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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再伤别离

冰宫。

一个听起来就会让人身上遍生起鸡皮疙瘩的宫殿,这里的确是一座寒冷的宫殿。

不光是这个宫殿原本就比较冷,更重要的则是,这个的每一个人都很冷。

冷月的冷,孤独的冷,似乎甘于寂寞也拥有那份寂寞的人,她们所固有的性格就很冷。

端木龙的冷,对人对事的冷,他太狠也太狡猾,他不孤独,他有好几房的姨太,他在江湖上有着那形形色色的朋友,不过都是些利益上的朋友,并非是有着真情实感的朋友,这样也来,他也很孤独,是内心上的极度孤独,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冷月已经在外有一阵子了,她好久都没有看到冰宫的大门了,很气派,很奢华的大门。不过,她感觉到有些陌生了,其实,她居住在这里的时候,她也觉得这里是很陌生的,因为她在冰宫的时候,她会觉得与冰宫有着距离感。

对这里的一切都有距离,也包括端木龙。可能是她与端木龙原本就不存在血缘关系,也有可能她与端木龙时常保持着疏远的距离的缘故。

在这里,冷月唯一不感觉到陌生的则是自己房间的那幅画像,那幅画像中的人很美。她当然是很美,否则的话,她就不可能生出冷月与红衣十三娘这两位在江湖上都称得上是貌美如花的佳人。

冷月在门口停住了,呆呆地看着大门。她的眼神很生疏,她离开这里并不是很久,只有两个月而已,可是她此刻却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在这两个月里,没有人知道冷月是在哪里度过的,就连云一飞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冷月没有在冰宫,因为在这期间,他多次来到冰宫找冷月,不过,冷月都没有在这儿,所以,他才会天天在过往冰宫的那条必经之路的小径上等冷月,现在,他也终于等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去问冷月这两个月在哪度过的。

其实,云一飞刚才一直想去追问冷月这个问题,只不过冷月刚才对自己说的太匆匆,他便没有去问。

黎剑愁也一直认为冷月在冰宫里,所以,他在去冰宫要棺材的时候,才会觉得稍许的犹豫,既然冷月不在冰宫,她又怎么会知道黎剑愁抢走了自家的棺材,没有人知道,只有冷月自己知道。

现在一切平静,一切让云一飞想问的,在他看来似乎都应该去问了。

于是,云一飞说道:“这几个月来,你到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冷月道:“自当候鸟亭别过,我自己便寻找到了一间屋舍,那个地方很荒僻,没有人打扰,我一直都在想,倘若有一天,我能够无仇无怨,无牵无挂地和我最爱的人厮守在那么一个地方该有多好啊。”

的确,冷月并非留恋于江湖,她只渴求一种平常人家女人过的生活,哪怕是过着男耕女织那样清贫的日子,她也愿意,因为她不渴求自己穿的多美,佩带的多么讲究,吃的有多好……她只是渴求那么一份自由自在。

在江湖是一种束缚人的日子,端木世家是武林的世家,所以在这里生活就如同囚禁在牢笼一样,他厌倦于这里,也很疲惫于这里。

冷月还是在看着云一飞,目不转睛,含情脉脉,因为她晓得云一飞是懂自己的。

云一飞真的很懂冷月,明白她这个人,懂得她的心,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清楚她在愁什么。

其实,冷月所想的也是云一飞所想的,只不过,云一飞想的那样的岁月可能是会在自己挥不动折扇的时候,因为在这个时代,他想大展拳脚,他想同黎剑愁进行最后一次较量,他想冠名于江湖,然后再去过那一种安详而又清静的日子。

冷月在等待着云一飞的回答,似乎她所的每一件事,都会牵涉到云一飞,因为她越来越发现,云一飞真的是自己生命中最难以割舍的人了,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失去,惟独是云一飞不能失去。

即使冷月失去所有雍容与财富,她只要觉得与云一飞之间的感情还在,她也便觉得自己失去的并不是太多。

但当冷月失去云一飞的话,想必即使她有座金山银山的话,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

“冷月,我送你进去。”

冷月只是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依然还是在散落在云一飞的身上,她很想对云一飞微笑一下,因为笑容的确是表达对对方感激的最好方式。只可惜,她真的是笑不出来,只要她一想到红衣十三娘肩上的那枚胎记,她的心就如刀绞般的刺痛,那样的痛真是叫她无法忍受,那样的痛也会叫她面容憔悴,所以她真的是笑不出来,即使她真的想对云一飞很和善地笑一笑。

云一飞知道冷月不让自己送她进去的原因,因为端木家与云家真的是水火不相融的两大世家。

云一飞与冷月彼此相爱,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恋人。

不过,天下间不存在完美,这个江湖有的时候连美都不存在,自然是谈不上完美了。

然而,云一飞与冷月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是真的很真,纯真到了无可挑剔,纯真到了已经成了完美。

在人间太过完美的事物是叫人羡慕的,更是叫上苍所嫉妒的,自然老天让他们一个姓云,一个姓端木,让他们相爱而且还要饱受着格式和样的疏远。

冷月多么想让云一飞跟着自己进去,永远地留在自己的房间,不过,她现在却只能摇头,无可奈何地摇头,她不想和自己的父亲发生冲突,她太清楚端木龙的脾气,也够明白云一飞的个性,所以她只能松开云一飞。

云一飞问道:“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名正言顺一起厮守在你所说的那个地方。”

听后,冷月也在感伤着什么,伤感着什么,也只有冷月清楚,因为冷月失去了云一飞,她也便认为自己失去了所有,其实也不是,至少她还有着黎剑愁的照顾,但是在目前,她依然将黎剑愁当作自己所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云一飞要是失去了冷月,他至少还存在着那挥洒自如的折扇和那时代冠名的理想。

所以,冷月是更需要云一飞的,她需要云一飞的手来轻抚着自己,需要他的肩来支撑自己,需要他这个人来关照自己。

冷月舍不得,那么云一飞又何尝舍得。

这虽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或许他们很快地就能见到,就可以再度携手,但是对于两个彼此深爱,难以割舍的人而言,强行拆散他们一刻,似乎都是一种极度的残忍。

天灰蒙蒙的,从早晨到午时,从遇到黎剑愁到相遇云一飞,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灰蒙蒙的,像是天空零散着什么样不透明的悬浮物一般。

天色,是有寓意的,有的时候,人的情绪真的会随着天色阴晴的变化而变化,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事实,毋庸置疑的一种事实。

但是人的心情会让天发生阴晴的变化吗?或许也是会的,否则为什么在人心情烦闷的时候,天色怎会总是像此刻这般灰蒙蒙的。

人与天似乎是相通的,但是往往人命是由上天去安排的。

这的确是不公平,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去计较。

云一飞转过身子,他的身子回转的很慢,也许他只是想多看一眼冷月。

云一飞转过身的,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要走,即使端木家表面上的华而不实让云一飞有一种想要去作呕的感觉,但是冷月在云一飞的心中,似乎她的价值要远远地超过夜明珠,所以,云一飞只是小步地向前迈着步子,走几步就一回头,冷月也在一直注视着云一飞,所以,云一飞每一回头,他都会与冷月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含情脉脉而且也带着稍许的依恋。

云一飞道:“冷月,切记在冰宫要当心任何人。”

冷月听得出云一飞的意思,在他口中所说的任何人,也无非就是端木龙自己。云一飞没有直接说出来,冷月也并不会听不出来。不过,她并不气愤云一飞对自己这么说,因为在冷月的心中,云一飞要比自己的父亲端木龙还要值得信任。

冷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在她的眸子中,依然是闪烁着那股忧郁,也许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忧郁,因为在她的心中排解不出内心的困惑与茫然。

风,轻吹。

风吹动着一切,吹动着往事与旧梦,但是却无法将它们全然散尽。冷月忘不了自己生命中的一切,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她都忘不了,不仅是忘不了,也不会随着岁月的而逝而渐淡。

但是,天空上那沉沉的阴云都被风给吹走了,刚才的那阵风并不是很大,而且要比在此之前的小很多,可是阴云却被吹走了,这也许是因为阴云并非是被风吹走的,而是被游散开来的。

阴云刚一离散,烈日便涌现出来,很奇怪,从阴的要下雨一样的天气到阳光普照,恍似只有眨眼之间,那么的快。不存在一点点的过度。

但是,冷月那严峻的面孔依然没有放晴,似乎她的这种冷颜永远都不会疲惫,在她的面孔上,也有着令人所难以琢磨透彻的东西,就如同刚才天色的变化一样,有些诡异,让人无法预料。

或许这么认为冷月是错的,因为冷月确实是很善良也很单纯的人,单纯人的内心世界是不会隐藏着太深的。冷月的情绪不会隐藏,她总是会悬挂在脸上,但是没有人理解她,只是没有人可以同冷月将心比心。

云一飞一时抬起了步子,他向前走了两步,冷月看着他的背影,依旧隐存着恋恋不舍,一时间,在冷月的脑海之中陡然之间变得空白,在她的心上也隐存着丝丝的酸楚,仿佛是若失了什么。

云一飞刚走出了三步,三步并不大的步子,他便又停了下来,他也留恋着冷月,有的时候,冷月心中所想的也是云一飞内心所想的,在他们之间,似乎也的确存在着心有灵犀。

有时候,真的没有人理解冷月的烦闷心情,只有云一飞会理解。

但是,这在冷月的心中,那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足够了。

风吹,阳光普照,然而他们之间,没有一个人感到温暖,因为此刻他们的心都很冷。

云一飞也忍不住回过身来,他很留恋冷月那双孤独的眸子与那有些发苍的容颜,哪怕是多看冷月一眼。

云一飞只是冲着冷月又微微地笑了笑,云一飞的笑永远都是一个样子,只要他想,不管是情绪的如何,他都会表现的那么的洒脱。

冷月还是没有笑,不过,她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着对云一飞很友善地笑一笑,云一飞看得出来,不光是因为在他们之间存在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因为冷月的表情要比刚才生硬的多。

冷月没有笑出来,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告诉着云一飞,自己是会小心冰宫里的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