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辰不敢再凝视这双眼睛,他收回了目光低声说道:“花蕊儿,太后命臣前来告诉你,三日后就是暴君为他的儿子出殡的日子,在你们回来的途中,道边会有一个头插草表,身穿淡青色上衣,手腕上有一个红色标记的女子,自称是卖身葬父,你可借机将她收到你的身边,她叫雪儿,在道观中和你一起习武的,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有,当然有了!在我受罚的时候,她还帮我担过水呢!”
“好!那就好!雪儿到了你身边之后,你就要开始你的下一步复仇计划了!”
“假孕,是吗?”
苏慕辰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
苏慕辰走了之后,花蕊儿便开始为假孕的事做准备了,她从宫里找来了一些医术,认真地研究者女子怀孕初期的种种反映,认真地做着准备,这些表面的文章都还是好做的,可是,如何骗过御医的眼睛,如何在御医拿脉的时候不被发现呢,这对她来说还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薄奚野终于派人从山谷中将薄奚策是尸体找了回来。三日后,薄奚策的葬礼如期举行,虽然这之前,薄奚野已经废掉了薄奚策的太子之位,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薄奚野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完全忘记了薄奚策的不好,完全忘记了他执拗地要他的女人的那些不愉快,只记住了这个儿子的好,他又追认薄奚策为太子,并且按照太子的规格厚葬。
宫中是一片缟素,所有的人都在为薄奚野的葬礼忙碌着,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送葬的队伍绵延几十里。沿途的百姓都在路边目睹着这一场豪华的皇家葬礼。
柳如烟,雪儿和苏慕辰经过乔装打扮之后,也夹杂在群众队伍之中。
花蕊儿的马车紧随在薄奚野的马车之后,她撩开了窗帘,向外张望着,她在找寻雪儿和苏慕辰他们,她今日可是有任务的,她今日得捡一个人,捡一个太后派给她的得力住手。
花蕊儿沉稳地跟随着薄奚野来到位于北祈郊外的皇家园陵,看着薄奚策的灵柩安然地下葬,她真心地为这个善良的人祈祷。
薄奚野的脸色阴沉,从离开皇宫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一句话,经过这次丧子的打击,他明显地苍老了许多,额前的头发几乎在一夜间就全白了。看的出来,内心深处,他对于这个儿子还是爱的。
薄奚野久久地,久久地看着墓穴中的灵柩,久久地不说一句话。
没有薄奚野的命令,兵士们也不敢填土,一行人就这样陪着薄奚野站着,站着。
太阳渐渐地下山了,西边的天空燃气了一片绯红,火烧云上来了,这火烧云在北方是很常见的,可是今日的火烧云却似乎格外灿烂,太阳被云层遮掩着,为云层镀上了一道金边。
金色的余晖洒在薄奚策的灵柩上,为这黑漆红木棺材镀上了金色,似乎也在为这个善良的人送行。
“皇上,时候不早了!一会天就要黑了!还是……”花蕊儿,当然也就是芸妃在一旁提醒着。
站在另一边的瑾妃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只是怕引起薄奚野的反感而不敢吭声罢了。
薄奚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行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几米之外的一颗大树上,太后柳如烟将这一切都收在了眼里,她眯缝着眼睛,看着薄奚野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分外开心,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然会报,老贼,你也有今日,你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也体会到了丧子之痛。老贼,你等着,哀家还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亡国之哀。
夜色渐渐黑沉了下来,这一队人马这才匆忙往回赶。
花蕊儿一直撩开着车窗的帘子,不断地张望着。
突然,一个身着淡蓝色上衣,头发蓬乱,还斜插着一枚草标的女子跃入了她的眼帘,她的旁边还有几个女子,不过,那衣服的颜色显然与苏慕辰说的不对。
“停车!靠边停一下!”
“是,芸妃娘娘!”
花蕊儿下了车。
站在那位身着淡蓝色破旧衣衫的女子的前面,道:“抬起头来!”
女子应声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蜡黄的脸,布满了尘垢,花蕊儿仔细地辨别着,没错,是雪儿,这个就是雪儿,就是当年和她一起跟随苏慕辰习武的雪儿。
“你为什么要卖掉自己?”花蕊儿问道,一脸的怜惜。
雪儿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了薄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