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痞公子遇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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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痞公子遇到爱(寻夕)

楔子

缓缓前进的邮轮之夜,星光异样的璀璨,海风吹拂着淡淡的苦涩,呼啸的海浪拍打得人心惶惶,叫嚷着某一露台微微透出火光的危机。

呛鼻的烟雾越冒越盛,迅速蔓延着整个房间,床上熟睡的女人慢慢苏醒,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手势比着什么像是在做什么结印,一会才放下手呼出口气,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身旁的男人也已经坐起身,扬起袖口轻拭女人额际微微渗出的薄汗,女人微笑着投入他的怀抱,男人也笑拥着她,仿佛正在闹火灾的地方不是他们的房间似的,让窗外的海风不禁吹得更猛烈,悲悲作响。

“做好了?”男人问。

女人点头,“结界设好了,火势不会蔓延到这个房间以外的地方……似辚,你怕吗?”

男人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把她搂得更紧,声音里满是无奈:“这句话不会该由我来问的吗?土衣?”

女人笑了,明亮的双眸闪着泪光,手心慢慢摊开,泪水不断地滴落,湿透了手中的银色铃铛,看得男人一阵心疼,把她的手重新握紧不让她再触物生泪。

“……土衣,颜儿已经离开了一天一夜,他们追不上……不会有事的。”他很庆幸,他一直相信她,无论她做任何决定。就算她突然说要把他们唯一的女儿送走时,他也无条件地相信她。

瞧,他信对了她,他们的女儿可以逃过一劫了。

“似辚,你后悔吗?现在逃的话……”

女人推开男人,企图劝说男人逃出生天,可惜被打断了。

“土衣,你怪你的堂兄吗?这么狠心放火……”女人摇头,说道:“不怪堂兄,他只是想要得到他想要的,而我只是应我该应的劫,可是你……”

“夫妻本是同体,土衣,你忘了?这是你说的。”

“我也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

“但我们绝不会各自飞!”

第一章 爱是偶然

莫斯科,X大校园某处。

透过树阴下的光线斑斑点点零碎地落在绝美的容颜上,双眸紧闭,微微卷起的睫毛服服帖帖地覆在细致白皙的肌肤上,浓密又乌黑。一直抿紧的朱唇忽而慢慢弯起,为面无表情的冰冷注入了一丝暖意,也算不辜负这午后暖阳的好天气。

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布依人猜着,着迷地凝视着轻靠树干午睡的佳人,五步之遥,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刚好,让他一目了然睡美人一切细微的情绪波动。

她很美,非常的美,美到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诠释她的美。也很冰冷,冷到就算她在睡梦中,那浑身散发出的至寒气质都让人清楚地看到“生人勿近”的挂牌。

一个冰山似的天仙。

不知她那紧闭的双眸睁开时会是怎么样的?是让寒流更甚呢?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悸动?他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合身的蓝领白衬衫上衣巧妙地勾画出她傲人的上围及纤细的柳腰,及膝的纯蓝色短裙盖住她微曲在左侧的修长玉腿,修剪得干干净净的十指交叠着平放在一本厚厚的书上。凉爽的微风轻拂,飘飘欲起的裙摆刚好被这本书压住以免于春光外泄,随意洒下的乌丝也不甘示弱舞了起来遮去她绝美的半张脸。

呈现出另一番若隐若现的朦胧美,宛如半月,不似满月的完美却显出弯月的妖娆。

他跨出一步想要制止那调皮捣乱的秀发,却不到一秒便收回原地。还真是不舍呢,打破这和谐的唯美画面。

有人?

古月堞睁开眼抬眸,是一个身着休闲服的男人,五官很出色,看起来像是东方人却又不尽然,应该是有一点混血吧。乌黑浓密的短发衬得他白皙健康的肤色更加诱人,暗灰色的双瞳闪着她不明白的光芒,她也不想明白。

但,他是谁?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在巴黎刚执行完任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回莫斯科,到学校时已经是午后十二点多了,她的导师赦尔和.英格烈已回去吃午餐并且顺便午休,不想在学校与公寓来回跑的她只好随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翻翻书顺便闭目养神,只是没想到只是两天一夜没睡的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看来她在莫斯科安逸太久了,导致警觉性越来越低,连有个陌生人站在身旁盯了她多久都不知道。

古月堞站起身,扫了扫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落叶,整理一下睡得有点皱有点乱的校服,抬眼直视那张陌生的俊脸冷冰冰的声调冲口而出:

“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种非常没礼貌没教养的行为,你的导师没告诉你?”

睁开了,却是寒气逼人的深潭幽泉——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眸到底隐藏了多少故事,怎么能让一个双十年华青春洋溢的少女冷得冰寒刺骨?

这下,他更好奇了。

布依人慢慢荡漾出迷人的笑容,爽朗的声音随即扬起:“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难以忘怀,迷人的风景总是令人流连忘返,绝美的你也让我不禁为你停留。”说话间已迈进四步刚好只剩一步之遥,更近地欣赏着难得一遇的冰美人,在她已经不耐烦地想要走人时,他不得不继续说完还未说完的话:“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男人谁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看你几眼,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判定我的罪。”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

在阳光的折射下,那张俊俏的脸庞慢慢浮现出健康的晕红,阳光十足,就像是拍动着洁白翅膀荡漾着纯真笑脸的天使。

一个天使般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多么希望她也能拥有这么温暖的笑容这么单纯的俏皮,一切就那么简简单单……

古月堞收回目光,看来她的安逸生活真是久得太过分了,竟然做起不切实际的梦来了,还是白日梦。蹲下身把书放进草坪上的背包里,提起背包大步迈出树阴之下,往校门走去。本来打算亲自跟那老头说声再见的,现在还是算了。

布依人待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变小,看着她随风扬起的长发慢慢地变淡,直到消失在校门口,他还是一直看着脑海中一直盘旋她最后一刻的那个不断变幻的眼神——

那是渴望、奢望与自嘲。

缓缓抚上左胸的心房,闷闷地有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喘不过气,这是什么感觉?难受吗?就因为她刹那间迷离黯淡的神伤吗?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按着心房的手改而摩擦着光滑的下巴,勾起薄唇,不同于适才的阳光笑容而是蛊惑人心的魅笑,走出树阴之下慢慢走回校园的大道。

“啊啊啊!你看那不是今年杂志上被评为律师界最年轻最有潜力的金牌律师吗?好帅哦!”

“听说他今年才二十五岁耶!在律师界资历是最浅的,可是他所经案件无一不胜诉的!真的好厉害!”

对了,这才是他所熟悉的氛围。

尖叫、着迷、吹捧,充满虚假与虚荣的氛围,而他就是被围在中心的焦点,扑面而来的不管是什么桃花还是真假情意他都是笑脸迎人,笑过应酬过甚至打情骂俏过,一切也就云消雾散,从来不会有其他感觉,有的也只是厌恶。

“哇!他好像韩国的李准基哦!他的单眼皮好漂亮……”

“听说这次法律系的讲座,英格烈教授请来的人就是他耶!三点钟开始哦,真是好期待……”

“真的吗?!我要去我要去!”

“你是法律系的吗?去了听得懂吗你?!”

“切!你不也一样不是,一个美术系的去了也是白搭吧?”

“你找死啊?”

“我看是你找死吧?”

火药味越来越浓,几个打扮前卫的女大学生已经开始抡起粉拳互相叫嚣起来,因她们的泼妇行为所赐周边的学生越聚越多。女的全数陷入布依人的魅力当中,双眼直冒红心;男的则是趣味十足地观赏着泼妇打架的免费戏码,甚至还加油呐喊了起来。

他真是万人迷真的魅力无法挡吗?

瞄了一眼方才冰美人消失的校门口——不是,至少在她面前起不了一丁点风浪。

布依人抬起手表看了看,离三点还差二十分钟,足以让他搞定因他而起的女性战争了。优哉游哉地走近那激烈过千军万马的战场,他优雅地问了一句:“美丽的小姐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

古月堞踏着前所未有的轻快步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定在十字路口东张西望,在这陌生的国度,在这一刻她不再迷茫。

因为,她要回家了。

在莫斯科的法律课程她已经全部修完,也拿到了在她眼中可有可无的学位,继续待在莫斯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虚度的时光而已。

可是现在,她该往哪边呢?

耳旁尽是呼啸而过的车马水龙,喧嚷杂乱的驰骋让她秀气的眉头渐渐拢起。左边有一座游乐园,听说很好玩但她没兴趣;右边是一幢幢商业大楼,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前面是通向她公寓的大道,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不想那么早回去;而后面是……广场?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以至于来莫斯科两年了她都没有去这个与她公寓反方向的广场,但现在她想去,想去感受一下那从不属于她的感觉。

转身踏出第一步,当足尖落地,她才发现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六岁,她被抛进台湾的孤儿院;七岁,她遇到了古月金梦也就是她后来的养母梦姨,然后被领养开始在中国大陆生活,接着她被训练成为五行国度中的土,不定时地到世界各地执行任务,再后来她们转到广州定居,直到两年前她到莫斯科留学。

在六岁的那一年,她受尽了孤寂与排挤,她没有家,孤身一人冷眼旁观着每天的一切,慢慢地她给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以冰冷杜绝周边的一切。七岁以后,她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有了家,有了像妈妈的梦姨,有了身世一样凄凉的四个姐妹,她的内心也慢慢有了一丝丝温暖,但已经习惯冷漠的她依旧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依旧不想看到那她从没拥有过的场面。

是怕?是妒忌?是羡慕?她不知道也分不清楚。

拥坐石椅低声细语的甜蜜情侣,三四成群大声嬉笑的同校好友,晚年相携相伴的夕阳老人,大步疾走赶时间的上班族,还有那宛如天使般的童孩笑声,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即使她就站在广场之中,即使这些人就在她身旁擦肩而过……

她还是不能够体会,还是不能够真正地去成为其中的一角。仓促地转身,泛白的十指紧握背带一步一步地走回来时路,低首看着脚下的青白砖一格一格地数,一直数到正喷着泉水的喷池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不开心她就会有意无意地找格子,然后一直数着,数到尽头,好像到了尽头,她的不开心也到了尽头,不会再有不开心了。可这次最后一格却不是圆满的格子,只是半格,随着喷池圆形的弧度像是在延伸那残缺砖块莫名的哀伤牵扯着她的心。

今天不能圆满吗?

蓦地,清澈的泉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泛着光亮,一波一波地荡漾开来慢慢地越来越小,又一滴水落下,及时地续上那快消失不见的涟漪,重新一波一波地荡开,模糊地倒映出挂着泪痕的苍白容颜,却依旧冷艳迷人。

手指慢慢举起,指腹划过下巴那冰凉的触感,看着指尖晶莹剔透的液体是那么地陌生。从她被丢至孤儿院那天她放任自己大哭了一夜起,此后她不再软弱地哭过,不再看到这陌生的液体。

今天也不行。

举起长袖狠狠地抹去多余的水分,抬起头刚好看到对面大楼上的电视墙——

“巴黎著名珠宝大亨在昨天位于山顶上的别墅突然死亡,昏倒在一旁的女伴醒来之后好像失去了当天的一切记忆,一直恍恍惚惚,警方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线索,别墅内也采集不到任何有力的线索……”

正听着,突然有一只手掌拍上她的肩膀,惯性让她没有多想,就手一拉过来人的臂膀一个过肩摔把那只手的主人连带地全都摔进喷池中,她迅速后退两步免于被溅起的水花泼到,定定地看着一个身形狼狈的男人从水里爬起——

是他?

布依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在一瞬间变成落汤鸡,愣了十秒后才回过神来抬眼看着站得远远的冰美人,不禁眯了眯眼,也只是一瞬快得让人产生错觉。但古月堞知道不是,是生气?还是讶异?或者两者兼有?算了,她不想深究。

他噙着笑意大步跨出喷池,也不理会周围路人的窃窃私语及掩盖不住的讪笑,旁若无人地倒出休闲鞋里的水,拧了拧衣服,地上顿时形成一个水洼。

结束了一个小时的讲座后,他随意地在校内闲晃,踏过一个小时前他遇到她的那棵大树下,走过她最后消失的地点,然后他停住了,站在校门口左顾右盼,莫名地像是在寻找什么,或许他内心早就知道答案,只是他不想承认。

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就像旭日,东升西落,到了黄昏,就算夕阳再美,他也不会留恋,他只会带着甜美的笑容酣过梦乡,然后一觉到天亮什么也不会记得,一切成为过去。就像今天那些稚嫩的学生妹,他早已忘了她们的长相名字及说过的话,甚至自己做过什么他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却唯独她——

她只跟他说过一句话,不自觉流露出一个眼神,他偏偏记得牢不可破。这可不是好现象,他把这个现象归疚于今天的太阳,它还没下山。

“你学过柔道?”而且级数还蛮高,这倒有点讶异。

“你没事吧?”没事站在她身后拍她的肩膀,就算有事也不值得同情。古月堞冷情地心中打腹诽。

只是客气的询问,丝毫没有一点歉意,也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虽然他的问题有点多余,但她好歹应付一下也好呀,真是冷情呢!跟刚才的她真是天壤之别。

从她独身站在广场彷徨失措而低着头数着脚下的青白砖起,他便站在不远处看着,当她一格一格数得那么十分专注,也数得那么落寞寂寥,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离似的,这么孤独的女孩令他心疼。

布依人玩味地挑眉,拍了拍身上的些许沙土,笑道:“没事,就当是我游一下全泳,你……还好吗?”

还好吗?她一直都这样,没有好与不好的分别,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没她事了。午餐没有吃,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哪里有吃的?

心动马上行动,古月堞向四周望了望,看到在广场一旁的贩卖区有小吃摊。确定了目标之后,古月堞转身走人,不理会身后的那个人是否也跟了上来,跟中国老板买了四个小笼包之后,她一边吃着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布依人也买了几个小笼包与古月堞并肩走着,一边嚼啊嚼,丝毫不在意他的气质与这样的情景是否搭配得过,他也不在意一路引来不少测目,依旧捧着似乎是世界美食的小笼包开心地吃着,一边还向对他抛媚眼的女孩子们眨眨眼再免费送上一个迷倒人的笑容。

于是,人撞人,人撞墙,柱子撞人,什么稀奇古怪的现象在偌大的广场轮番上演,嘈杂的广场瞬间变得更加混乱。

古月堞斜睨一眼跟在她身侧走的陌生男人,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他好高,至少有180公分以上,足足高了她一个半头,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并没有因为他的随意而全然殆尽,湿答答的休闲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更呈现了他完美身材的优美线条,悠闲自得的表情就像他本来就是王者一般,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尊贵无比。

她不讨厌天生引人注目的万人迷,但当这个万人迷不巧地就跟在她身侧也把她脱下水时,她就不得不讨厌了。

意识到她的目光,他俯下脸对她笑着,她立刻撇开,他则笑得更加得意了,得意得让她想在那张俊脸上划上几剑来泄愤。

“不要跟着我。”她沉下脸说道。

“这路你走得,我也走得,哪有跟着你?”皮皮一笑,彻底忽略佳人眼底的不耐烦及厌恶。这两个词不是布依人所熟悉的,自然不会照单全收权当陌生路人甲。

古月堞闻言停下步伐站在原地,布依人在跨出一步后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她眨了眨闪着质疑的眼眸,转了个方向走了几步见他又跟了上来,于是她又停住了,自然他也停在她的身侧,看到她流露出更甚的质疑兼不悦,布依人很开心地发现——

她似乎与他杠上了,真是有趣呢。

“先生,你还要坚持你没有跟着我吗?或者说根本不是你要跟着我的,而是你未老先衰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所以才会停下来的吗?”

好利的一张嘴!他低笑几声过后,一副很烦恼的模样:“哎呀,怎么办?突然发现站在这里看的风景特别好呢!真是不错呢!”

古月堞冷眼一瞪,吞下最后一口香喷喷的菜包,提起步伐继续向前走着:“那先生你就继续欣赏风景,我不打扰了。”

“有什么关系,我大方点就让你打扰好了。”说着他又跟上了。

厚脸皮!

没错,在她握着背带的十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的空当,他在她隐含怒气的脸上读到的就是这三个字,或者更多,但他没兴趣知道也就不深究了。

她只是一个学生妹,随便在街道边逛边吃不会有人感到奇怪,但他不同,名牌休闲装名牌休闲鞋名牌手表还有非凡的外表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非富即贵的贵公子,这样随意在路上嚼着小吃也……太引人注目了。

“贵公子通常不都是很维护脸皮很注意形象的高傲品种吗?”古月堞不解地嘀咕着。难道书上有错?

“形象?”耳力自认不错的布依人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立刻低头把自己上上下下给审视一番。虽然湿湿地有点不舒服,但他身材一向保持得不错,所以还不至于太难看,不过既然她说了……

“明白!”他手扶下颌微微点头。

明白什么?莫名其妙!古月堞不以为然地继续向前迈进。

布依人在原地左右前后瞄了一圈,然后在四点钟的方向定格,瞅了一眼已经径自走人不理会他的冰美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她对准她的柔荑握紧,然后往他锁定的目标走去。

来得太突然也是没有料想到就在刚才被她狠狠摔过一次的男人居然还敢拉她的手,而且是往偏离她原本要走的轨道,看向一边紧拉着她不放一边屏开人群以防撞到她的俊美侧脸。

他在保护她?感觉好……奇怪。

就算在梦姨领养了她这后,她也是靠自己所学来保护自己,这是梦姨教育她们姐妹五人的方式。梦姨说,她可以训练她们成为世界级的身手,也可以教她们各种技能供自己为所欲为,但!她不会保护她们,她只是在一旁看着,受伤后为她们包扎,吃过亏后教她们吸取教训,所以她们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一直以来,她不是去拯救一个人,就是去毁掉一个人,而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是自己保护自己,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认真地把她护在身后,只为了替她挡掉被人群撞到的小小可能性。

包裹着她手的手掌,很大很滑很细腻,这是一双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玉手,却像一个小小的暖炉抱在她手中,很暖很暖。

就在她晃神的一会,布依人已经把她拉进了一间男士名牌服饰店,回头给了她一个足以媲美外边灿烂大太阳的笑容,照得店里的女营业员们个个晕头转向,也照得她有点晕弦,再举起两人握着的手天外飞来一句:“我以为只是你的人冷冰冰的,没想到你的手也好冰哦,倒像刚才落水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古月堞俏脸一沉,什么暖意在瞬间灰飞烟灰。

“要你管!”一把甩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把冷眼冰箭放送,最好射他个千疮百孔让那张可恶的笑脸笑不起来!

真无情。

布依人收回被甩开的手掌插在裤袋中,一双桃花眼在店里转了一分钟,然后指向身着休闲装的模特不疾不徐地说着:“我要那一套,”又指向模特的脚下,“还有鞋子,谢谢!”拉住转身要走的古月堞,接着说道:“等我一下好吗?毕竟这可是你的建议。”

古月堞不语。

“沉默代表答应了哦。”

他擅自定案之后,再附上一个春风妩媚的浅笑,迷得收到风刚从内室冲出来的女店长二话不说亲自动手,还直言要亲手为他服务,此话一出,众女营业员哪有落后的道理,立刻蜂拥而上争着为他宽衣解带,吓得他连滚带爬地逃进更衣室“砰”的一声隔绝外面一堆热情过火的狼女!

就在古月堞快撑不住要笑出来的时候,也在她想转身走人的时候,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布依人打开一条小缝伸出那张俊脸瞄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倩影,转眸对着守在更衣室门口的众狼女笑着交待:“各位可爱美丽的小姐们,在我换衣的短短时间里,请你们务必招呼一下站在大门口边我的同伴哦,别让她太无聊了,我绝对感激不尽!”重要的是别让她溜了!

而在他交待完毕伸出脑袋利索地换衣时,众营业员也从红心泡泡中回过神来纷纷有志一同地望向店门口时,为时已晚地发现——只剩下一堆空气。

两分钟后,布依人有些苦恼地站在店门前,思索着要从哪边找人。

“对不起,我们没能办好您交待的事。”众营业员齐齐地站在店门口边冒着红心边满是歉意地盯着难得一遇的贵公子。

布依人回以一笑,“不,是我麻烦你们了。”他早该想到她不是随便就能留住的人。

“那位小姐也许是去买东西了,要不您在店里坐会等等吧?”女店长丝毫不放弃任何留住美男的机会。

他笑着摇摇头。

“不然你打打那位小姐的手机吧,告诉她您会在这里等她的!”

手机?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号码?!

真是一次最失败的艳遇啊!搭讪了两次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再遇到一定要问清楚才行。不过,还能遇到吗?

看运气吧。

“请问你们谁有硬币?”女店长立刻掏出一枚硬币递到他手上,“你们来猜猜,这枚硬币落到我掌心时是字呢?还是人头?”说着,手上的硬币往上一抛。

“字!”真不愧是同一阵营的,连猜的都一模一样呢。

好,字就往左,人头就往右。

看着字与人头不断地在空中翻转,在它垂直掉落的瞬间他准确无误地接在手中,手指慢慢展开——是字。