洞房花烛夜,准备更以睡觉的时候,身上又哪里会藏有什么银两呢!到了这会,想从身上找出几两纹银来答谢这几个小太监,却也都是毫无办法。
花蕊儿显得很是尴尬,手不由得就摸了摸头发,一个硬硬的物件触碰到了她的手,有了,金簪,对,头上还有一根金簪,这会在这个冷宫坐牢,这根金簪戴着还给谁看,还显示什么荣华与富贵?花蕊儿一把将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交给了那个领头的小太监。
“这位小公公,花蕊儿离宫时匆忙,身上不曾带银两,好在这根金簪也还能值几上几锭纹银,就权当做给几位公公的酒钱吧!”花蕊儿说着,便将那根金簪递到了那个小太监的手中。
那个小太监接过那枚金簪,咧开嘴笑了,看了其他几个小太监一眼,然后冲着花蕊儿一拱手,道:“那奴才们就多谢花蕊夫人了!”
那个小太监冲着其他的几个小太监一招手,道:“哥们,见者有份!今儿咱们哥几个喝个痛快!”
几个小太监嬉笑着,正准备往外走去。今日可真是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啊!那个皇普少华和花蕊儿关在一起,是皇上吩咐过的,是本来就该关在一起的,他们只不过卖了个关子,就得到了这枚金簪,这让他们感到太开心了。
几个人的脚步刚刚迈出宫殿的大门,一个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可以离开,东西可得留下!”
几个小太监抬头一看,吓得脸色煞白,那个为首的小太监,连连说着:“饶命,饶命啊!太子殿下,不是奴才们要的,是那个女人硬要给的。”说着,便从怀里将那枚精致的金簪掏了了出来。
太子薄奚策也是刚从散了宴席上赶过来的,本来,他也有些微醉了,他的父皇让他早点会宫去歇息,可是他走着走着,脚便不由自主地往这座冷宫走来了,刚才小太监故意刁难花蕊儿的那一幕,他是正好看了个明明白白。
“你们几个给本王听着,这次念在你们初犯,本王不予追究,不过,若是下次再让本王撞见的话,定然不会轻饶!”
“是,太子殿下!奴才多谢太子殿下的恩典!”
“还不快滚?”薄奚策对那几个小太监说道。
几个小太监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薄奚策将那枚金簪拿在手上,对着光亮仔细地审视着,这是典型的江南官宦人家的女子常戴的一种金簪,应该是花蕊儿的贴身之物,是花蕊儿做女儿的时候,就戴在头上的,大婚洞房花烛之夜,花蕊儿应该是将全部的宫廷赏赐的首饰都已经取下,准备睡觉的,唯一留在头上绾着头发的恐怕也就只有这枚金簪了。
一个女人家,将她做女儿时就佩戴的金簪都拿出来讨好那些小太监,仅仅就是为了和让那些小太监将她的夫君和她关在一起,可见这个女子对皇普少户的情意至真至诚!
薄奚策的心里既对花蕊儿这样一个有情有意的女子充满敬意,同时心里也泛起一些醋意。
虽然他知道他来这里是多余的,他知道皇普少华和花蕊儿是拜过堂的夫妻,是理所应当生活在一起的,可是他的心里却仍旧觉得有些难过,这难过不是他的意志所能控制的。
他握着那枚金簪轻轻地走到了关押着花蕊儿和皇普少华的那间屋子,隔着那道栅栏门,往里面探看着。
花蕊儿正在给满头大汗,说着梦话的皇普少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皇普少华的衣裳也全都被汗水浸透了,嘴里不停地叨念着那句话:“没醉,我没醉!我没醉!喝!”
花蕊儿是不停地给皇普少华擦拭着身上和额头上的汗水,没有丝毫的埋怨之意,她的眼睛深情地凝望着皇普少华,充满了无限的爱意,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在皇普少华的湿漉漉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这是他们被俘获以来,彼此距离最近的一次,彼此能够触摸到的一次,可是皇普少华却是被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花蕊儿只是顾着照顾皇普少华,只是顾着看他的夫君,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栅栏门外有一个男子也在深情地凝望着她。
“水!水!”微弱的声音从皇普少华的嘴里传了出来。
花蕊儿赶忙放下毛巾,走到桌案旁倒水。
薄奚策不知怎的,条件反射一般地闪到了一边去了。
花蕊儿端着一碗水来到了皇普少华的床前,可是这里却找不到一个小勺子,花蕊儿无奈,只好将水放在床沿上,然后伸出两只手,就去搀扶皇普少华,她是想将皇普少华搀扶起来,然后喂水给他喝。
就在花蕊儿用尽全身力气将皇普少华搀扶起来的时候,“扑”的一声,皇普少华呕吐起来,刚才所吃的那些食物残渣全都吐在了花蕊儿的身上,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发出难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