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花蕊儿,别无选择!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记了你真实的身份可是西楚国的皇后,你是皇普少华的妻子,残害你丈夫的人正是薄奚野那个暴君,你也不要忘记了他是如何侮辱你的!你不要存妇人之心!”
“可是,太后!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啊!太后,求求您,就让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吧?”花蕊儿跪了下去。
旁边的大将苏慕辰也忍不住了,他的眼圈也红了,走到太后柳如烟的面前,“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柳如烟看了一眼苏慕辰,道:“怎么?苏将军?难道你也丧失了原则吗?难道你也一起来恳求哀家吗?”
苏慕辰的心里是清楚的,他很清楚花蕊皇后腹中的这个孩子是西楚国最大的仇敌薄奚野的孩子,是那个最最可恶的暴君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留存在这个世界之上的,可是,面对着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的眼泪,他仍旧还是动了情,仍旧跪在了地上。
在柳如烟凌厉的目光下,苏慕辰站了起来。
“花蕊儿,大的道理哀家也不必再多说了!相信你是个明白的人!时间也不多了,你不能再犹豫了,过了三个月的最佳时间,你受的苦可就会更多,若是那孽种过了三个月,就恐怕真的很难打下了。”
柳如烟说完,便对跟随在身边的一个婢女挥了挥手,婢女会意,很快从旁边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包药粉,然后端来了一杯白水。
柳如烟亲手将那包白色的粉末悉数倒入了水杯之中,轻轻晃动了几下,粉末全部融化在水中了,依旧与先前的那杯白水一模一样。
“花蕊儿,来,听话!就让哀家亲自来喂你,喝下这杯水,为了西楚国的复仇大计,喝下这杯水!”
花蕊儿是明白道理的,当然也明白太后柳如烟的一片苦心。
花蕊儿稍稍闭了闭眼睛,两行泪流了下来,在幽暗的密室中,这两行泪珠分外醒目,这是一个母亲与她的孩子分别的泪珠,这是一个母亲与她的孩子诀别的泪水。
花蕊儿缓缓地站了起来,想伸手去接柳如烟递过的水杯,可是柳如烟的另外一只手阻挡了她,柳如烟直接将水杯递到花蕊儿的唇边。
花蕊儿闭上眼睛,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下去。
一杯水喝下,柳如烟便命身边的婢女赶紧准备内衣内裤伺候,又命苏慕辰到外屋等候。
不多会,花蕊儿便觉得腹中一阵揪心般地悸痛,如同一把尖刀在她的小腹中乱捅,她不禁捂住了腹部,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轻微地呻吟起来。
门外的雪儿焦急地等待着,可是比雪儿更加心焦的却是大将苏慕辰,他听到那呻吟之声,竟然像是疼在他的身上一样。
花蕊儿的腹痛更加剧烈了,随即,她的小腿处感觉到了一股温热,血,殷红的雪流了出来。
柳如烟欣慰地笑了。
几个婢女手脚麻利地为花蕊儿更换了内裤。
虚弱的花蕊儿躺在一张床榻之上,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刻,蓦地,她觉得她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觉得体内空空的,那个孩子,那个三个月以来,一直陪伴她,一直折磨得她不停呕吐的小东西,就随着那血水从她的身上消失了,按道理来说,她是应该高兴的,应该开心的,因为这个孩子是那个暴君薄奚野的孩子,是个不该来的孽种,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却隐隐还是有着一种悲哀。
花蕊儿歇息了一阵,然后往苍白的脸上略略扑了点脂粉,涂上了点胭脂,点上了唇红,尽力恢复着平静,然后带着雪儿一起回到了宫中。
花蕊儿虽然在白马寺悄悄地服用了堕胎药,打掉了腹中的胎儿,不过,这些却都是处于极为秘密的状态下进行的,除去她自己和雪儿之外,北祈的皇宫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芸妃娘娘的身体之中已经没有什么皇子了。
花蕊儿仍旧像平日一样,微笑示人,微笑接待暴君薄奚野,甚至还要强撑着微弱的身体陪着暴君薄奚野悠闲地在御花园赏花,她必须这么做,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破绽,不能,不然的话,太后柳如烟精心炮制的复仇计划就会毁于一旦。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花蕊儿在雪儿的帮助下,捆在肚子上包袱也是一天天增大起来。
这日,薄奚野退朝之后,又来到了未央宫。
花蕊儿的“身孕”已经有六个月了,肚子也挺了起来,那骄傲的样子,着实像一位临阵待命的将军。
薄奚野看着花蕊儿那高高挺起的肚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对芸妃说道:“爱妃,来,过来,让朕跟小皇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