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背转过去,将所有的地图烧毁,撕碎袍子,将手裹起来,在溪水边找到一个宽大的树叶,取了水,递给绮舞的唇边。
她的气色已经渐渐好转,却还是虚弱无力,双唇干裂的出血,脸色苍白,一只手习惯性的捂住肚子,疲惫叹息,“我们抵达阿巴斯皇朝了吗?这到底是哪?”
“若是没有意外,今晚会到,这里是一个山脚,我们现在这儿歇息一下。”很快,绮晖就会没事了。
在我收回手时,她趁势扯住,“伊斯,你的手怎么裹着?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我怎么会受伤?只是用力过度,有些冷麻。”
“不……你的脸色好苍白。”
她坐起身,拉住轻纱,帮我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到底怎么了?不要再瞒着我,我感觉得到,你像是怕我知道什么。”
她的感觉太敏锐,还是我隐藏的不够严密?
“我怎么会瞒着你?你乖乖躺在这儿,我去找些吃的来。”
“我想躺去水边,若是待会儿渴了,也能捞得着。”
“好!”正好免得我再碰水,若是手浸到溪水中,只怕饮了溪水的所有生灵都会被毒死。
宠溺在她额上轻吻,折了些叶子浓密的树枝,铺在溪边,将她抱过来,确定她躺的舒服,才望山上走去。
“伊斯,快去快回。”她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
“好。”
一边走,一边拉开袍子看了眼胸口毒势的走向。
鸩毒,未入肠胃,已及咽喉,再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时辰,我便会七窍出血而死了。
多年前,我曾得到一个解鸩毒的法子,那是用波斯独有的药材配制的。
可是,这荒郊野岭,根本难寻那种药材,而那种药要深秋才能寻得,此时才初秋。
上天注定要我亡死此处吗?
猎了一只野兔,忙赶回来,绮舞若能饱餐一顿,便能恢复体力,也就来得及去就绮晖了,如此,我也可以死的瞑目,心里却又不甘——不甘让绮舞再回到耶律休哥身边。
野兔架在火上烤着,隔着火堆,我坐在绮舞对面,与往常一样,含笑看着她。
“伊斯,你怎么怪怪的?为何不过来坐?”
我已经是个毒源,若是再碰她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些累,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真的没有话想对我说?”她幽幽的看着我,一如从前,悄然欣赏着我的白衣红发。
终于忍不住,咬住牙根,屏退心中的不舍,“绮舞,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回到耶律休哥身边。”
她嗔怒失笑,“你说什么傻话?我爱的是你,去他身边做什么?”
“绮晖有危险,此时在阿巴斯皇朝的皇宫大牢。阿巴斯国君是我的兄弟,他惧怕我会弑君夺位,便在绮晖送我娘亲回朝时,扣押了他……”
“伊斯,你还瞒了我什么?什么你娘亲回朝?绮晖他怎么会和你的娘亲在一起?”
“绮晖为了寻得祖籍,认祖归宗,寻找与我一样有红发的人,花费多年时间,才找到了阿巴斯皇朝的太妃,并与烨,与耶律休哥串通起来,以太妃要挟我带你回去,我没有同意,并戳穿绮晖,让他护送太妃回朝,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伊斯……我们不该丢下孩子们的。”绮舞无奈的摇头叹息,已经欲哭无泪,“是尤尔雅告诉你的?”
“尤尔雅其实是来杀我们的,她擅长用毒,那晚我们救她,她也不过是用了苦肉计。”
而且,她还差一步,就成功了,好在绮舞已经解去了祈水毒。
“怪我,突然心血来潮,发什么该死的慈悲心,结果害我们赶不到皇宫。”她挣扎着坐起身,“万一绮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我自己!伊斯,你早该打我骂我的。”
“绮舞,你冷静一点,我在对你说很重要的事,你没有力气,就算赶到皇宫,也救不了绮晖,反而搭上自己性命。”
“你可以现在上路去救他,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伊斯,你最疼爱绮晖的……”她努力挣扎着爬过来。
“我中了毒,你不能碰我!绮舞,我已经飞不动,而且,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命丧于此!”
“你……你说什么?”
她恍然若失,瘫在地上,“我不相信,伊斯,你怎么会?你是神,你是我最爱的伊斯,你是我的伊斯,你怎么可以死?”
她沙哑的对天嘶喊,“这是天意吗?为什么我第一次想做好事,第一次想救人,便被人下毒毒害?老天如果看不过我夜吟诗人做好事,可以要我的命,为什么要害我的伊斯?”
“我让尤尔雅画下了阿巴斯皇朝的皇宫地图,她在纸上涂抹了鸩毒,绮舞,你知道这种毒有多厉害的。”
“那个贱女人,我会将她碎尸万段!”她撕扯着地上的草,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潋滟水光的褐色双眸中,乍然闪现许久不见的杀气。
她还是如此率直,我如何放心的下?
“再伤心难过也已经无法挽回,去救绮晖,杀了阿巴斯皇朝的国君。
他生性多疑,纵然救出绮晖,你们母子也不会平安——只有杀了他,才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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