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任危机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思考问题，这天晚上，若水极为难得的整夜失眠，甚至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还是睡意全无，只得盯着眼前那片浅色的幔帐发呆。
来到禁苑的奕阳，看到就是小人儿那副略显迷茫的可爱模样。如果不是还有雪色在一旁边提醒，他绝对会直接冲上去，把若水拥进怀里好好地温存一下。
“喂，你给我克制一点儿！”使劲儿在奕阳的手臂上捏了一把，雪色低声警告奕阳，而自己则抬起脚，故意踢上房间中的一只方凳，在弄出一个很大的声响之后，用一个突兀又不失优雅的姿势站到了小人儿的床边。
“啊——”
房间中，传出一声意料之中的惊呼声。
“搞什么啊，叫的那么大声吓死人了！”掩住耳朵，雪色故意摆出一个不悦的表情。
“对……对不起……你……你是谁……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出现这里……”
瞧见自己旁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若水吓了一跳，慌忙往床里面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略显慌张地开口说道。
“突然出现？你的意思是我突然出现，所以吓到你了哦？开什么玩笑，我都在门口站了大半天了好不好！要不是看你一直没反应，我才不会自己走过来呢！”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雪色的口气似乎更加的恶劣了。
“对不起，是我……是我自己……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所以……真是对不起！”又往床角缩了一缩，小人儿看上去更加的惊慌失措了。
“哼，知道就好！”雪色低哼了一声，随即便将视线投向门外，“喂，我说奕阳，你这次带回来的宠物，水准可比之前下降很多！”
“是么，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么！而且，很快我就会把他送出去的！”半靠在门框上，奕阳强忍内心想要拥抱小人儿的冲动，故作冷淡地开口。
听对方念出奕阳的名字，若水立刻露出一抹欢喜的表情。本想着要把自己心里的疑问拿出来和奕阳说说的，可当他听完两个人的对话，又看到奕阳脸上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心情立刻黯淡了下去。原本想要说的话，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好吧，我就信你这一次。那我们……”起身，飞扑入奕阳的怀里，雪色故意凑到他的耳边亲密地说着话，同时又朝若水递出一个暧昧十足的眼神。
“啊！”接到雪色的暗示，奕阳邪气地勾起嘴角，“既然你想……那我们不如现在就……”伸手揽住雪色的细腰，用力地把他扣进自己的怀里，奕阳接着便将他抱离了房间。
“喂，你……放……放开啦，他还在看着呢……我们回去……啊……不要……不要在这里……嗯……”
听到门外传来的雪色低低的呻吟声，若水微微有些失神。
雪色？他就是雪色，那个美丽的妖界之王？
想到之前舞阳提过的雪色和奕阳的关系，若水的心上就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一般，一种莫可名状的痛楚渐渐地在他的胸口泛滥起来。
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和奕阳的关系啊……”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清楚的么？奕阳是为了报恩才带我进入魔宫的，而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留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就要返回神界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这么难受呢！
把自己裹进被子，若水不声不响地蜷缩进了床角，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若水他……”
从禁苑走出来，奕阳就立刻放开了雪色，有些着急的开口询问。
“呀，怎么说呢！”手指摩挲着唇瓣，雪色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个小精灵呢，看上去的确是单纯得可以，不过……他还有些问题就对了！”
“有问题？什么问题？”听雪色这么一说，奕阳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抬高。
“这个，先说他的身体。”看了一眼奕阳的表情，雪色轻声说道，“看状况，他应该是要开始最后一次的进化了，可他现有的神力却不足以提供一次进化所需的能量，如果因为这样的情况而使进化停滞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
“有生命危险？”奕阳皱起眉头，低声重复着雪色刚才的话。
“我是说如果进化停滞的话，他会有危险。不过，我应该有办法帮他完成这次进化，所以你用不着担心这个。”摆了摆手，雪色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不过——”
故意拖长了尾音，雪色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好友，“你的那个宝贝，似乎对你并没有特别深刻的感情嘛，听舞阳说，他甚至还不肯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呢！”
什么？若水他不是说……
奕阳扬了扬眉梢，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
“喂喂，你该不会一直都是单相思吧！不过，如果那个小精灵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兴趣，说不定我可以……”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奕阳，雪色的眼中满是揶揄的笑意。
“你敢！”听过雪色的话，那双红色的眸子立刻凶恶地瞪了起来。
“是，是，我不敢，我不敢。只不过，你最好自己去问清楚，搞不好你的宝贝在意的人在神界呢！”雪色挑衅似的勾起了嘴角。
神界？若水在意的人……在神界！
突然记起那个一直被若水挂在嘴边儿的名字，奕阳一下子慌张了起来。
“啊啊，你不是说他那个什么宗主还有任务给他么，万一他完成任务之后就跑回神界，和他喜欢的那个人双宿双飞，你要怎么办？”半掩着唇瓣，雪色狡猾地笑了起来。
若水回神界？我要怎么办？
想到若水可能会离开，奕阳立刻皱紧了眉头。
“喂喂，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见自己一句无心的玩笑，竟然让好友的情绪变得焦虑不安，雪色稍稍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好啦，我是开玩笑的啦，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帮你的小精灵完成进化，对不对？”
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只得开始转移话题。
“啊！”奕阳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那个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收起说笑的表情，雪色认真地看了奕阳一眼，“他的进化，需要消耗你很多魔力，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我的魔力么？
“没事，如果是必须的，我愿意！”
就知道奕阳会毫不犹豫地点头，雪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该说都说过了，在我炼药的时间里，你可以试着去问问他的心意，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继续。”
深深地看了奕阳一眼，雪色缓缓地转身，离开。
去问问若水的心意么？
万一他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一直跟着我的怎么办？我真的能够放得开么？
想着雪色的建议，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禁苑，奕阳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事情往往就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就在这天的傍晚，若水收到了宗主的召唤。
“终于要面对宗主了，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我应该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神界了吧！”望着窗外的天空，若水低声地呢喃，手上的信纸不知不觉地从指缝间滑落。
再也见不到奕阳了！
胸口漾起一抹隐隐地疼痛，若水紧紧地揪住胸前的衣襟，无力地倒在了床边儿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若水一声不响地坐在地上，直到快要过了约定的时刻，才从挣扎着爬起来，有些不情愿地向禁苑后面的那片竹林踱去。
或许是因为月亮还没有升起的缘故，竹林中有些昏暗。
站在林子边儿上，若水稍显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眼。
“居然到现在才出现，哼，怎么了若水，你这是不敢见我呢，还是根本就不想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宗主那带着冷漠又疏远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地响起，小人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宗……宗主！”
缓缓地转回身，眼睛直接对上一双极度不悦的黑眸，若水的心中不由一惊。
居然是真身！宗主竟然能在魔宫现身，那他岂不是随时都能对奕阳不利！
“你好像很关心魔界之主嘛！”
本来若水的迟到就让宗主很不满，可碍于下面还要他完成自己的计划，所以一直忍耐着。然而现在却意外发现，若水居然是在担心自己的敌人，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表情骤然变冷。
“可你也别忘了凌波还在神界，他现在正在炎洞中代你受过，你想看看么？”用力地捏住若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眼帘，宗主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凌波哥哥……
若水吃痛地皱着眉，在他的眼前，一片半透明的水镜慢慢地展开。透过这片水镜，若水清楚地看见，在一个灼热的空间中，被高高吊起的凌波正遭受着酷刑的折磨。
“凌波哥哥……在……代我受罚！”
盯着画面中凌波强忍痛楚的表情，若水一下子怔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折磨凌波哥哥……你不是说……”
望着宗主的眼睛，若水的唇瓣微微颤抖着。
“可你好像并不想要继续完成任务了啊？”将小人儿松开，宗主背靠在旁边的竹干上，似笑非笑地向上扬起了唇角。
“没有这回事，我会继续完成任务的，求你放了凌波哥哥吧！”扑到宗主的脚边，若水带着哭腔祈求道。
“在求我啊？”宗主轻哼了一声，“行啊，只要你把这个给魔主喝下去，我就把你的凌波哥哥放了怎么样？”
淡淡地瞥了若水一眼，接着他便把一个白色的瓷瓶丢到若水的手中。
这个是……毒药？你要我去……给奕阳下毒？
慌忙将瓷瓶丢到地上，若水踉跄着向后退出几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的眼睛。
“怎么？你不愿意？”将药瓶从草地上拾起，宗主微微挑起眉梢，“看样子你是不打算理会凌波的死活了，也罢，那我回去就直接处死他好了！”
向前迫近一步，他凑到若水的耳边轻声地说着话，只是那淡而轻的话里却裹着凛冽的寒意。
“不，不要……”抓住宗主的袖口，若水不停地摇着头，“我……我……”
“你只要把这个拿去给魔主喝了，凌波就得救了。怎么样，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难道你为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魔物，宁愿不顾凌波的死活？”
将瓷瓶递到若水的面前，宗主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我……奕阳……凌波哥哥……
盯着眼前的瓷瓶，若水紧紧地抿起唇瓣，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你放心好了，这个药不会把魔主怎么样的，顶多是让他不会再和神族作对而已。而且，只要你肯把这个拿过去，就算他不肯喝下去，我也一样不会怪你，同时也会放了凌波。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看出若水的迟疑，宗主刻意放柔了声音，进一步劝诱道。
真的……么？
若水将信将疑地看着宗主。
“我是不会骗你的，若水，你也很想凌波没事的，对不对？”
羽睫微敛，宗主那双纯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外人难以察觉地精光。而紧盯着宗主眼睛的若水，则如同被催眠了一般，颤颤悠悠地抬起手臂，将那只白色的瓷瓶握到了手心。
“这样才乖嘛，我等你的好消息！”摸了摸若水的头发，宗主的唇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居然真的把这瓶东西接下来了！
在宗主离开之后，若水握着药瓶，跌跌撞撞地走回到了房间。
轻轻地将房门关上，他便顺着门板滑坐到了地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若水略显慌张地用眼睛在周围张望了一圈，确定宗主并没有在一旁监视自己，他这才慢慢地将瓶塞拔开凑到鼻子下面，小心翼翼地嗅了一下。
果然啊，宗主的药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虽然说只要把这个拿给奕阳，凌波哥哥就没事了，可奕阳他却会……
盯着眼前这只微微泛着荧光的瓷瓶，若水心口又开始一阵阵抽搐着疼痛。
现在……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有这样，凌波哥哥的处境才会安全起来，所以……
对不起，奕阳，希望你能谅解我如此决定！
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身后的门板上，若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的若水竟然会坐在门口叹气，出什么事情了么？”
奕阳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毫无预兆地响起，若水心里一慌，手中的瓷瓶差点摔到地上。
“奕……奕阳？你……怎么……怎么会来这里！”把药瓶往袖子里胡乱一塞，小人儿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摸索着朝屋子里面走去。
假装没看到小人儿暗中的动作，奕阳抢在若水撞到桌子之前，把他拉入怀中。
“出去的时候，居然不知道把灯点着，你这回来的时候万一摔倒了怎么办？”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奕阳柔声埋怨道。
“对不起！”将头低低地垂下，面对奕阳的温柔，若水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除了对不起，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和我说了么？”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奕阳将抱着若水的手松开，径直走向房间的四个角落，把宫灯一盏一盏地燃了起来。
奕阳……
盯着奕阳被灯火拉长了背影，若水又是一阵心痛。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我有那么奇怪么？”大步走回小人儿的身边，奕阳微笑着将他拥紧。
“没……只是……”下意识地避开奕阳的视线，若水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你不是应该在陪那个妖王雪色么，怎么会……”
哦？这是小人儿在吃醋么？
手上的力度又稍稍增加了一些，奕阳略显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来我这里会让他误会，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因为我的事情而产生不愉快，毕竟任务完成之后我就会回神界！”手在袖子里面紧握成拳，若水低垂着眼帘，低声叹道。
“你这话是认真的么？”
听完若水的解释，奕阳的笑容几乎是僵在了嘴边，血色的双眸顿时不悦地眯起。
“奕阳……我……说错什么了么？”
察觉到奕阳的怒气，若水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想要逃跑，可身体却被奕阳死死地禁锢在怀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奕阳的怀里挣脱。
“啊，居然想着要从我身边逃跑，你还真是该罚啊！”猛地将若水压倒在桌面上，奕阳嘴角勾起一个邪恶地笑容，“你想我怎么惩罚你呢，是这样……还是……”
压低了声音，奕阳故意在小人儿耳后轻轻地吐着气，一双大手更是隔着衣料，极尽所能地挑逗着若水身上的敏感点。感觉到身下的小人儿正是因为自己的爱抚而变得意乱情迷，奕阳满意地微笑。将若水打横抱起，奕阳迫不及待地跨到床边儿，稍显粗鲁地扯开小人儿的衣襟，正打算好好温存一下，可门外却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谁啊？”奕阳极为不悦地吼出了声。
“哥，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
门外，舞阳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些焦躁和急切，奕阳再度皱起了眉头。
床上的小人儿似乎已经清醒过来，微红着脸颊，他连忙将衣襟拢在一处，用眼神催促着奕阳赶紧过去。
舞阳的敲门声再度响起，奕阳懊恼地发出一声叹息，接着依依不舍地看了若水一眼，极不情愿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口。
“你的事情最好有够重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出魔宫！”打开房门，奕阳恶狠狠地瞪了舞阳一眼，随后便快速关起房门，冷着一张脸转身就往外走。
哥啊，我这可是在救你啊！
舞阳无比委屈地长叹了一口气，可人却不敢怠慢，赶忙跟在奕阳的身后快步走出了禁苑。
什么？你说若水他已经……
自打从舞阳那边拿到若水和宗主会面的情报之后，奕阳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
“舞阳，你确定你没有遗漏？”
指着手上暗红色的幻景球，奕阳半眯起的红色眼眸中隐约透出一丝怒色。
“这可是哥给我的任务，我哪敢有任何闪失！信纸是从禁苑地上找到的，在知道那个精灵出去干什么之后，我就立刻赶到了竹林。从他见到宗主开始一直到拿着毒药回来，我可是记录得清清楚楚的，一点都没漏掉！”
以为奕阳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舞阳极不服气地大声抗议。
是啊，舞阳的情报不会有问题，那么……
就是若水真的打算完成宗主的任务，为了那个人！
难怪今天他会说那句话，还有那之前的奇怪举动！
奕阳紧锁着眉头，右手用力一收，暗红色的光球顿时被握了个粉碎。
“哥——你没事吧？你不是早就怀疑那个精灵的用心了么，那为什么还——”自家兄长无端的怒气，让舞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偷偷抬起眼皮瞧了瞧奕阳的脸色，舞阳立刻把刚才想要问的话又全数吞了回去，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趁着奕阳还没开始发飙，识相地退出了房间。
“又让雪色说对了啊！我还以为……”
微微合上眼睛，奕阳把头倚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不，不会，若水一定不会这样做的，我要去问个清楚！
沉默了一阵之后，奕阳猛地睁开双眼，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看到书桌上不知何时多出的那只白色瓷瓶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便又开始失控。
“该死的，这个是怎么回事？”
“主上，这个是属下从禁苑带回来的。您刚才走的急了，那个精灵没追上您，只得把这个交由属下转递给您。”
隐在暗处的魔卫，立刻出现在奕阳的案前，弓着身子恭敬地回应。
“这……真的是若水给我的？”
将那只似曾相识的瓷瓶握入掌心，奕阳紧盯着眼前的魔卫，一字一顿地反问。
“是！”俯身半跪到案前，魔卫无比敬畏地垂下头，可回答却是极为干脆，不参杂任何的迟疑。
这样的回答，只让奕阳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若不是扶着桌边儿，他可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若水啊，你真的想我喝下这东西么？你不是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的么？难道那些话你也只是说说而已的么？
怔怔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奕阳扬起唇角轻轻地笑了，可一下秒手中的东西便被他狠狠地扔了出去，大力地撞上墙角摔了个粉碎。
魔卫一惊，慌忙抬起头，却惊愕地发现自家的魔主大人，正带着几近发狂的表情开始在这个房间中进行毁灭性的破坏。
“主……主上……”
待到魔主的戾气渐渐平息之后，魔卫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
“去……告诉舞阳，把禁苑里的那个人……带到地牢去吧，我暂时不想再看到他了！”背转过身，奕阳极为冷淡地挥了挥手。
只是在魔卫离开之后，他就浑身无力地滑坐到地上，略显痛苦地合上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