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来有那么多的热情
他们用布把拼图盖了起来。
“大哥，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怪了，好像人们都在看着我们？”阿先两手稳稳地推着船很不放心地问道。
“哪有。”
“不会的。”林易峰敷衍着说，他的两眼也望了望旁边的人们。
“是呀，是很潇洒，不是很怪。”陈紫琳也说道，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街道上不断流动着的人们对他们的形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极了，哪有把船推到大街上来的道理，船上还用布盖着个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他们望着的眼神就像是在对他们说，真是神经病！不，是神经错乱。
“那你们为什么不推呀？”
“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一人打一顿！”林易峰开始挺身而出了。
“林易峰，你别这么凶。”陈紫琳在一边说道，她倒觉得挺好玩的，毕竟推船的不是她，这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也望了一眼大街上的人们，可是从人们那种异样的眼神中她看得出她也被牵扯了进去，虽然她并没有推船，她很不好意思地又回过了头，可是人们仍旧在看着她，逃也逃不掉，特别是一个大婶，提着个菜篮，穿着连衣裙腰大腿粗的，像看到自家的闺女一样凶悍。
“哦，好。”就走在身旁的林易峰回答。
“陈紫琳，这样才像我的大哥。”阿先说道。
“啊？他平常都这样吗？”
“是呀，比这还凶！”阿先十分肯定地说道，他脸部比刚才平静多子，也许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赶快推呀，说这么多话干嘛！”林易峰拍打着阿先的脑袋说道。
“林易峰，你还动手。”陈紫琳有些急了。
“他不打不老实呀，陈紫琳。”林易峰委屈地说道。
“哪有，我很老实地在推着船呀！”阿先不满地说道，明明自己就很老实，也没犯什么错，要说犯什么错也应该是他们两，不但冷眼旁观还冷嘲热讽。
“对了，陈紫琳，你想不想坐船呀？”林易峰问道，看来他一点也不介意那些异样的眼光，反而还变本加厉地说道。
陈紫琳笑着：“这样，不好吧？”
“这样不好吗，阿先？”
“很好很好，陈紫琳，你们坐上去吧，我来推你们俩！”阿先很大方便说道，一点也没介意自己的利益。
“听到了吧，他说很好。”林易峰开始了大义凛然地说道。
“听到了，我们坐上去吧！”
“比我还兴奋！”
然后船没有停下来他们就急急地跳了上去。
然后船载着他们俩在城市的街道慢慢划了起来，招摇地掠过一道道风景，林易峰像个“赶船人”，谁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就对谁呼喝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陈紫琳坐在里面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大哥，我也想坐。”阿先看着他们俩开心的样子，不觉心里就也痒痒的了。
“一边去！”林易峰不理睬地说道，他坐在船上潇洒急了，把谁也没放在眼里。
“林易峰，你怎么这么凶了呀？”陈紫琳又为阿先打抱不平着，她坐在船里也有了几分惬意。
“那是男人的威信。”林易峰自惭形秽地笑了。
“大哥，我也想坐！”阿先再一次强调到，他似乎很不甘心，这种美事可是谁都想干的。
“我对他才这样的。”林易峰又凑到陈紫琳耳根说道。
“你上来了谁推呀！”
“大哥你不推就叫陈紫琳推好了！”
“林易峰？”
“我不想推。”陈紫琳楚楚可怜地说道。
林易峰倒很大方地无可奈何地说道：“行了，你别推了。”
然后船在街道上立刻不多乱费一秒地停了下来，换了个水手，“快上去呀！”
“凶什么凶呀，累死了！”阿先抱怨到。
“有轮子你还会累！”林易峰很不稀罕地说了一句。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他再一次对异样看着他们的人们喊道。
“神经病！”路人回道。
“对呀对呀，神经病现在要开船去精神院了！”陈紫琳才发现林易峰真的很像一个混世混混。
“陈紫琳阿先你们要坐稳哦！”
“嗯，好。”他们同时应答。
然后林易峰开始往船相反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再使劲地冲过来用双手把船推开再一个弧形跳上了船去，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啊！”
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三人同时尖叫。
船失去了方向呈“S”形向前开动，有几个走在前面的人看到这来势汹汹的“怪物”只能马不停蹄地为他们让道再在他们一呼而过的背后破口大骂：“神经病啊！”
船还没有停下来，他们连续尖叫，害得路人陪同他们一起尖叫起来。
在众人的诅咒下，突然前面是一面墙，于是三人同时把尖叫换成了惨叫：“啊！”很遗憾，都说震耳欲聋，可是这尖叫的冲击力并没让他们的船及时停速或减速而避免撞墙。
“啊！”三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又同时睁开了眼睛。
“幸好船没翻。”林易峰一头大汗地说道。
“幸好船没翻。”阿先和陈紫琳也惊魂未定地说道。
“报应！”有恶毒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边，他们也懒得回头看。
“刚才谁有欣赏路边的风景吗？”定了魂后林易峰问道。
“没有。”
“没有。”
“真糟糕，我们都忘了欣赏风景了！”林易峰连声喊起来，这真是他们的失误。
“那再试一次？”试探着问道。
林易峰摇了摇脑袋，刚才是陈紫琳的声音吗？
“还试一次，你还要不要命呀？”阿先被吓得更加一脸呆相地说道，可是他似乎也很兴奋。
林易峰异常冷静地说道：“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快点快点下船！”林易峰又发飙了。
陈紫琳和阿先匆匆地走了下来，然后林易峰把船从墙角推了出来，摆在了稀落人群的大街正中央。
“哪哪哪坐进去。”
“你凶什么凶呀！”陈紫琳嘟着嘴反斥道。
“不是呀，陈紫琳，我是对阿先说的，你明白我是个怎样的人。”林易峰又死乞白赖地说道，他站在马路中央，真像极了一个帅气的吹着风的痞子。
陈紫琳望了一眼阿先，意思像是在说现在轮到你了。
“林易峰，你坐进去！”果然阿先就很识时务地说，他的脸上挂着了光彩。
“什么呀，你给我快进去！”林易峰一副快打人了的腔势。
“你推的水平不行，刚才我推了这么久还推了你们这么久，我知道怎样可以直着推，这样我们就不用撞墙了。”阿先仍然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好吧，你推就你推。”林易峰很大度地说道。
待到林易峰坐了进去，陈紫琳也在他耳边说道：“大哥？”然后望着和他对立的一旁笑了。
林易峰挖了挖耳朵，好讽刺的声音。
“你们要坐好哦！”阿先对他们俩大声说道。
“神经病……神经病又要推船了，一群疯子！”辱骂的那个路人骂到最后自己却笑了。
“其实阿先很聪明，就像现在一样。”林易峰也凑到陈紫琳耳边轻声说道。
阿先也往船相反的方向走了好些路程，然后又冲了过去双手推向船，就在此时自己也连脚跨开英勇地跳了上去，船果然就比刚才平稳地向前划行。
“注意看风景！”林易峰在船上喝令道，他已变成了船长。
他们没有再尖叫，像什么风险都经历惯了所以有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只是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和看着眼前飞速流逝的风景，飞速经历。
可怜的人们又开始了让道风险，越是抱怨就越是挂满了笑脸。
林易峰也对他们拉着个大笑脸，陈紫琳也冲他们笑着，阿先也嘿嘿地笑着，像从没这么开心过一样，其实该这样来形容的应该是陈紫琳，大家互相急促地打着招呼、笑着，那半秒的对视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真心。
林易峰说得没错，等他们旅行回来，然后他们三个人就在一起，或再有新的朋友却和他们感情一样好的人加入，她想阿先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开心，一颗眼泪划过被吹在了风中。
“啊！”
一艘大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三个不得不再一次惨叫起来。
“呵很狠！”他们三个吓得哆嗦不止，因为这次不是墙，所以小船的前沿正好直挺进大船船头不着地的地方，他们三个的脑袋就差点撞船自尽了。
“好危险！”因为太过害怕，所以从体内流出的那些汗流过脸庞时，因为脸上的温度急促上升所以脸刹那间就红了起来，这绝不是什么血液上升，而是汗过脸彤，挂着一颗颗晶光闪闪的汗珠，像个农民刚下完地挂着满脸的汗珠那样光荣地在阳光下闪烁着。
再一次传来恶毒的声音：“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死啦！”
“唉！”真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呀。
他们三个同时锋芒毕露地回过头去，狠狠地用自己凶煞的眼神望着那个人。
那人友好地对他们笑笑，然后潇洒地走掉了。
他们只能面面相觑，然后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在笑什么，好好的船不推，非要弄得这样满城风雨。
……
“妈妈，我回来了。”陈紫琳推开了门，她的家便映照在他们眼前，华丽的吊灯，高雅沙发上的妇人。
“嗯。”妈妈只是嗯了声。
自从发生了周老师那事后，妈妈对陈紫琳开始有些灰心丧志了，不想多理她，而陈紫琳可以因祸得福一段时间。
然后妈妈看到身后两个人扛着一幅东西，便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请来的搬运工人。”陈紫琳走了过去，“这是朋友送给我的拼图，她要出国去了，所以送这个当个纪念。”
“朋友，什么朋友？算了，你叫他们扛上去吧！”妈妈说后起身便走了。
“好的，妈妈。”
“你们跟我来吧。”陈紫琳低声说道。
“小姐，要不要我帮忙呀？”梅姨问道。
“不用了，梅姨，这不是你干的活儿。”
“唉，那我去忙了。”
“好啊，梅阿姨。”
“妈妈，那我们上楼去了。”陈紫琳在上楼之前又礼貌地向妈妈请示道。
妈妈向他们三个点了点头。
害得林易峰和阿先也忙点了点头。
陈紫琳刚一打开房门，干净整洁得像从未有人入住的房间，林易峰就说起来：“陈紫琳，你妈妈好像不太理你呀！”
“妈妈平常就是这样，她不太爱管这些事。”陈紫琳回答道。
“那陈紫琳，你妈妈真是世外清人呀！”阿先也说道。
“世外清人？”陈紫琳笑了，“好啦，你们把画放在这就行了。”
“我们再帮你挂起来吧。”林易峰说。
“嗯，那也好，就挂在这吧。”陈紫琳指了指床前的那一块空墙，在钢琴旁边。
“好，你去拿几个钉子来。”
“我去拿，你们在这休息一会儿。”
“陈紫琳，我有点口渴了，你能不能倒杯水来呀？”阿先不客气地开口问道。
“抱歉，我马上倒水给你们。”陈紫琳带着款款歉意地说，一进这个房子他们就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所以陈紫琳一走后林易峰和阿先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最后他们总结出来一句话，其实这样的环境还真不错，陈紫琳真幸福。
“水来了。”陈紫琳温柔地说道。
“给。”她把玻璃杯递给了他们，却突然想起了阿奇的“纯净水”。
“谢谢。”
“谢谢。”
三个人温馨地笑着，生活就是这样，激情过后就该衍生一些平凡的小感动。
“好了，我又要去找钉子了。”陈紫琳说道，便又走开了。
于是他们两便再一次盼望她的归来，不知道是盼着带着钉子的她的归来，还是带着“我们”的再一次的圆满的相聚。
“钉子拿来了。”陈紫琳再一欠温柔地说道。
“给。”她再一次把一些东西递给了他们，然后他们再一次欣然接受。
“好了，开始忙吧。”
林易峰便和阿先开始站在凳子上锤锤敲敲起来，陈紫琳站在下面帮他们衡定水平线，这个房间多了林易峰和阿先而开始变得不协调起来。
“林易峰这边高一点。”
林易峰望着拼图说了句好。
“阿先这也高一点。”
“好。”
“林易峰这高一点。”
……
“阿先这高一点。”
“阿先这低一点。”
“林易峰这要低一点。”
这样的套话真像是在耍他们，可是陈紫琳确实说得异常细心。
……
拼图挂好了。
“好啦，我送你们两个出去吧。”陈紫琳客气地说道。
“什么，这样就把我们送走呀？”他们两个不满地说道，然后再从凳子上下来，挂得有些累，却没提这事。
“那……再留下来吃个饭？”陈紫琳打着趣问道。
“那也好呀！”
“啊哈！”
“我还是送你们出去吧，别想在我家捣乱。”陈紫琳毫不留情地说道，她又任性了好多。
“喂，陈紫琳，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呀，我们连运费都没收你的。”
真好，又有人说她小气了。
“林易峰，你还不是一样？”陈紫琳倔气地说道。
“哦，原来我们是一丘之貉呀！”
“谁和你一丘之貉呀，你是心怀鬼胎。”
“好啦好啦！你们俩都别吵了，到底吃不吃饭呀！”阿先却极不耐烦地大声喧嚷道。
“吃你个头呀！”陈紫琳学着林易峰拍打了阿先的头，和他们在一起，她不仅学会了骂人，还学会了打人。
糟糕，跟着林易峰越学越坏了，所以陈紫琳自己也马上感应到了。
“我送你们下楼。”
“快点！”她严厉地说道，就像对两个犯事的孩子那样说道。
可是却在她自己转过头去的那刻，她便开始心事重重了，她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幸福呀，可惜她无法和幸福牵手，她还是要把他们送走的。
“行了行了，我们快跟上。”
“对呀，还是不要得罪她好了，不然大哥你又要熬夜画画了。”阿先很识趣地说道，只是他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她当初学的是画画多好呀，那她就可以和林易峰一起熬夜画画了，他画左眼，她画右眼，然后她的左眼模糊了，右眼也跟着模糊了。
她一个人走在前面只能低徊叹息。
走下楼时，林易峰看到满桌的菜，于是就开口热情地对陈紫琳的妈妈说了声，“阿姨，吃饭了呀！”
陈紫琳的妈妈没有理他，只有陈紫琳看了看他。
“阿姨，那我们先走了，以后有什么活儿就叫我们好了，我们给您打半折。”林易峰继续顽强地说道。
“林——”陈紫琳差点把林易峰的名字念了出来，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李先生，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林易峰回头看了陈紫琳一眼，他转过来的脸是那样的深沉带着一个男人所有的秘密，“你这个小气鬼。”
陈紫琳又差点笑了出来。
“你为什么对我们家这么好？”妈妈坐在沙发上高傲地问道，其实她并不想和这种低身份人的交谈，只是林易峰的话让她很奇怪而已。
“没什么，就是喜欢这儿而已。”林易峰认真地回答道，他四下看了一下房子，陈紫琳却紧张了，她好怕林易峰看出什么端倪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让他们俩来她家。
“妈妈，我送他们出去了。”陈紫琳说道，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对他们俩说道：“走吧！”
“喜欢这儿，喜欢这儿的什么？”妈妈继续问道。
“高雅与单调。”林易峰说道。
“就好像一件没有灵魂的艺术品。”
“只不过是个搬运工人而已。”妈妈仍是高高在上地说道。
“却看得出我们家缺了点热闹。”
“夫人您过奖了。”
“这些天我们家确实缺少了点热闹，感谢您的提议了。”妈妈带着浑重的声音说道，听不出她到底什么意思。
“妈妈，我送他们出去了。”
“紫琳，这种事让梅姨做就行了。”
“哦，好。”
接着梅姨走了过去，林易峰趁机在陈紫琳耳边说道：“你妈妈真是个世外清人。”
而只有陈紫琳知道，她不过是在惺惺作态而已，以显示自己的高贵。
“两位，请吧。”
当林易峰转过去的那瞬间，陈紫琳才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也安定，他似乎在她心里越来越根深蒂固了，每当看到他的背影她就开始着急与不舍。
“紫琳，过来吃饭了。”妈妈仍旧是没有什么语气地说道。
“好的，妈妈。”
……
练完琴后的陈紫琳坐在床头端详着挂在眼前这个拼图，多希望哪天真能像这个拼图中描绘的那样，过着与世无争，袅袅月雾的生活，清淡点以便于悠闲。
自己在想什么呢，奢想什么，林易峰打乱了她的生活，因为和他在一起她是那么的快乐，以至于……以至于她是多么的害怕痛苦起来，动不动就开始掉眼泪，她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她还要忍受好多东西，不能现在就像快坚持不下去了一样，林易峰带给她多大的快乐就会投射出多大的痛苦出来，就像是一个什么吸引着人的东西，等她陷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个泥沼，现在她知道快乐是怎么一回事了，却又害怕了。
自己和自己拥抱的感觉不可怕，更可悲。
林易峰花了多个夜晚画出的这幅画，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那次送水、那个玫瑰池子、那次碧草蓝天，到现在的这幅画，船在大街上的划走，花了他不少精力吧，但是为什么当她伤心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守护她呢，就像那次打给他的电话一样，永远衔接不上的距离，永远隔着一段空白。
有友情，有爱情，有理想的生活？痛苦和快乐真的应该划清界线，痛苦如果知道了有快乐那它会更痛苦的。
林易峰，他快乐得那么突显，而她痛苦得那么悲哀，突显的他会在人群中遗落因悲哀而不起眼的她的。
陈紫琳熄了灯，可是另一个陈紫琳却亮了起来。
林易峰送给她的画居然在熄了灯之后发起光来！每一种颜料都发着不同颜色的光，陈紫琳的鞋，衣服、连项链也会发光，脸蛋那么快乐，陈紫琳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那么快乐，月亮就像一个真的月亮一样挂在那里，和陈紫琳靠近，一双纯净安静的眼睛望着它，林易峰说能容纳下一切的眼睛也容纳下了眼前的这个月亮，情深许许，陈紫琳叹了口气，林易峰太不可思议了，而他又何必呢？
她真的不想再见他了，她不要这么怕痛苦，黑暗中一个人不吭声地哭泣，她也不想把痛苦带给他们，那本来就是不属于他们承受的，真的不是“快乐一直抵挡着痛苦不让它越进自己的界线，所以痛苦一直很痛苦”，而是“痛苦舍不得让快乐也受到伤害，所以痛苦一直很痛苦”，陈紫琳愿意这样付出，她愿意为这个世界做出牺牲，只要那些可爱的人能够继续快乐，永远快乐，是的，她要永远。
……
“紫琳。”多么快乐的一个声音从大片的绿色中传来，陈紫琳知道了，是李绮。
“李绮。”陈紫琳温静地笑着。
“呵呵……”
“你笑什么？”陈紫琳不解地问。
“昨天的事林易峰都和我说了，看来你们昨天玩得很愉快哦，真是可恶的林易峰，也不叫上我，害我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故事，遗憾呀！”李绮愤愤不平地说道，她的马尾扎得好高好阳光陈紫琳看到。
看来李绮和林易峰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可是林易峰却什么也不知道。
“紫琳，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李绮又问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才那么像那双可以容纳下月亮的眼睛，陈紫琳突然意识到突然发自心底地害怕了。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陈紫琳含糊地问道。
“当然是接受林易峰了，他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接受他吗！”李绮一脸天真与肯定地说道。
“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陈紫琳郁郁寡欢，她靠在她旁边的一棵树上说道，右边是过道。
“你帮我转告他，我以后不想再常常见到他，我们再怎么也只是同学。”陈紫琳静静地说道。
“我才不会帮你转达告他，这么残忍的话你说不出口就叫我说吗！”李绮的话开始夹杂着一些不客气的因素，她的眼睛已经抬到了天上。
“紫琳，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林易峰。”
“你从哪里看出的。”
“从你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李绮言之凿凿地说道。
“李绮，你不是林易峰，难道你也会误会吗？我真的不喜欢林易峰，如果我喜欢他的话，不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太奇怪了？”陈紫琳反问道。
“紫琳……”李绮欲言又止，她也不是那种绝对快乐的人，有时候也会遇到些波折让她不如意。
“什么，李绮？”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拒绝林易峰的？”李绮突然就问道，她的脸明显地失落了。
“李绮……”
“其实，紫琳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林易峰，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直拒绝林易峰的？”李绮比陈紫琳还要安静地问道，她才是一个那么干净透彻的孩子。
“李绮，我真的不喜欢林易峰，你别乱猜测原因了，如果如你所说你真的喜欢林易峰的话，那你应该去争取才对呀，老实说，林易峰是很好，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他更适合你，对不对，陈紫琳真正喜欢的不是那样的男生。”陈紫琳望着李绮，开怀地笑着，那笑容多么的开心与灿烂，却在心里落空。
“紫琳，你真的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拒绝林易峰的？”
“不是，李绮，不要认为你喜欢林易峰，就认为全天下的女生都喜欢林易峰！”陈紫琳带着批评与挑剔的语气说道。
李绮望着她，始终有点不相信。
“李绮，我要走啦，我还要去练我的琴呢。”陈紫琳说到“琴”字的时候神情也开始变得骄傲起来，仿佛那才是她的骄傲一样，“我现在可没闲工夫谈恋爱咯！”陈紫琳的语气里故意夹杂着一点鄙视和惋惜。
“还有，记得帮我跟林易峰说我们之间只是同学哦！”陈紫琳如释重负。
李绮感动地笑着，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骗的人，可是也许大家都相信陈紫琳从不撒谎，所以她的话便很容易便被相信。
……
李绮真是个好人，她明明自己也喜欢林易峰，却拼命地把他让给她，因为这样所以还常常怀疑是不是对方也在故意把林易峰让给自己，她真的好善良，从未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也许她真的是她的姐姐，也许在心里她早就这么觉得了，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这样很好，由她告诉林易峰自己的决定，再由她去安慰他，他们会很幸福的，而自己也会抱着这些温暖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走远。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也爱林易峰的，林易峰也爱她，她为什么还要把他让给她，她爱他却把他让给了她。
“李绮，剩下的一切只能交给你自己去解决了，我知道你会成功的，因为你一直都是那么的热爱生活。”陈紫琳祈祷道。
如果能够预知现在，那当初她一定不会和他们接触，人总是只有等到犯了错之后才知道后悔。
她不愿他们走进她的世界，那个肮脏的世界，她不愿让她的痛苦传染到他们的快乐里面去，就让这成为她犯了错之后的付出吧。
她要彻底放弃他们了，这一次是真的，彻头彻尾的，不会再有一丝情意，感情线一斩就断。你们好好去过属于你们的日子吧，至于陈紫琳，她自己都觉得无所谓，你们也不用在意什么。
“陈紫琳，你在想什么呢！”在压抑的琴室里周老师严厉地说道。
陈紫琳抬头望了周老师一眼，她多么恨眼前的这个人，还有爸爸妈妈。
“看什么看，还不练琴！”周老师再一次严厉地喝道，周老师爱上了黑色的职业装。
“嗯。”陈紫琳低下了头，她想回到以前的痛苦里去，可是似乎已经回不去了，她已经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