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蝉,小时候,你不是一个好的玩伴;长大了,你不是一个好的知己。我本是要与你相守一生的,可你容不下我的徒儿绮舞。”
他淡漠的俯瞰着她,“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你,除了要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外,再也没有别的情感……而且,我对你,连一丝恨都没有,我不想将情感和心思浪费在你的身上。”
他叹口气,弯身,抬手,轻触她眼角晶莹的泪滴,“悠蝉,你杀绮舞,杀了很多次,如今你被绮晖害成这样,我又救了你一命……其实,我也是自私的人,我对绮舞也很自私的,她犯错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惩罚她……所以,我无法再容忍你了,所以,我们之间已经偿清,所以……我们应该恩断义绝了!”
恩断义绝?
他说的一如往常般平淡温婉,却像是要刺死她一样……冷雨打在她的脸上,她周身连同心,一起被冰封!
“不……伊斯,我不要……不要……”仓皇失措的要抓住他,他却已经撤身,步子已远,她的哭声却更大!
但是,忽然一个身影落在她面前,打断了她的哭声,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救她!
他的功夫莫测,头发花白,头上束着和中原人相仿的发髻,而脚上却穿着木屐,一身黑衣,外罩着蓝色的对襟长袍,那木屐在移动时,如伊斯行路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声响……周身气势内敛沉静,却煞气冷寒。
“你……是夜吟诗人的师叔……悠蝉?”他的声音沙哑,辽语说的并不纯正。
“是!”悠蝉挣扎着要起身……
他微笑将她扶了一把,圆圆的脸上,带着一种森冷的煞气,笑容像是一个深渊,看不到底……他垂眸看向她的残臂,“你伤的不轻,需要救治!我若还给你一条手臂,你愿跟我走吗?”
“你是谁?”
“我是‘叶婉莹’的师父——苍井释一雄!”
“叶婉莹?!”
“叶婉莹不是你一手捏造的吗?害我的徒儿们无一生还……所以,我要给我的徒儿们报仇!”他扬起唇角,“你……要帮我……杀夜吟诗人,以及……夜吟诗人身边所有的家人!”
“可是我……”
“没有可是,我给你一条手臂作为嘉奖,不然,我会斩断你另一条手臂!”他说的很平淡,但是,像是已经将她的手臂斩断了一样……让她打了个冷战!
“好!我答应。”悠蝉硬着头皮应声,迈动步子跟他走,一手捂住伤口,剧痛让她紧咬牙关,“苍井释一雄,夜吟诗人最亲密的人,是她的两个儿子……要杀夜吟诗人,先让她尝尝失子之痛吧!”
“哈哈哈……”苍井释一雄一阵森冷的狂笑,那笑中真气暗涌,空中的雨丝都被搅乱,“悠蝉,我没有找错人啊!”
“你当然没有找错人,这世上最恨夜吟诗人的人,便是我悠蝉!”
×××【正文】
入夜时,细雨已停却转为大雪,我站在客栈门口,看着鹅毛般在暗夜中莹白的雪,想起绮晖和夜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危险,烨和慕容煜应该会照顾他们的……
一整天揪心难忍,下了马车更是坐立不安,来回在客栈门口徘徊着,冷风吹进披风的袍子里,瑟瑟刺骨,呼吸间白雾弥漫。
“宁儿,怎么不吃饭?赶了一天的路,也该饿了……”耶律休哥走出来,“这大冷的天,在这吹雪做什么?快跟我进去……”
“耶律休哥,我想回去看看绮舞和夜弘,悠蝉她……唉……我怎么都放心不下!”
他叹口气,环住我的腰际,“不只是你忧心,我也放心不下呢,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去禀报陛下,我们连夜回府吧!”
“嗯!”走进客栈,又拉住他的手,“可是……我们回去,那……紫妍妃……要带上她吗?”
“这……”他皱眉,“这……”
这了许久,也没有这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不能抗旨,还是真的不能丢下她?
就在他犯难时,紫妍妃自楼梯上妖娆妩媚的拧动着杨柳腰肢,轻轻走下来,那笑容更是明媚动人,“呦……王,您和宁妃殿下都亲热了一天一夜了,还亲热不够呢?呵呵……太后和陛下正问及二位呢,酒席已经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呢!”
“好,就来!”他叹口气……忽然又改口,“宁儿,我们先吃饭,绮晖和夜弘不会有事的,再说,有烨和慕容煜在,府中还有众多护卫,梅园更是重兵把守……放心吧!”
“嗯……”
本是可以丢下的,因为天天见面,也便又勾起往日沉寂的情愫吧。
耶律休哥终究是人,他不是神,我这完全失忆之人,都无法彻底将情思斩断,更何况……是他这没有失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