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却不是那双熟悉的褐色凤眸,而是……悠蝉?
冷冽桀骜的铜色俊颜上惊喜倏然消失,他满是失望与颓然,“怎么是你?”
“怎么?看不到绮舞,失望了?”她讥讽的笑着,如寒雪般莹莹照人,旋身坐到他的桌案上,纤细的手抽起桌子上的名单,“呵呵……怎么?要夜吟诗人出马杀人?”
“与你无关。”耶律休哥冷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绝没有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伊斯是绮舞的师傅,她是伊斯的师妹。绮舞的功力如此高深,伊斯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而是功夫已经出神入化到无法辨别,那种人可以将内力收放自如,像是一株杂草,看似纤弱,却蕴含博厚精锐的力量!
而悠蝉,他初见她时,也并没有看出她怀有如此绝技——能在他的视线之内,堂而皇之的进入书房……
“呵呵……的确与我无关,不过,这样真是太破费了,也小题大做了些!夜吟诗人是何等人物,你找这样几个草包给她杀,她的接头人不会答应的!”悠蝉勾起唇角。
耶律休哥没有理会她,旋身坐在窗侧的椅榻上,“夜吟诗人的接头人,我见过不只一次两次!”
悠蝉像是一条妖媚的美女蛇,无声无息无风无影,他没有看清她是如何移动的,但是她已经站在了面前,身体晃都没有晃一下,而且他也感觉不到她的内力外散……
如果她刚才拿了刀刺进他的胸口,他不只是无力反抗,而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见耶律休哥看着她面色如常,她轻轻一笑,赞扬,“北院大王果真胆识过人,呵呵……不如,我来给你一个妙计,可以马上让她回到你身边!”
“什么妙计?”心中虽然期待,却是漫不经心,抬手伸向桌案,倒了一杯茶,举到她面前。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不能成为朋友,最好也不要做敌人,以礼相待,最是恰到好处!
悠蝉淡淡一笑,接过了茶杯,继续道,“北原王府新年自然应该热闹一些,而皇宫更应该热闹,让绮舞进宫献艺,或者,到府上来献艺,再好不过了!”
“哼哼……这个法子本王已经想过了,行不通!”他已经交出去了两封信,都被伊斯驳了回来。
“行不通,是因为送的礼不对!”悠蝉喝完茶,放下茶杯,莹莹浅笑,秋水般妩媚荡漾,“对于夜吟诗人来讲,钱如粪土!夜吟诗人送给你的礼物,就是给绮舞最好的礼!”
“夜吟诗人?你是说黄绢?”耶律休哥不明白,为何悠蝉将夜吟诗人和绮舞划分的如此明晰,这只是对一个人的两个称谓而已啊……
悠蝉提醒道,“夜吟诗人手中的绢,不论是什么颜色,都是‘写诗’所用,不管这个‘诗’你懂还是不懂,只要将这绢还回去,夜吟诗人和绮舞,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白绢是死,黄绢是什么?”这是他一直不明白的!“夜吟诗人和绮舞本就是一个人,为何会这样分开?”
“哈哈哈……”悠蝉忍不住嗤笑,“你北院大王也不是一般的愚钝,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吗?哈哈哈……”
“你知道?”他撩拨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但是,黄绢是什么,我不乐意告诉你!而夜吟诗人和绮舞,真正了解她的人,是不会把她当成同一个人的,因为绮舞多情,夜吟诗人无情,就算她想有情,这个世界也不允许她有情!”说完,只是转身之间,门“啪”阖上,黑影已经消失不见!
耶律休哥愣了愣,重又从怀中拿出黄绢,上面是一片空白,她曾经一直贴身放着,那****从湿塔塔的衣服中翻找出来时,还是潮湿的,“这是我要给你的,请你务必珍藏!”眼前总是出现她质问的一幕,“怎么……北院大王有本事霸王硬上弓,连说爱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看到她眼中的伤痕,一个忽然炽热,又忽然冰冷的女子,夜吟诗人和绮舞……他要如何将她留在身边?“真正了解她的人,是不会把她当成同一个人”……
那次重伤,将她丢在那个树林中时,他曾经说,“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不会放手!”紧紧握住黄绢,“绮舞,既然要来,就别想逃开!”
可是,他却没有自信留住夜吟诗人!
【番外】慕容王府
年夜饭,慕容煜风尘仆仆下马,回院,看门的仆人接了马,担心的看着他,“小王爷,大王一直在生气,慕容四煞被绮舞杀死了……”
略显白净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中是淡漠,“嗯,我听说了!”
虽然是大年夜,却没有任何喜气,这院中的灯光森白,满是肃杀之气——每一个杀手都是冷的,没有人喜欢和别人走的更近,没有人会相信彼此!
刚走到一半,一个嫣红的身影自一旁的厢房中奔了出来,“煜师兄回来了,呵呵……煜师兄!”慕容婉的热情与这王府中的煞气格格不入,但是,他也看得出,她只对他一个人热情,就像是曾经的慕容芊!
没有女人可以忽略掉他的俊美和冷酷。
慕容婉过了这个年就十一岁了,十一岁,多么美好的年纪,本该绚烂多姿的,在这个院中却只有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