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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郜子达罹患精神病,两搭档磋商选举事

老爷子接到梅雨的电话,风风火火地赶到儿子家。见郜子达这样,向梅雨姐俩打问情况。梅雪就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郜子达和杨红叶之间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老爷子听完后,转身掴了郜子达一个嘴巴,骂道:“你这个畜生。我早就警告过你,你就是不听。以至于走到今天,你还有什么说的?”

郜子达捂着脸,对老爷子傻笑着。老爷子劝了梅雨几句,然后对她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收拾一下,咱们赶紧上省城吧。”说着,他给省城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一家精神病院。接着,他给人文学院打了个电话,替郜子达请了个假。并叮嘱梅雨姐俩,“这事谁都不要告诉,明白吗!”

姐妹俩点头答应后,老爷子就回家去了。

梅雨哭哭啼啼地准备去省城的东西。梅雪一边抚慰郜子达,一边问他:“你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那天,就在他把他认为死了的杨红叶拖到卧室里去的一刹那,不料杨红叶自己动了起来。他脑子里嗡的一下,七魂六魄从七窍飞出,脑子里一片空白。杨红叶住院的那天晚上,他住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里,惊吓、焦虑和服侍病人,已使他筋疲力尽,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躺到床上,闭了眼迷糊过去了。在迷迷糊糊中,他又看见他曾见过的那个女子,眼睛里喷着殷红的血,吐着长长的舌头,披头散发对他怒目而视。接着便向他猛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呼喊着,清醒过来,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从省城回来的那些天里,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各种各样令人恐怖的景象。特别是夜晚,彻夜难眠,一打盹儿,便四肢抽搐,惊悚不已。他怕梅雨发现他的异常,就找种种借口不回家睡觉,睡在他的办公室里。失眠、恐惧使他异常憔悴,精神也渐渐失常了。

“你工作调动的事跑得怎么样了?”梅雪问他。

听到这话,郜子达眨了眨眼,他像从睡梦中刚刚醒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看了一眼梅雪,反问道:“怎么样了,大姐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梅雪大吃一惊,她不知道他是真的病了还是装聋卖傻。一提到这工作调动的事,他怎么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于是她又问:“刚才老爷子来过了,你知道吗?”

郜子达惊讶地看着梅雪,有点兴奋地问:“是吗,他来干什么来了?工作调动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他俩这样说着,梅雨收拾好东西,从卧室里出来,眼里还挂着泪花。她看了一眼郜子达,冷冷地说:“走吧!”

“干什么去?”

“看病去呀!”

“笑话,看什么病呀!”

梅雨见他与先前判若两人,就愣在那里,她看看郜子达,又看看梅雪,脸上泛起一脸的疑云。梅雪见她这样,赶忙对郜子达说:“是这样,你工作调动的事有眉目了,老爷子想和你去趟省城,跑你那事去。”

“真的?”郜子达迫不急待地问。

“真的。”他们这样说着话,老爷子的电话来了。梅雨向梅雪交待了一下家里的事,就和郜子达一块儿出去走了。

梅雪叹息了一阵子,看看表,快到学生放学的时间了。她去学校接上东东和雯雯,就往葫芦村开去,给三个孩子做饭。此后两天,她把杨红叶的房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把家搬到了城里。三个孩子交给保姆照料,就全心身投入工作之中了。

科技经济园区和乙僧葫芦食品有限责任公司开园(开工)仪式在即。筹建处一下子比平时忙了许多。筹建处的干部和所有参与园区建设的单位都集中起来,筹备开园仪式,忙得不亦乐乎。

“梅总,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师玉洁问梅雪。

“都安排好了。谢谢关心。”

“不客气,”师玉洁说,“你是园区里的大户,又是这个仪式上主角之一。最近几天,可能就没有时间照顾家里了。”

“家里有保姆呢,你放心好了。”

“曾总怎么联系,他能来吧?”

“他说他一定来,飞机票一旦订下,总部那边会通知我们的。”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机。”

“好的。”

“开园仪式的方案你看过了,有没有意见?”

“看过了,各方面考虑得都很周到,我没有什么意见。”

“还有几个细节问题,”师玉洁对在场的人说,“来,大家看看。”他说着,把开园仪式流程图摊开在案子上,指指点点地和大家商量起来。他们这样商量着,齐思民悄无声息走了进来,默默地站在大家的身后,一边看那个流程图,一边听着大家的议论。

“我看就不要搞得这么繁琐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见是市长,就退到两边去,看着齐思民。在场的人都知道,齐思民一直保持着勤跑基层的习惯,各县区、各部门和基层单位,特别是一些在建项目的建设工地,谁都说不上,他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提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问题,弄得不好,会让你下不了台的。因此,齐思民突然出现在这里,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齐思民走到案子旁,指着流程图说道,“按你的这个方案,光参加仪式的人,几乎囊括了市、区两级四大班子和主要部门的领导。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时间参加,就这个阵容而言,有点太铺张了吧!你们说呢?”

师玉洁有点不好意思,他搓着头,尴尬地笑笑,辩解道:“我们考虑到,这个园区的开工投产,对城关区乃至全市的经济建设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全省也是很有影响的。仪式搞得热闹一点,也有利于招商引资。”

“是吗?”齐思民看着师玉洁批评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世故了。过去你可最烦这一套了,现在怎么也热衷于搞这些花里胡梢的名堂。”他扫一眼大家,严肃地说,“形式可以适当地搞一下,但形式毕竟是形式,最重要的还是搞好园区建设。你们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提高园区的技术水平与经济效益上,放在科学管理上。过分注重形式,做表面文章,容易养成官僚主义恶习,你们说是不!”

“市长批评得好,”师玉洁又搓了搓头,“我们一定接受批评。”

齐思民接着说:“我给区上的领导说过,搞开园仪式我没意见,但一定要节俭,不要动不动就把市区的领导,各部门的领导都请来,搞得就像官员的聚会似的,老百姓一看就烦,你说有什么意思嘛!”

大家点头称是,师玉洁附和道:“市长说得好,”他对大家说,“欢迎市长做指示。”

齐思民白了一眼师玉洁:“不要动不动就指示指示的,没有那么多的指示。你们要我说,我就三句话。一要喜庆,二要节俭,三要让园区内的企业和当地群众参与。具体怎么搞,你们琢磨一下,拿出个意见来,让区上定。”

“好,”师玉洁说,“我们重新搞一个方案,报到区上审批。”

齐思民又问了问园区建设中的其他事儿,手机响了,一看,是陈吉钟的。他接电话说了几句,就和师玉洁他们告别,出了筹建处,坐车向城里驶去。在车上,他不禁想起这个师玉洁。他了解一点师玉洁的情况,他给宦海淳当秘书那阵子,极富个性,疾恶如仇,十分厌恶官场恶习,言谈举止超凡脱俗,甚至有点离经叛道。当了几年村支书,严格讲,算不上什么官。当这个筹建处副主任也没多久,成绩是不小,但这官气也染了不少。唉,这官场怎么就像一个大染缸,不管你多么超凡脱俗,只要进去,就难逃被熏染啊!这样想着,车到了市委大院。齐思民下了车,上楼进了陈吉钟的办公室。两人寒暄了几句,就扯到了正题上。

“城关区科技经济园区管委会,省上批下来了,副县级建制。这事你可能知道了吧。”陈吉钟问道。

齐思民点点头:“我见到文件了,还没来得急细看呢。”

“对管委会领导班子的配备问题,你考虑过没有?”陈吉钟问。

“还没有考虑这事。”齐思民说,“不过我想,是否让城关区先提出一个方案,再按干部任用程序考察任命?”

“既然是副县级建制,园区的一把手就是市委管理的干部,既然是市管干部,还是按市管干部的程序走吧。”陈吉钟说。

齐思民点点头:“也是。”接着他说,“他们最近要搞一个开园仪式,在此之前,是否考虑把园区的班子给配上?”

陈吉钟想想,问道:“眼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园区筹建处临时负责人师玉洁,是个人才。品质、能力、水平都是不错的。工作积极肯干,点子也多。在招商引资和园区筹建中,是出了力,流了汗的,可以说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人我不太熟悉,但还是有所了解,总体上不错。你认为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就向市委常委会推荐一下嘛。”

“市委不是打算再搞一次公开选拔县级领导干部活动吗,我想还是把这个职位列入公选范围,在全市范围内公开选拔为好。”

“也行。”陈吉钟想想说,“不过,这次公选初步安排到市县区领导班子换届选举之后,这样影响不影响园区的工作?”

“我想影响不大,筹建处原班人马暂时代理一下管委会的工作。他们轻车熟路,过度一下也好。”

“好吧,我让组织部和区上沟通一下,他们没有意见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说到这里,陈吉钟关切地问,“你职务变动的事,知道了吧?”

齐思民笑笑:“也是道听途说,没有正式的消息。”

“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省上的考察组很快就下来了,你有所心理准备吧!”陈吉钟笑呵呵地说。

“具体什么岗位,能透露一下吗?”齐思民试探性地问。

“孜胥市的市委书记。”陈吉钟不相信似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齐思民说着,补充了一句,“说给人,人都不信。”

“呵呵,也是。你看,连我都有点不信。”陈吉钟说着,随意问道,“怎么,这么安排还满意吗?”

“这不是我满意不满意的事,不过,”齐思民若有所思,“依我的性格,我还是适合于市长这个岗位。再说你到乌酉以后,咱俩配合得非常默契。真要让我离开乌酉,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陈吉钟半开玩笑地说,“按过去的说法,虽算不上什么封疆大吏,也算是地方大员,统驭一方了。总归是个好事,可喜可贺。”

“在干部使用问题上,我只有服从的份,”齐思民说,“省委这么安排了,我有这个思想准备就是了。”

“那好,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换届选举的事吧!”陈吉钟正色道,“对这次换届选举,中央和省委都提出了严格的要求,中组部的领导甚至用‘战斗’一词防止换届选举中的不正之风。我市怎么搞,我看我们得拿出一个办法来,提交市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后,严格执行,保证换届选举风清气正。”接着,陈吉钟提出了自己的设想,两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开诚布公的磋商,达成了共识,齐思民就告辞了。

齐思民刚走,潘池紧跟着就进来了。

“来得正好,”陈吉钟说,“我正要找你呢。”于是,他俩就工作上的事聊了聊,话题就转到换届选举工作上来了。陈吉钟把他和齐思民商议过的一些设想告诉他,和他交换意见。潘池说了一些恭维的话,拐弯抹角地把话题扯到市长候选人的事情上来了。

陈吉钟感觉到,潘池觊觎市长的位子已经很久了。他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潘池频繁地往省上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会儿提到市长候选人,显然是想从他的口中探听一些风声,好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做这方面的工作。他看着潘池,语重心长地说:“中央和省委对这次换届选举工作做了明确的规定,划定了‘高压线’,每个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都必须遵守。既然是高压线,就不能碰,碰了就要出事。所以我希望,我们领导干部不仅要带头遵守中央和省委的规定,而且要教育和引导基层干部严格遵守这些规定。千万不能因为违犯这些规定而受到纪委处分呀!”

潘池频频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吉钟接着说:“我刚才和齐市长说过了,要针对我们市里的具体情况,制定一个办法。我看这事就由你负责,责成组织部去做。稿子出来以后,上常委会研究。你看有没有问题?”

“没有。”潘池说,“我这就去落实。”

“好,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