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普少华蓦地觉得有血在往头上涌,他的心也急剧地跳动起来。
皇普少华蓦地感觉到身体似乎又要颤抖抽搐起来,他记起了薄奚野的话,如果情绪激动,那么解药立刻就会失去效果,他身体里的牵机叶剧毒便又会再次复发,假若他毒发的话,即使就是将脖子伸进那绳圈,恐怕也是死不了的,而且毒发之后,又会连累花蕊儿再次去乞求薄奚野赏赐解药。
皇普少华痛苦万分地站在那里,他努力地平复着他自己的情绪,可是人若是一旦决心去死的话,心中便会涌起万种情愫,往日的点点滴滴都会浮现在心头,他觉得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无法控制,他实在是害怕毒发时的痛苦,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花蕊儿为了他而跪在薄奚野的面前苦求。
他本已经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也许这种悬梁自尽的方式不太合适,这样的方式太慢,会引起他的情绪的波动,会引起毒发!
“不,不能死不了!要死,就得死得干脆!”皇普少华决定放弃这样形式的自尽,他将头从绳圈中挪了出来,然后轻轻地走了板凳,颓然地退到一个角落中,呆呆地坐在那里,他的心中充满了恨,薄奚野那个老贼,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为什么?为什么不痛快地给他一刀了结他的性命呢?
为了不至于再次毒发,皇普少华尽力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或许他每日就这样如一具僵尸一般苟且地活着,就是他的宿命吧!
花蕊儿趴在桌子上睡着,隐约间,她感觉到皇普少华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和她说着再见。
“再见?为什么要再见?少华,你要去哪里?要去哪里?你难道要离开花蕊儿?丢下花蕊儿不管了吗?”花蕊儿喃喃地说着。
皇普少华在墙角里分明听到了花蕊儿梦中的呢喃,他没有吭声,人们都说相爱的人的心是相通的。看来还真是不假,他刚才自杀的念头便在花蕊儿的梦中再现了。
“少华,别走!别丢下我!”花蕊儿突然叫了一声,身体便站了起来。
花蕊儿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赶忙冲到床前去寻找皇普少华。“糟了!人呢?”花蕊儿的心紧张起来,她蓦地转身,看到了屋子中央悬在横梁上的两根腰带连接起来的绳圈,又看到了绳圈下的板凳,花蕊儿陡然地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
“少华,少华!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能做这样傻事呢?少华,你走了,花蕊儿也便随你去吧!”花蕊儿说完,便已经站上了板凳,将她的头套进了绳圈之中,嘴里喊了一声:“少华,等等我,等等我,奈何桥上我们一路同行!”
花蕊儿说完,便要将脚下的板凳踢倒,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皇普少华赶忙站起身,冲着花蕊儿大声喊道:“花蕊儿,别,别做傻事!我在这,在这儿!”
可是说话间,已经慢了一步,花蕊儿脚下的板凳已经歪向了一边,花蕊儿的整个身体悬在了半空。
板凳的响声惊动了在门外看守的一个小太监,刚才他正坐在旁边打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情况,那声板凳的声响将他惊醒,他起身一看,吓得魂都飞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花蕊夫人自尽了!”小太监大声地喊着。
皇普少华快速冲到花蕊儿的跟前,他高大的身躯紧紧i抱住了花蕊儿,然后将她的头从绳圈中挪移出来,又把她抱到了床上。
皇普少华不断地用手平复着花蕊儿的胸部,呼喊着花蕊儿的名字。
渐渐的,花蕊儿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红润,她睁开了眼睛。
几个小太监也打开栅栏门,涌了进来,围在花蕊儿的床前。
“花蕊夫人,您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啊!您若是去了,那奴才们也肯定全都活不了!皇上一定会让我们给您陪葬的。”一个小太监说道。
花蕊儿没有言语,几滴泪珠从她美丽的大眼睛中流了出来。
“给几位小公公添麻烦了!都是少华照顾不周,照顾不周!”皇普少华揶揄着,希望打发那些小太监出去。
“安命侯,拜托您可看好了!千万别再出这样的事情了!”几个小太监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去。随即便没收了那两根腰带,然后又在屋子里反复检查了几次,确定没有可以再用来自杀的物件,这才锁上了门。
“花蕊儿,花蕊儿,你怎么样?好些了吗?你怎么能做傻事呢?”皇普少华倒责备起花蕊儿来了。
“少华,你,你还活着?还活着,是吗?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花蕊儿伸出手,摸着皇普少华的脸,问道。
“不,不是在做梦!我确实还活着!花蕊儿,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皇普少华握着花蕊儿的手,将那纤柔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
“少华,你不是答应过花蕊儿的吗?不是说过要一起好好地活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起那样的心思呢?少华,你今日看到了吧,你若是走了,那么花蕊儿也一定会随你而去的!”
皇普少华深深地点了点,头,道:“花蕊儿,我只是,只是不想连累你,不想连累你啊!”
“少华,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两只蚂蚱,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活着才是花蕊儿好好活着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